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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東方伊洛(萬字大章)

  營州城最近新開了一家新奇的館子,名字叫故事館,但是盈眾籌的百姓更習慣於叫它說書館。


  因為這鋪子不做其他生意,每人交兩文銅板就能進去聽故事。


  兩文銅板,即使在贏州,這種苦寒的地界也算不上什麽大錢。


  頂多也就買一個饅頭,就連當地特色冰糖葫蘆都是五文銅板一個。


  這兩文的銅板,可以說整個瀛洲城的人,無論窮富全都花的起。


  而且剛開業的兩天,這說書館,還舉行了所謂的開業大酬賓,營州州的這是百姓們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他們隻知道這兩天說書館免費供應吃食,且進管不用掏銅板。


  抱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湊熱鬧的新奇心態,很多人都前去捧場。


  這大冬天的,營州也種不了莊稼,平日裏除了花樓,也沒有其他的消遣,還花了我又是有錢人才能常去的地方,所以很多人抱著不用花錢的心態全都去看看。


  進去之後才知道,原來那所謂的故事館就是說書館,一名長相俊秀,一身英氣,抱著一隻小白狐的少年,坐在最上邊。


  那醒目一拍就給眾人說了一個名為封神演義的故事。


  營州沒有說書的,至少大部分人都沒有聽過,在說書館,還供應各種茶水點心,當然隻有茶水是免費的,剩下其他東西都要花錢,一些有錢的客人往往會點上一些好的典型,甚至二兩好酒,坐在有錢人花錢才能進的包廂裏。


  這位說書的小學生年紀不大,但是功底卻深厚,這新奇的故事,聽得眾人的津津有味。


  無道紂王,狐妖妲己,陳塘關的哪吒,各式各樣的人物,無一不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且這故事,還不是平常他們聽到的那般短,據那說書的小先生透露,這是一長篇小說。


  縱然不懂什麽叫長篇小說,也不知道還有短篇小說,他們隻知道那故事,說的是真的精彩,平日裏沒什麽樂子,這天漢唯二的兩個樂子,一下子就給營州城帶來了生機。


  很多平日裏閑著無事的人,從家中走出,來到這說書館。


  一時間的說書碗聚集的大量的人看上去好不熱鬧。


  甚至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了座位,但眾人乖乖居居的站在一旁,仍舊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些,沒聽過開頭的人,從中間開聽,也覺得這故事精彩極了。


  一晃兩天過去了,這故事管的開業大酬賓已經結束,要是再想進去聽,就得掏兩門的門票錢。


  據說這門票錢是那位小先生提出的,大家也不知道這門票錢到底是何意,不過這錢也不多兩文銅板有錢的,沒錢的都能聽得欺。


  有一些不是十分富裕的人,一開始的時候有些猶豫,不忍心花這兩文錢,可是這回家之後無所事事,滿腦子都是那封神的故事。


  最終也是一咬咬牙,省下一頓飯錢,前去聽個痛快。


  這也是向小二的陽謀,這個世界的見識太短了,根本不知道有種人叫斷章狗,更不知道當一個故事,聽一半之後有多難受。


  開業大酬賓,兩天不收門票錢,還白搭了很多茶水,看起來說書管血虧,實際上若是沒有這大籌賓,選擇進來試試的,絕對沒有多少人。


  再說出我的名氣,也不會在兩天之內傳遍整個營州城。


  就像茫蕩山通往的那個世界一樣,一些遊戲公司舉行夏日大促銷,皮膚三折五折隨便抽,看起來玩家省了一半的錢。


  實際上若是不舉行這種活動,遊戲運營方一半的錢都掙不到。


  以項小二另一個世界的見識,忽悠一下懵懂無知還不懂什麽叫套路的天漢人,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而被套路了的人,還在不斷的誇獎著他仁義。


  營州城的眾多人都在討論說,這說書館的老板真的是仁義,開業免費,請大家白天兩天不說,隻要進去就白送一碗茶水。


  要知道在整個瀛州,可沒有哪家鋪子進去就給送東西了,就算再破的茶水也要點。


  然而這說書館卻白送一杯,而且這茬還不是那種最破的茶。


  馬小三曾經問過項小二為什麽要免費送茶水?那樣豈不是虧了?

