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怎麽不知道
參與打架的不少，一群女生中間還夾雜著好幾個男生。
李亦婷那邊的是陳希元和他幾個兄弟，陳希元是學校籃球隊的，大高個，追了李亦婷兩年沒追到，但依舊以護花使者自居。
肖子清這邊是張磊、丁華新為首的幾個男生，薛強倒是好好坐著，因為告白失敗，他不自覺地淡出了這個圈子，倒是免去了參與戰爭。
一個教室總共就三十來個人，一下站起來十幾個，陣仗不可謂不大。
顧南澈一句話說完，人已經往外走。
他們倒也自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排著隊跟著出去了。
曹老師看著空了一半的教室，隻覺得腦殼子疼：“咱們是名校，百年名校！堂堂華大，居然靠打架爭輸贏，這話說出去別人都不信！”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估計也不信。
好好一個老教授覺得這麽多年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他翻開書，準備上課，想了一會兒又把書蓋上了：“算了，這堂課就剩二十分鍾了，又這麽多人不在，你們把課後練習拿出來做吧，就不講新內容了。”
剛剛的拉架勸架耗盡了全部體力，他講不動也站不動了，胳膊被打到的地方還疼，幹脆搬了個凳子坐前麵看著，等下課放學。
班裏剩下的人也不敢吭聲，默默翻出課後練習。
至於是真做題目還是幹別的什麽，那就不好說了。
這個時候學校論壇裏已經熱鬧得一塌糊塗，肖子清和許靜怡真是一戰成名。
雖然王靜才是最先挑釁的那個，但她戰鬥力太弱，臉被打成了豬頭，連帶著李亦婷都變成了瘋子一樣，戰敗者不配擁有姓名。
《爆料！校花肖子清戰鬥力爆表！》
——王靜和肖子清打起來了，肖子清和許靜怡戰鬥力爆表，女生打架也這麽帥，感覺她倆像是練過的！
下麵還配了幾張照片。
兩個看著文文弱弱的女生，愣是打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
有不明真相的群眾立刻在下麵評論。
——什麽情況？肖子清和許靜怡瘋了？在教室就敢打人？這是要處分的吧！
——許靜怡本來就是裝出來的乖乖女，要不然高中能跟校霸在一塊兒？
——樓上你號沒了，膽兒夠肥啊，陸奕澤的女朋友也是你能說的？
——肖子清究竟怎麽進華大的啊，成績爛還脾氣爆亂打人，今天早上還潑了薛強一頭一臉的豆漿，這是女校霸啊！
——你們知道什麽？王靜先動的手，不知道別亂說好吧！
論壇裏一團亂，此刻的辦公室裏倒是格外安靜。
顧南澈冷冷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排學生。
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受了傷，肖子清膚質細膩，又很白，那道血痕時間越久越清晰明顯，紅腫得分外驚人。
但她低著頭沒什麽表情。
許靜怡嘴角處被摳了一小塊，這會兒都快結疤了。
比較慘的是李亦婷和另外一個女生，一個捂著頭哭得快要斷氣，另一個捂著臉眼淚直流。
本來還在寫教案的那個老師看到之後也被嚇到了：“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大學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動手了呢！”
顧南澈把他們晾在那兒晾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問：“誰來說說，究竟怎麽回事。”
沒人吭聲。
李亦婷哭得更慘了。
“不說？”顧南澈麵無表情，“不想在我這裏說，你們想去學工處說是嗎？想要處分？”
李亦婷一下就崩潰了：“不關我們的事！都是肖子清！顧老師，她打人！肖子清她打人，我頭發都沒了，我，我怎麽見人啊！我的頭發！嗚嗚嗚嗚嗚……”
肖子清本來站在那裏沒什麽表情，此刻被她這動靜弄得沒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李亦婷說著已經把手拿開，果然看見剛剛捂著的地方禿了一塊。
她其他地方的頭發還算濃密，這一塊空白就變得非常明顯，偏偏這會兒她原本保養得光滑蓬鬆的卷發全亂在頭上，好好的眼線也成了兩條黑線糊滿臉。
再配上她這哭天搶地如喪考妣的表情，畫麵十分好笑。
肖子清實在沒忍住揚起了唇角，嗤了一聲。
許靜怡也崩不住，低聲念道：“傻叉……”
她倆沒動靜也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還敢笑，李亦婷死的心都有了，一下子哭得蹲了下去，嗚嗚咽咽地：“我，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人這樣打過……我不活啦！”
