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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開朝議事

  短短幾日過年時間就在吃喝宴請中,混了過去。鳳傾城很是覺得無聊,尤其那一張張並不是多麽熟悉的臉,帶著奉承的笑意,轉頭後卻可以冒出最刻薄的言語。官員及家眷或是鳳氏宗族也好,鳳傾城倒是不在意,不怨他人無雅量,隻怪自己的耳力太好。一點點言論的自由還是可以有的。


  破五之後,百官恢複上朝,照例,文武百官朝賀後,一番歌功頌德的洋洋灑灑,眾人歸列。欽天監監正柳雲因將欽天監采擷八方之氣,聚沙做畫,繪一年雲雨之兆,得風盛雨少之兆頭,為新年議事第一件。


  “陛下,今年怕是大風偏多,雨水不足之年。萬望早作打算。”柳雲因一番分析後,得出了這麽個結論,不少人聽後,心驚肉跳的,頓時大殿中議論紛紛起來。


  東梁數年來,都是過的不太平,去歲勉強撐過了極寒大雪天氣,幾乎耗幹了國力民生,眼見一年的複建下來,東梁百姓勉強可過,這日子還不該消停些嗎?


  若是說刮風的話,哪年不刮幾場,隻要不是那種龍卷風,所過之處,皆夷為平地就可,雨水少就比較麻煩了,這關係到田裏還能不能長莊稼的問題。


  “若是刮風有無時間規律?”鳳傾城看著下麵群臣變了麵色,冷靜的聽了一會,那紛紛繁繁的議論中,並未找到什麽可用之言,出聲問道。


  “回稟陛下,這大風春日二三月、夏六七為勝。至於雨水怕是全年都不多的了。開春可能還有三場小雨,勉強可種些秧苗兒。夏季雨水旺季也有三場,但較之往年怕是少上七成之多。”柳雲因低頭稱述欽天監眾人直吸涼氣。


  大風的危害極大,對莊稼也好,樹木也好,都是危害極大,若是高空作業的話,更是極為危險。


  如是如柳雲因預測那般的話,這育苗時節大風極為容易造成幼苗失水幹枯,臨近收獲季節,容易照成植株折枝損葉、落花落果、授粉不良、倒伏、斷根和落粒等,減產甚至無產。


  若是土壌風蝕、沙丘移動,毀壞農田,還會導致土地沙漠化。借著大風遨遊的蟲害,如黏蟲、稻飛虱、稻縱卷葉螟、飛蝗等可以趁機長距離遷飛,造成他處植物病蟲害蔓延。如那傲視天下的魏國,不過一夕間毀於蟲禍之口。


  大司農韋聞玨和董相以及一些出身低微,知道稼穡之事的官員們神情愈發凝重起來,東梁也是曆經重重磨難了,哪裏還聚得起國力在經曆一番風雨?

  “眾卿家,如何看?”鳳傾城神情嚴峻的巡視了一遍神情激動的官員,沉聲問道。頓時嗡嗡作響的大殿沉寂了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良久,鳳傾城無視那眼神探尋或是帶些熱切的投向她的注視,直接點了大司農韋聞玨道,“大司農大人,若是有這樣天氣的話,會對國民有何影響?”


  這站在廟堂之上的近百官員,他們幾乎為東梁權力核心官,關係東梁朝廷運作的各個方麵,但看幾乎半數以上的人,一副事不關己的麵具臉,好似人物背景一般的站立大殿之中,即便有那神情激動的,也是慌亂無措的。真正如董相這份凝重,深思熟慮的為東梁百姓考慮的,不足一分。若是指望他們為東梁萬萬百姓牽頭出手,怕是要失望了。


  “陛下!各位同僚,若是可以稱做危害的大風,如武德七年,西蜀大風,幾乎把西蜀夷為平地,地麵所有殘存不多,聽聞有大量的物事刮入了叢林中去,可想那大風的威力是何等不凡!”大司農稽首衝鳳傾城和文武百官道。


  “若是東梁有了大風之災的話,可能兩個方向而來,一是西北,二是東側。西北而來的風有著夾帶沙石的可能,容易造成沙塵暴風。還有一種可能帶來蟲害!”


  “慢些說,大司農大人,為何西北而來或是東側而來?”有人聽不懂的出言打岔道。並沒有人責怪他的魯莽,因為在場的人也多是有了這樣的心思。


  “西北,因為東梁西南汝陽西南經曆大地動後,山凸溝陷,地勢奇雄,樹木茂密,為天然擋風屏障。而西北就不同了,西北草場接壤三國邊境,地勢平坦開闊,尤其西側舊魏已經茫茫沙漠,北側離離草原,都是大風過境的好入口。”大司農娓娓道來,眾人頻頻點頭。


  若是西北而來的話,那風沙就難以避免,至於蟲害的話,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離著那魏國亡國已經過去了近十年了。潛伏在地下的幼蟲也該出一批了。魏國找不到食料的話,那無疑將會乘風往草原或是東梁境內而來。


  想到這樣的事情,頓時不少人不寒而栗起來。這是什麽年成啊!大雪沒給凍死,又來了這樣極其難應對的天災?


  “至於東側,蓋因東側為海,夏秋季節,海洋水氣蒸騰,上升為雨,反撲地麵,夾風帶雨。但雨水少的話東側來風倒是不應過多。柳大人,您說是否?”韋聞玨一反常態,忽而咬文嚼字起來,轉臉征詢柳雲因的意思。聽的文武官員很是不適應。隻有熟悉他的,才知道當初他也是過五關斬六將,殿試三鼎甲之一的榜眼。


  “大司農大人分析的極是!欽天監盡全力,也就勉強推演出西北而來風頭極盛,但若是應對得當的話,也是可以化解的。”柳雲因滿臉的佩服。這些曆經三朝元老的老臣到底是不同的。他們曆經的時光裏,不僅是朝政更替,還有歲月摧殘和經驗智慧的沉澱,歲月芳華,曆久彌香,薑桂之性,老而彌辣。


  “若是西北而來,咱們不僅要防風,還應防蟲!”大司農伸手握緊拳頭,堅定的道。


  “什麽?真的會有蟲害嗎?”大殿因這一句頓時炸鍋了。


  “當年魏國多強大,還不是一夕之間被啃噬殆盡,落得偌大的魏國消亡,百姓死傷無數,流離失所,可悲可歎!”有人仰麵朝天,做悲戚狀。他不知一裏外的一處背風處,有人肩膀僵直,擔著草料的腿再也挪不動了,他張起雷達般的聽力,細細分辨朝堂之上紛紛攘攘的的混亂之音,稍傾,卻又苦笑一聲,抬腳離去。


  是了!魏國何其龐大強盛,卻因權勢的角逐,倒是短短時間分崩離析。不是那蟲子不可戰勝,而是國家機器裏出了很多大大的‘蟲子’,他們若白蟻般損毀了魏國的萬裏長堤,才有那小小蟲子得手的機會。東梁,你又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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