  關於這一點,向小二表示嗬嗬,這都是套路。


  這一杯破茶水能有多少錢?就算外麵零買也頂多一文錢,劉家有人脈,買一堆這種最便宜的茶葉也花不了多少錢。


  平均下來每晚搽水的成本連一分都不到,免費送一杯,大家卻覺得這茶水至少值兩文,喝一杯就等於賺了兩文。


  實際上就算真的隻兩文,他們也不虧,若是他們的規矩是,花兩文錢點茶查才能聽書,眾人恐怕都覺得這是什麽破茶根本不值,客人會少很多。


  可是將這兩溫泉收在那新增的門票錢上,在白送種人一碗茶,眾人卻覺得自己賺到了, 隻能說天漢目前還沒有出現這麽多商業套路,眾人也都是見識短,自然察覺不出裏麵的彎彎道。


  紛紛覺得這說書館的老板大氣,自己平白賺了一碗茶。


  沒多少銀子的,自然覺得如此,有錢的也不會在乎這兩枚銅板,可惜說出針對他們出了第二個套路。


  帝皇包間。


  身份地位的象征,證明您身家地位的不二選擇。


  夥計操著熟練的語氣,像有錢的客人們推薦著那平平無奇的小破屋。


  什麽城裏最有錢的張老板去過,什麽營州軍在大將軍去過。什麽征北大將軍去過。


  總之,隻要是有名氣的,全都去過,那小小的小破屋儼然被說成了身份與地位的象征,隻要是有身份的人都會去那個屋子。


  然後若是那客觀動心,好嘛,門票錢是門票錢,帝王包間需要額外收費。


  而且還是按小時收費,一個時辰一兩銀子。


  而且不送任何吃食。


  看的馬小三一直忍不住嘖嘖咂嘴。“二哥,劉老爺定的這價位就跟搶錢一樣。”


  向小二看著坐的滿滿的地王包間回了一句“去搶可沒這來錢快。”


  馬小三看著絡繹不絕一些因為沒有位置而站著的客人們,發現二哥說的還真對。


  攔路打劫也就打劫一兩個人,這是一口氣打劫了好幾十人呢。


  那些有錢的人建的地王毛家怎麽能不點吃的?故事館表麵上很便宜,隻收一個門票錢。


  但是你說點吃的。


  嗬嗬。


  故事館特製糕點,三兩銀子一盤。


  馬小三第一次見的時候,以為這是什麽不凡的糕點,沒準采用了什麽西域的貢棗南蠻的清茶等等,各種名貴材料。


  後來他知道了,材料和劉府邸平時給客人吃的典型,沒有任何區別。


  有區別的,僅僅是外表和價錢。


  馬小三從來沒有在外麵走動過,但是他也聽說過外麵店大欺客,黑店宰人。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見到的第一家黑店,竟然是自己二哥和人一起開的?

  而且自己還在裏麵打工。


  關鍵是那些被騙的人,每個人還都臉上帶著笑容,仿佛他們賺了多大便宜一樣。


  馬小山懂了二哥那句話,不要高估一個人的智商。


  她覺得不應該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在他眼裏,這群人就跟傻子一樣一個個往人家擺好的火盆裏跳。


  故事管的生意蒸蒸日上,逐漸吸引了營州當地的一些富家公子和小姐們前來。


  要是說整個營州權勢滔天的人物,那就不得不提一個人天漢唯一的異姓王,位於營州的北地王東方逆。


  東方逆無子,家中僅有一女,名東方伊洛。


  東方逆掌握著整個鄞州的全部兵力,身為王爺,卻掌握著天漢的實際兵權。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虎將生出來的女兒應該也是不遜色於任何男兒的軍中虎女。


  可事實卻是恰恰相反,東方伊洛,生的溫婉似水,容貌秀麗,性格恬靜。


  自幼就苦讀眾多詩書,整個人就是一副標準的大家閨秀。


  按照正常來說,這樣的女兒應該是所有父親的驕傲,北地王自然也是如此。


  隻不過他麾下的人卻對大小姐有些失望,這倒不是針對這位大小姐,大小姐的性子,他們也十分喜歡,甚至多次替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向北帝王求婚。


  不過作為北地王唯一的子嗣,東方伊洛,不同於其他女子,雖然他的身份注定他從一下生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可是卻也注定眾人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能繼承北地王家業的子嗣。


  北地王與夫人十分恩愛,東方一諾就是兩人的女兒,正常來說,以北地王的身份不說小妾無數,最起碼也要有幾個偏房。


  但是當年有仇家暗中襲擊北地王,巾幗不讓須眉的北地王妃,一人攔住殺手,保住了北地王的性命,但是也因此重傷離世。


  至此,北地王就發誓終身不娶。


  不同於尋常百姓家,給帝王身為天旱的511姓王,權勢滔天,手下的勢力也也中不,揚州更是他的大本營。


  若是他有一天仙逝離去,那這留下的諾大家業以及整個營州還有誰來繼承?

