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置換糧食
“爺爺，什麽是太極？”一稚嫩軟萌的小娃子，跟在打太極拳的爺爺身後，比劃得有模有樣的。但在她的眼裏，這和幼稚園的老師教跳舞沒什麽不同。
“清兒，你看這是什麽？”老者嗬嗬笑了，他雙手環抱，比劃著抱球的姿勢問。
“什麽也沒有啊？”小清兒一頭霧水。
“是！什麽也沒有！所謂太極，意思就是無！就是天地未開，混沌未分的意思。”老者點頭，隨即雙手一扭，一內一外。“你看，這個呢？”
“上下？內外？”小兒懵懂不已。
“對！這是上下，也是內外，或是表裏，或是乾坤！這是對立的兩麵，就如白天和黑夜，就是陰陽！它們皆是從太極而來，故太極生兩儀！”老者再次出腳左前，隨之轉身橫踏，“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老者前麵演練，小娃兒跟著亦步亦趨的學習，隻覺的環抱的手指帶了微微酥麻感，順著緩慢的形體運動，引導著氣血運轉，漸漸流轉周身上下，抵達髒腑，到了心髒，可以察覺心血充盈，脈道順暢，生氣漸聚，神采內斂；抵達肺腑，吐濁納新，服食養身，使形神相親，表裏俱濟，七魄歸來；抵達肝髒，梳理髒腑，抗禦外邪，保衛機體，三魂附體；好似天地初分，明亮的上升，晦暗的下沉，陰陽互生，意氣和合，藏精納誌。
一靜俱靜，一動百骸皆隨！過經脈運氣血，養陰陽充丹田，奇經八脈，縱橫交錯，入裏出表，通上達下。。。
無人見，一處寒潭中仰睡之人猶如明珠般蘊蘊生輝。微微可見那一呼一吸間，豁然綻放生機乍現。
此時此刻，東梁已經接連刮了數次颶風，其間夾帶著冰雹或大或小，打砸著已經倒伏了不少的莊稼，使得田地裏災害再度加深。
百姓惶恐不已，有那夜夜哀嚎的，也有早早的四處踅摸著弄點兒野菜或是可以果腹的野物或是醃製或是晾曬幹燥後悄悄的藏了起來。年成不好，隻有早作打算了。
各地官員們不敢欺瞞朝廷的，就連夜測算招災的地畝，上報朝廷。也有膽子大的，任百姓哭嚎，無視之。
即便如此，朝廷裏還是得知了各地天災情況，文武官員們聚集朝堂之上，反複商議救災之事！如何救？一季的糧食怕是落不到多少了，還能平穩過了下半年嗎？還有早早的定了下去的售賣糧食的合約要履行，東梁百姓吃什麽？
太後娘娘林華已經接連三日沒有上朝了，聽聞她鳳體欠安，染上了風寒。幼帝鳳驥坤坐於大殿之上，聽著文武百官激烈的商討應對事宜，時間久了些，小家夥困倦不已，歪倒在龍椅上睡的鼻子冒泡兒。英國公阮玉成和顧太傅顧守誠不由的相視苦笑，宣布退朝。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東梁民間漸漸不知如何傳出官倉備糧皆是蟲屍的消息走漏了風聲。漸漸的好似一夜吹遍東梁大地。原本私下裏悄悄的議論聲，變成了街頭巷尾隨處可聞的熱議聲。
陸續的，市場上糧食價格飛漲，一日三變。就如一個婦人手持了五十文錢上街買十斤粗糧，可是那糧食看著不大滿意，就去了前麵的布店看看。轉過臉來，粗糧變成了十五文，她心下難為，手裏的錢買不到幾斤麵了。想著找親戚借點兒，好歹的買十斤，也能撐幾日。誰知不過一個時辰，錢沒借著，粗糧價格直接到三十文一斤離譜的價格。無奈她最後隻得沿著路邊挖了一籃子野菜回去了。
眼看著夏糧到了收獲時候，果不其然，除去被禍禍過的糧食，一畝地不得百斤，勉強夠點兒種子的產量，卻被等在田間地頭上的官吏們搶著帶走了，是為歸還朝廷墊付的種子的產量。
忙碌半年多，最後落得兩手空空，無數百姓哭幹了眼淚，收幹淨地上的枯草敗葉，在田裏接著撒了菜籽或是豆子，高粱等物，就指望著秋季有一茬好收成，不然這年就難過了！
可是餓肚子的滋味是難受的！接連幾頓野菜粑粑後，多少人眼冒著綠光，四處踅摸，為尋一口吃的，想盡法子。陸續的有人丟了雞鴨的，豬狗的，甚至於牛馬的！
