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離譜的消息
“在你落難之時,也是霖燁帝病危時刻,他的最後時日最是離奇,聽聞忽然感染了風寒,落得肺炎而死。”接下數日,竇天祥或多或少的開始給鳳傾城講起著三年來天下格局的變化。“這話是說不通的,至少李大夫在的話,區區肺炎不在話下。哪裏就危及生命了呢?我也自各處想法子調查事情原委,但按脈上記錄的就是如此,所有涉及到的人都被各種原因滅了口,李大夫卻是因為出了一個急診,恰好逃過一劫,其他查無可查。”
鳳傾城心裏湧起巨大的悲慟,那個溫潤入如玉的男子,對自己傾注了最厚重的親情,日後再也得見了!叔侄二人天各一方,同時陷入生死一線的境地,漫說是誰顧得上誰了,就是生死也是不得而知的。沒有照料到他的生,也不能顧及到他的死,到底還是成了此生缺憾了!
“東梁如今最是匪夷所思!自霖燁帝駕崩後,幼子鳳驥坤繼位,太後娘娘垂簾聽政,朝廷風雲變幻,官員頻繁調動,如今格局早已麵目全非。即便有輔政大臣們盡力扶持,也是經不住再三顛簸。”
“官員的調動,憑借著手執了太後娘娘和幼帝的雙璽印記的聖旨就可生效,雖然有英國公和東津王周旋,但架不住到處都是圖謀私立的貴族子弟挖洞漏行,平白的盜取了國庫銀兩和米糧,便宜了他國子民,尤其遼國、魏羌以及東宇國,幾乎多是東梁米糧養活的他們。反而自己的百姓生生的受凍挨餓的,屈死了不少。”
“最離譜的事,當今太後娘娘居然再次認下了姬城為自己親女,並昭告天下,她才是昔日裏披霞而生下的貴女傾城公主,恢複其一品護國公主的身份,居住皇宮內的棲梧宮中。那姬城卻也頗有手段,籠絡了無數青年才俊,成為燕京的風向標來。”
鳳傾城陷入沉思,姬風華不是普通的愚昧婦人,她身經兩代帝王,貴為皇後,如今更是輔助少主穩坐朝堂的當朝太後,權勢已經到達了頂峰,為何會翻覆再三?況且自己與她,那種母女天性不是假的,為何會認下姬城,做出如此離譜的事情來?英國公阮玉成也是自己的養父,更是在霖燁帝臨終托孤,為何會旁觀這一切的發生?群狼環視中,東津王無論多麽的智慧,怕是也難以保全他龐大的商業帝國了吧?
“東津王父子原也是盡力輔助幼帝的,但架不住各處都是窟窿,他們舍棄自己的財務,填補一處再一處,還是杯水車薪,難以支撐得了那些貪婪的嘴裏,無數次的搜刮,無奈隻得舍棄了大宗的財物,斷尾求生。但朝廷哪裏肯放過他,除了鳳驥吉夫妻二人,王爺他們被禁錮在王府不得離開半日。我原想悄悄轉移他們的,但被王爺拒絕了。”
“幸而我早已預見到今日,掛冠請辭,率眾兄弟遠朝堂和江湖,才得以寧日。”竇天祥左右望望,自己眾兄弟追尋鳳傾城的腳步,盤桓在此處海島,沒有家國天下的重任,也無家族興亡的牽絆,活得無拘無束,倒也是一種特別的滋味。
隻是如今鳳傾城醒來,這樣平靜的日子怕也是不長久的。
“傾兒,看嫂子我得了什麽?”一位爽朗的女子,拎著籃子自遠處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卻是阮雲的媳婦,諸葛雅,她隨了阮雲行走在外,脫開了家族裏的規矩,愈發天性顯露。這不,趕海得了稀罕物兒,趕緊的獻寶來了。
“椰子螺?好東西啊!中午來一個辣炒椰子螺吧?”鳳傾城扭頭一看,籃子裏麵裝著兩隻碩大的金黃色帶著黑色斑紋的椰子螺,肉質肥厚,看起來就是非常美味樣子,不由心裏歡喜起來。
“哈哈哈。。。,果然,你二哥說這東西必然得你的心思,讓我趁著鮮活給送過來。果然是讓他猜著了呢!”
諸葛雅將那椰子螺取了出來,交個旁邊候著的小七拿著,“我再去海邊看看,能不能得些其他好東西去,午飯回來吃!等著我們啊!”交代後,她再次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嘿嘿!二嫂子快要忘記自己是個大家閨秀了呢!”小七嘿嘿傻笑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帶著兩隻椰子螺去了後麵廚房。
“諸葛家主是個明白人,嫁出去閨女後,並未借著這層關係,占據什麽有利的機會,反而是愈發的潛藏不露。諸葛家除了竹紙外,經營的竹炭也是規模不大,略略的有些市場即可。也是因此,保全了諸葛家的底氣。倒是如東南李家,因為鹽道的改道,鹽市的變化,導致李家久置的鹽路受到巨大衝擊和變數,淪喪至普通人家的規模,很難再次躋身舊日大家族勢力裏去。”看著離去的諸葛雅,竇天祥有感而發道。
“金家如何了?”鳳傾城忽而想到西南汝陽的金家,他們脫身於舊日魏國的金家,除去豐厚的財力外,還有傳承不變的掠財的能力。若是眼下的東梁對於財富如此渴求的話,怎麽會放棄一個好似鍍金鑲銀的家族?
“金家可不簡單啊!直接捐獻了金氏財務的半數,幫扶劉侯爺重建汝陽地界的軍事建築,加強了邊防和駐軍的補給。如此金主,劉侯爺自然護著他,朝廷也是無話可說的。”
果然都是人精!聯姻的聯姻,舍財的舍財,他們之所以可以曆經數個朝代可以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鳳傾城再次感慨萬千。
“孟大人回了燕京當了吏部尚書,雖然位高權重,但官員任命和考核,幾乎輪不到吏部出麵,如今地位尷尬的不行。薑寶貞雖然出任大司農,卻被無數庶務纏身,至於新品種的嘉禾開發和研究,幾乎停滯不前。就連西山那處的琉璃棚子實驗基地,也被人接手,沒見出什麽成果,倒是那片片琉璃如了人的眼,大棚被人拆了幾處,置換下的琉璃被割成了小塊,鑲嵌在了幾處府邸的窗子上。”竇天祥談論這些離譜的各路消息,不禁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