  因此北地的眾人,雖然很喜歡大小姐的性子,但是還是希望大小姐能夠堅強一些,最好能成為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雖然這個要求很難,但是眾人還是忍不住抱有這個想法。


  因為東方伊洛是北地的唯一正統繼承人,如果是有一天發生了什麽意外北地王離去,那麽也隻有他一人有資格,有身份,能夠繼承整個遺產。


  但是若是以他現在的性子恐怕根本無望,到時候整個北地就會四分五裂,曹總,可能派其他人再來接收,甚至一直蠢蠢欲動的高麗,也可能會發兵。


  東方伊洛不是蠢人,其他人對他的期待,他當然也知道,可是有些人天性就如此,實則很難更改。


  而況且他並沒有悟道弄劍的天賦,即使他強挺性的,每日堅持與人學習武藝,可是長進卻也沒有多少。


  沿著壓力頗大的他每日總是悶悶不樂。


  對於自己女兒的狀態,北地王當然也清楚,多次叮囑他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想怎麽活就怎麽活?可是父親越這樣,東方伊洛就越想幫父親的忙。


  最近一段時間,揚州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故事館傳到了北地王的耳中。


  看著一直悶悶不樂的女兒,於是就讓丫鬟和下人領她出去逛逛,順便去那故事館聽聽故事,希望她能夠開心一些。


  東方伊落心情煩悶,也想出去逛一逛,於是就在家人的介紹下來到了說書館,


  北地王的女兒眾人都認識,他這一來可嚇壞了眾人,紛紛都行裏請安。


  東方伊洛也沒有在意,客氣的和眾人都打招呼,然後找了一間包廂就進了去。


  求生欲很強的夥計,很快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劉老爺,劉老爺親自出麵接待,並囑咐後廚做了很多好吃的,送到了包廂。


  東方伊洛暫時不想與人過多交流,於是和劉老爺寒暄幾句,就含蓄的開口請他下去。


  劉老爺識趣恭敬的退下。


  說書館也不是每日每時每刻都在說故事,項小二安排是兩個小時說一回,一天說四回。


  此時正在休息。


  劉老爺慌忙過去找到他,著重介紹了那位北地王的千金。


  項小二點頭表示知道,而後登台一拍醒目先是自我介紹


  “感謝諸位父老鄉親們能夠光臨我們故事管,在做可能有認識我的,也可能有不認識的,我先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小子姓項,在家裏排行老二,諸位,若是不介意,可以稱呼我為項小二,當然也可稱為小二哥。


  小子從洛陽而來,初來此地不久,承蒙劉老爺不嫌棄收留,我建立了這說書館,再次給諸位說上一段封神演義的故事。”


  “啪!”


  項小二一拍醒目開口


  “咱們上回說到,哪吒年少貪玩於東海之中洗澡,那太乙仙人所贈之寶乃是至寶,一時間那混天綾轉動,攪的東海龍宮不得安寧,東海三太子先是派巡海夜叉出麵,卻被哪吒一圈打死,而後自己出麵也被抽筋挖骨。


  老龍王得知了其身份,就要上天宮去找那玉帝告禦狀,卻不想哪吒藏在那雲裏,暗中就偷襲那東海老龍王。”