“國公爺，不好了！洛南，嘉林，菏界等處，陸續有人起來造反了！聽聞，是他們還衝擊了當地的衙門，搶了官府的倉庫，翻出來的沒有糧食，隻有蝗蟲幹子，更是坐實了前麵的流言，眼下跟著起事造反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可如何是好？”一內侍持著三百裏急報匆匆進了議事廳。
“什麽？”阮玉成唰的站起來，神情詫異。據他所知，完全是存蝗蟲幹子的，除了京城外的備戰倉儲，其他的就是散布在各處的竇氏田莊空了下來的糧庫裏。為何那幾處會有蝗蟲幹子？心裏忽而浮起來一絲不可思議的念頭來，他晃晃頭，把那份荒唐甩出去。
“傳令下去，各處縣衙下安撫詔。另外著人下去查訪，抓捕挑動鬧事之人！若是遇著帶有刀械的，與地方駐軍令，就地格殺勿論！”
冷利肅殺之氣驀然而出，霎時間，空氣冷凝，議事房裏眾文武官員呆滯在當場。
果不然是曆經戰爭的人，說殺，血腥冷冽！
“國公爺，那些是東梁百姓，多數是沒有飯吃，走投無路的百姓啊！你這令下的是否。。。”顧太傅言語有些顫抖，但看著眾人不敢出聲，他還是忍不住了。
若是以往，群雄並起，各有所圖，起了戰火紛爭，也是情有可原。但眼下各處的百姓還不是被天災鬧的？有必要這樣磨刀霍霍嗎？
“顧太傅，各位大人，這幾處民亂，怕是中了奸人的計了！大家莫要忘記了前些時候，有個奉天教的幾次三番的搞事情，都被掐滅在了萌芽裏。如今怕是他們再次尋了機會出來想要掀翻了咱們的平靜。在下不是為了絞殺百姓，而是及時的製止那作亂之人，否則的話，民亂四起，東梁將再無寧日！”英國公阮玉成背手而立，聲音深沉，憂心忡忡。眾人皆是低頭不語。
“太後娘娘，微臣有一事想問，。。。”無憂殿外，阮玉成求見天後林華，心裏實在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隻有這裏尋求答案了。
“你是想問備戰倉儲的事情是吧？哀家讓人做的！”出乎意料，太後林華直接道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阮玉成更是不明白了，“為何？”
“堂堂燕京，東梁的心髒！備戰倉儲居然是滿倉的蟲子，這事兒荒唐的亙古未見！這事情一旦被人知曉，那還了得！哀家讓人集中糧食置換了那處百十個倉儲，也是為了糾正這裏錯誤！一旦有人質疑東梁無糧，打開倉儲看看就知道是謊言了！哀家如此用心也是為了穩定天下人的心啊！”太後娘娘林華一臉的痛心稽首。
也就是鳳霖燁縱容了那不知輕重的孩子做些這樣荒唐無稽的事情來。再如何體恤民情，也得維持基本的皇家尊貴，若不然何謂天子之尊？何謂皇家貴胄？
阮玉成隻覺得被的當胸一拳，呼吸窒了窒，眼前金星直冒，額角冷汗就流了下來，“太後可知那幾處起了民亂？”
“什麽？這個時候，什麽刁民敢鬧事？是不是竇氏。。。”林華豁然站起，聲音尖利。她第一反應就是竇氏兄弟退隱而去，心有不甘，鼓動了江湖勢力製造些混亂來。他們為何會如此？大約是傾城去了西蜀，東梁這裏沒有給她應有的維護吧！
這事兒可是無法怨誰的！當初是她執意去西蜀，那裏有她的男人和兒子，去也是合理的。總不能招贅洛宇宸來東梁吧？人家也是一代帝王。
“太後！”阮玉成見她說的很是不妥了，直接拔高了語音，攔截了她不假思索的話語來，“事情如何，還不得知！微臣已經傳令下去，讓人處理了。日後若是有什麽決斷的話，太後娘娘可以吩咐微臣等去做！”
高堂華府，坐在上位的林華，看著轉身離去的英國公阮玉成，心裏有些忐忑起來，“怎麽？難道是哀家錯了？不！若不是那個丫頭屯什麽蝗蟲幹子，能有今日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