顧南澈無言地看著她們，就聽另一個女生也在哭。
“我的臉，我的臉不能見人了，肖子清就是個瘋子，還有她，許靜怡！我，我根本沒幹嘛，她們就突然過來打人，學校如果不嚴肅處理她們，我，我……”
她話沒說完，顧南澈先有點疑惑地問：“你是？”
說話的人一下子就差點梗過去：“我，我是王靜！”
哦，原來這就是王靜。
顧南澈才代課沒幾天，班裏的人除了幾個蹦躂得特別厲害的，其他人名字和長相還沒有完全對上。
但即便沒對上，按理說看見本人也應該有印象。
可現在王靜被打成了豬頭，他看了半天，愣是沒從這外形中提煉出她原本長什麽樣。
他點點頭，沒再理她，又轉向肖子清和許靜怡：“你們有什麽話說。”
許靜怡“哦”了一聲：“王靜先動的手，她打肖子清。”
顧南澈沒吭聲，看向肖子清，顯然想聽她怎麽說。
肖子清抬起頭，見到的就是他一點表情都沒有的臉。
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但還是肯定道：“她造謠我，罵我，打我，還罵我媽，我媽都不在了她還罵我媽。”
說到這裏，她忽然有點委屈，之前被罵被打都沒有的心情一下湧上心頭，她鼻子酸了一下，沒敢再多說，怕自己哭出來，隻總結道：“不是我先動手的，她造謠，我隻是正當防衛。”
“我沒有！！”王靜猛地叫起來，“我哪知道你媽在不在，而且我造謠什麽了？你本來就腳踩幾隻船，你現在到了顧老師麵前還裝！”
她急得要命，一心想讓顧南澈看清肖子清的真麵目：“顧老師，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跟一群男生不清不楚，還被一個老頭子包養！”
“你有病吧你！”肖子清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火氣蹭蹭又往上冒，“你才被老頭子包養，那是我爸公司司機，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你，有病趕緊去醫院別在這兒發神經行嗎？”
王靜先是一愣，接著立刻爭鋒相對：“喲，這會兒說是司機了？之前你怎麽不吭聲？顧老師，她根本就是騙人的，兩年了，也沒聽說她爸有什麽公司，這會兒突然就有了！”
李亦婷也插嘴道：“你騙人！你以為你這麽說會有人信嗎！”
肖子清翻了個白眼：“你愛信不信！”
顧南澈被吵得頭疼，聲音越發冷了幾分：“究竟是什麽事？”
肖子清幹脆不說話了，直接拿起手機把之前拍到的，截圖的證據全部調出來，往顧南澈跟前一送：“她們造謠我，汙蔑我，我拍了證據要告她，她害怕了就來動手，打不過我又開始哭！”
顧南澈接過手機，先是看到了一堆照片，還沒來得及再往前翻，王靜忽然緊張起來：“顧老師！”
“怎麽了？”顧南澈沒抬頭，再一劃，忽然看到了截圖。
他抬起頭來，將手機掉了個麵，對著她：“哦，原來這裏麵還有我的事。”
身後那老師教案都不寫了，假裝看手機，實際豎了耳朵聽牆角。
今天一早就在傳顧南澈看上了他們班的肖子清，剛剛聽說打架的人是肖子清的時候他反應也大得不行，他實在好奇顧南澈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而且他也好奇打架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結果就聽顧南澈道：“不僅發在學校論壇，現在還發到微博去了？怎麽，想鬧得人盡皆知，毀了她的名聲？”
他幹脆一個字一個字的念：“據網友爆料，演員肖子清和影帝顧南澈戀情曝光。”
他忽然抬起頭，問王靜：“戀情曝光，我為什麽不知道？”
又念：“此前肖子清曾被拍到同時與多名男子保持曖昧關係……”
他沒再念下去，把手機遞還給肖子清，然後轉身打電話給保衛處要求調取教室監控，又打了學工處電話。
王靜被嚇得渾身都在抖，忍不住哭道：“不是，顧老師，你剛剛不是說不讓學工處處理的嗎？我，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南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讓學工處處理了？在上報學工之前，我作為你們代輔導員，當然要先了解情況。”
“何況你剛剛也想讓學校嚴肅處理，”轉過身，他看不出來什麽情緒：“但既然事情涉及到我本人，再由我處理就不公平了。”
他道：“不過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王靜是吧？微博爆料這種事就不必了，你提了我的名字，是不可能上熱搜的，除非我願意，否則永遠不可能熱搜，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