  (話說哪吒在寶德門將敖光踏住後心,敖光扭頸回頭看時,認得是哪吒,不覺勃然大怒,況又被他打倒,用腳踏住,掙持不得,乃大罵曰“好大膽潑賊!你黃牙未退,奶毛未幹,騁凶將禦筆欽點夜叉打死,又將我三太子打死,他與你何仇,你敢將他筋俱抽去!這等凶頑,罪已不赦。今又敢在寶德門外,毀打興雲布雨正神。你欺天罔上,雖損醢汝屍,不足以盡其辜!”哪吒被他罵得性起,恨不得就要一圈打死他,奈太乙真人吩咐,隻是按住他道“你叫,你叫,我便打死你這老泥鰍也無甚大事!我不說,你也不知我是誰。吾非別人,乃幹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靈珠子是也。奉玉虛宮法牒,脫化陳塘關李門為子。因成湯合滅,周室當興,薑子牙不久下山,吾乃是破紂輔周先行官是也。偶因九灣河洗澡,你家人欺負我;是我一時性急,便打死他二命,也是小事。你就上本。我師父說來,就連你這老蠢物打都死了,也不妨事。”敖光聽罷,罵曰“好孺子!打的好!打的好!”哪吒曰“你要打,就打你。”拎起拳來,或上或下,顯顯門門,一氣打有一二十拳。打的敖光喊叫。哪吒道“你這老蠢才,乃頑皮;不要打你,你是不怕的。”古雲“龍怕揭鱗,虎怕抽筋。”哪吒將敖光朝服一把拉去了半邊,左脅下露出鱗甲。哪吒用手連抓數把,抓下四、五十片鱗甲,鮮血淋漓,痛傷骨髓。敖光疼痛難忍,隻叫“饒命!”哪吒曰“你要我饒命,我不許你上本,跟我往陳塘關去,我就饒你。你若不依,一頓乾坤圈打死你,料有太乙真人作主,我也不怕你。”敖光遇著惡人,莫敢誰何,隻得應承“願隨你去!”哪吒曰“放你起來。”敖光起來,正欲同行,哪吒曰“嚐聞龍會變化,要大便撐天柱地,要小便芥子藏身。我怕你走了,往何處尋你。你變一個小小蛇兒,我帶你回去。”敖光不得脫身,沒奈何,隻得化一個小青蛇兒。哪吒拿來放在袖裏,離了寶德門,往陳塘關來,時刻便至帥府。家將忙報李靖曰“三公子回府了。”李靖聞言,甚是不樂。隻見哪吒進府來謁見父親。見李靖眉鎖春山,愁容可掬,上前請罪。李靖問曰“你往那裏去來?”哪吒曰“孩兒往南天門去,請回伯父敖光不必上本。”李靖大喝一聲“你這說謊畜生!你是何等之輩,敢往天界。俱是一派誑言,瞞昧父母,甚是可惱!”哪吒曰“父親不必大怒,現在伯父敖光可證。”李靖曰“你尚胡說!伯父如今在那裏?”哪吒曰“在這裏。”袖內取出青蛇,望下一丟,敖光一陳清風,見化成人形。李靖吃了一驚,忙問曰“長兄為何如此?”敖光大怒,把南天門毀打之事,說了一遍;又把脅下鱗甲把與李靖觀看“你生這等惡子,我把四海龍王齊約到靈霄殿,申明冤枉,看你如何理說!”道罷,化一陣清風去了。李靖頓足曰“此事愈反加重,如何是好?”哪吒近前,跪而稟曰“老爺,母親,隻管放心。孩兒求救師父,師父說我不是私自投胎至此,奉玉虛宮符命來保明君。連四海龍王,便都壞了,也不妨甚麽事。若有大事,師父自然承當。父親不必掛念。”李靖乃道德之士,亦明玄中奧妙,又見哪吒南天門打敖光的手段,既上得天曹,其中必有原故。殷夫人終是愛子之心,見哪吒站立傍邊,李靖煩惱,有恨兒子之意,夫人曰“你還在這裏,不往後邊去!”哪吒聽母命,徑往後園來。坐了一會,心上覺悶,乃出後園門,徑上陳塘關的城樓上來納涼。此時天氣甚熱,此處不曾到過,隻見好景致曛曛蕩蕩,綠柳依依,觀望長空,果然似一輪火蓋。正是行人滿麵流珠落,避暑閑人把扇搖。哪吒看了一回,自言曰“從不知道這個所在好頑耍!”又見兵器架上有一張弓,名曰乾坤弓;有三枝箭,名曰震天箭。哪吒自思“師父說我後來做先行官,破成湯天下,如今不習弓馬,更待何時。況且有現成弓箭,何不演習演習。”哪吒心下甚是歡喜,便把弓拿在手中,取一枝箭,搭箭當弦,望西南上一箭射去。響一聲,紅光繚繞,瑞彩盤旋。這一箭不當緊,正是沿河撒下鉤與線,從今釣出是非來。哪吒不知此弓箭乃鎮陳塘關之寶,乾坤弓,震天箭,自從軒轅黃帝大破蚩尤,傳留至今,並無人拿的起來。今日哪吒拿起來,射了一箭,隻射到骷髏山白骨洞,有一石磯娘娘的門人,名曰碧雲童子,攜花籃采藥,來至山崖之下,被這一箭正中咽喉,翻身倒地而死。少時,隻見彩雲童子看見碧雲中箭而死,急忙報與石磯娘娘曰“師兄不知何故,箭射咽喉而死。”石磯娘娘聽說,走出洞來,行至崖邊,看見碧雲童兒,果然中箭而死。隻見翖花下有名諱“鎮陳塘關總兵李靖”字號。石磯娘娘怒曰“李靖,你不能成道,我在你師父前著你下山,求人間富貴,你今位至公侯,不思報德,反將箭射我的徒弟,恩將仇報。”叫“彩雲童兒看著洞府,待我拿李靖來,以報此恨。”


  石磯娘娘乘青鸞而來,隻見金霞蕩蕩,彩霧緋緋,正是仙家妙用無窮盡,咫尺青鸞到此關。娘娘在半空中大呼“李靖出來見我!”李靖不知道是誰人叫,急出來看時,像似石磯娘娘。李靖倒身下拜“弟子李靖拜見。不知娘娘駕至,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娘娘曰“你行的好事!尚在此巧語花言。”將八卦雲光帕──上麵有坎離震兌之寶,包羅萬象之珍。──望下一丟,命黃巾力士“將李靖拿進洞府來!”黃巾力士平空把李靖拿去,至白骨洞放下。娘娘離了青鸞,坐在蒲團之上。力士將李靖拿至麵前跪下。石磯娘娘曰“李靖,你仙道未成,已得人間富貴,你卻虧了何人。今不思報本,反起歹意,將我徒弟碧雲童兒射死,有何理說?”李靖不知何事,真是平地風波。李靖曰“娘娘,弟子今得何罪?”娘娘曰“你恩將仇報,射死我門人,你還故推不知?”李靖曰“箭在何處?”娘娘命“取箭來與他看。”李靖看時,卻是震天箭。李靖大驚曰“這乾坤弓,震天箭,乃軒轅皇帝傳留,至今鎮陳塘關之寶,誰人拿得起來。這是弟子運乖時蹇,異事非常,望娘娘念弟子無辜被枉,冤屈難明,放弟子回關,查明射箭之人,待弟子拿來,以分皂白,庶不冤枉無辜。如無射箭之人,弟子死甘瞑目。”石磯娘娘曰“既如此,我且放你回去。你若查不出來,我問你師父要你!你且去!”


  李靖連箭帶回,借土遁來至關前;收了遁法,進了帥府。殷夫人不知何故,見李靖平空拎去,正在驚慌之處,李靖回見夫人。夫人曰“將軍為甚事平空攝去?使妾身驚慌無地。”李靖頓足歎曰“夫人,我李靖居官二十五載,誰知今日運蹇時乖。關上敵樓有乾坤弓,震天箭,乃鎮壓此關之寶;不知何人將此箭射去,把石磯娘娘徒弟射死。箭上是我官銜,方才被他拿去,要我抵償性命。被我苦苦哀告,回來訪是何人,拿去見他,方能與我明白。”李靖又曰“若論此弓箭,別人也拿不動,莫非又是哪吒?”夫人曰“豈有此理!難道敖光事未了,他又敢惹這是非!就是哪吒,也拿不起來。”李靖沉思半晌,計上心來,叫左右侍兒“請你三公子來。”不一時,哪吒來見,站立一傍。李靖曰“你說你有師父承當,叫你輔弼明君,你如何不去學習些弓馬,後來也好去用力。”哪吒曰“孩兒奮誌如此。才偶在城敵樓上,見弓箭在此,是我射了一箭,隻見紅光繚繞,紫霧紛霏,把一枝好箭射不見了。”就把李靖氣得大叫一聲“好逆子!你打死三太子,事尚未定,今又惹這等無涯之禍!”夫人默默無言。哪吒不知其情,便問“為何?又有甚麽事?”李靖曰“你方才一箭,射死石磯娘娘的徒弟。娘娘拿了我去,被我說過,放我回來,尋訪射箭之人,原來卻是你!你自去見娘娘回話!”哪吒笑曰“父親且息怒。石磯娘娘在那裏住?他的徒弟在何處?我怎樣射死他?平地賴人,其心不服。”李靖說“石磯娘娘在骷髏山白骨洞,你既射死他徒弟,你去見他!”哪吒曰“父親此言有理,同到甚麽白骨洞,若還不是我,打他個攪海翻江,我才回來。父親請先行,孩兒隨後。”父子二人駕土遁往骷髏山來

  箭射金光起,紅雲照太虛。真人今出世,帝子已安居。


  莫浪誇仙術,須知念玉書。萬邪難克正,不免破三軍。


  話說李靖到了骷髏山,吩咐哪吒“站立在此,待我進去,回了娘娘法旨。”哪吒冷笑“我在那裏,平空賴我,看他如何發付我。”且言李靖進洞中,參見娘娘。娘娘曰“是何人射死碧雲童兒?”李靖啟娘娘“就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吒。弟子不敢有違,已拿在洞府前,聽候法旨。”娘娘命彩雲童兒“著他進來!”


  隻見哪吒看見洞裏一人出來,自想“打人不過先下手。此間是他巢穴,反為不便。”拎起乾坤圈,一下打將來。彩雲童兒不曾提防,夾頸一圈“嗬呀”一聲,跌倒在地。彩雲童兒彼時一命將危。娘娘聽得洞外跌得人響,急出洞來,彩雲童兒已在地下掙命。娘娘曰“好孽障!還敢行凶,又傷我徒弟!”哪吒見石磯娘娘帶魚尾金冠,穿大紅八卦衣,麻履絲絛,手提太阿劍趕來。哪吒收回圈,複打一圈來。娘娘看是太乙真人的乾坤圈“呀!原來是你!”娘娘用手接住乾坤圈。哪吒大驚,忙將七尺混天綾來裹娘娘。娘娘大笑,把袍袖望上一迎,隻見混天綾輕輕的落在娘娘袖裏。娘娘叫“哪吒,再把你師父的寶貝用幾件來,看我道術如何!”哪吒手無寸鐵,將何物支持,隻得轉身就跑。娘娘叫“李靖,不幹你事。你回去罷。”不言李靖回關,且說石磯娘娘趕哪吒,飛雲掣電,雨驟風馳,趕彀多時,哪吒隻得往幹元山來。到了金光洞,慌忙走進洞門,望師父下拜。真人問曰“哪吒為何這等慌張?”哪吒曰“石磯娘娘賴弟子射死他的徒弟,提寶劍前來殺我,把師父的乾坤圈、混天綾都收去了。如今趕弟子不放,現在洞外。弟子沒奈何,隻得求見師父,望乞救命!”太乙真人曰“你這孽障,且在後桃園內,待我出去看。”真人出來,身倚洞門,隻見石磯滿麵怒色,手提寶劍,惡狠狠趕來,見太乙真人,打稽首“道兄請了!”太乙真人答禮。石磯曰“道兄,你的門人仗你道術,射死貧道的碧雲童兒,打壞了彩雲童子,還將你乾坤圈、混天綾來傷我。道兄,好好把哪吒叫他出來見我,還是好麵相看,萬事俱息;若道兄隱護,隻恐明珠彈雀,反為不美。”真人曰“哪吒在我洞裏,要他出來不難,你隻到玉虛宮,見吾掌教老師。他教與你,我就與你。哪吒奉禦敕欽命出世,輔保明君,非我一己之私。”娘娘笑曰“道兄差矣!你將教主壓我,難道縱徒弟行凶,殺我的徒弟,還將大言壓我。難道我不如你,我就罷了!你聽我道來“


  道德森森出混元,修成幹建得長存。三花聚頂非閑說,五氣朝元豈浪言。


  閑坐蒼龍歸紫極,喜乘白鶴下昆侖。休將教主欺吾黨,劫運回環已萬源。”


  話說太乙真人曰“石磯,你說你的道德清高,你乃截教,我乃闡教,因吾輩一千五百年不曾斬卻三屍,犯了殺戒,故此降生人間,有征誅殺伐,以完此劫數。今成湯合滅,周室當興,玉虛封神,應享人間富貴。當時三教僉押‘封神榜’,吾師命我教下徒眾,降生出世,輔佐明君。哪吒乃靈珠子下世,輔薑子牙而滅成湯,奉的是元始掌教符命。就傷了你的徒弟,乃是天數。你怎言包羅萬象,遲早飛升。似你等無憂無慮,無辱無榮,正好修持,何故輕動無名,自傷雅道。”石磯娘娘忍不住心頭火,喝曰“道同一理,怎見高低?”太乙真人曰“道雖一理,各有所陳。你且聽吾分剖


  交光日月煉金英,一顆靈珠透室明。擺動乾坤知道力,避移生死見功成。


  逍遙四海留蹤跡,歸在三清立姓名。直上五雲雲路穩,紫鸞朱鶴自來迎。”


  石磯娘娘大怒,手執寶劍望真人劈麵砍來。太乙真人讓過,抽身複入洞中,取劍掛在手上,暗袋一物,望東昆侖山下拜“弟子今在此山開了殺戒。”拜罷,出洞指石磯曰“你根源淺薄,道行難堅,怎敢在我幹元山自恃凶暴!”石磯又一劍砍來。太乙真人用劍架住,口稱“善哉!”──石磯乃一頑石成精,采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得道數千年,尚未成正果;今逢大劫,本像難存,故到此山。一則石磯數盡;二則哪吒該在此處出身。天數已定,怎能避躲。石磯娘娘與太乙真人往來衝突,翻騰數轉,二劍交架,未及數合,隻見雲彩輝輝,石磯娘娘將八卦龍須帕丟起空中,欲傷真人。真人笑曰“萬邪豈能侵正。”真人口中念念有詞,用手一指“此物不落,更待何時?”八卦帕落將下來。石磯大怒,臉變桃花,劍如雪片。太乙真人曰“事到其間,不得不行。”真人將身一躍,跳出圈子外來,將九龍神火罩拋起空中。石磯見罩,欲避不出,已罩在裏麵。


  且說哪吒看見師父用此物罩了石磯,歎曰“早將此物傳我,也不費許多力氣。”哪吒出洞口來見師父。太乙真人回頭,看見徒弟來“呀!這頑皮,他看見此罩,畢竟要了。但如今他還用不著,待子牙拜將之後,方可傳他。”


  ……


  且說哪吒飛奔陳塘關來,隻見帥府前人聲擾攘。眾家將見公子來了,忙報李靖曰“公子回來了。”四海龍王敖光、敖順、敖明、敖吉正看間,隻見哪吒厲聲叫曰“‘一人行事一人當’,我打死敖丙、李艮,我當償命,豈有子連累父母之理!”乃對敖光曰“我一身非輕,乃靈珠子是也。奉玉虛符命,應運下世。我今日剖腹、剜腸、剔骨肉,還於父母,不累雙親。你們意下如何?如若不肯,我同你齊到靈霄殿見天王,我自有話說。”敖光聽見此言“也罷!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名。”四海龍王便放了李靖夫婦。哪吒便右手提劍,先去一臂膊,後自剖其腹,剜腸剔骨,散了七魂三魄,一命歸泉。四龍王據哪吒之言回旨。不表。


  殷夫人見哪吒屍骸,用棺木盛了埋葬。不表。


  且說哪吒魂無所依,魄無所倚──他原是寶貝化現,借了精血,故有魂魄。哪吒飄飄蕩蕩,隨風而至,徑到幹元山來。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啪!”


  項小二說完啪的一拍醒木,喝口茶潤了潤嗓子就下了去。


  在場有一些新來的不懂就問

  “這小先生怎麽不說了?這哪吒到底怎麽啦?難道真就被那老龍王給逼死了?這怎麽說到正興頭上卻不說了?”


  旁邊有些熟客就解釋


  “兄台有所不知,這封神演義故事坡長,向來沒有一天說完的道理,停著小先生說就是說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說完。


  所以這小先生每次都隻說一回,然後隔一個時辰之後再說一回,一天說四回,若是想聽完兄台,恐怕得連來一個多月。”


  那人似懂非懂的點頭,而後又開口


  “我這也是最近聽說熱鬧才來此,這以後天天來倒是行,這冷冬素九也無所事事,但是這之前的幾回要去何處聽?”


  這話引起了共鳴


  “對呀,我也是從第七回才開始聽的,這前六回故事還是聽大家說的,也不知道這小先生能不能給重新說。”


  “重說?憑啥要重說?這封神演義的故事這麽長,要是來一個人沒聽過,就重說一回來一個人沒聽過就重說回這故事,小先生,恐怕這輩子都說不完。”


  “就是,小先生說現在還不是精彩的地方,精彩的地方還沒開始,我們還等著聽他所說的那武王伐紂各方諸神登場,為啥要重說?”


  “就是就是,誰讓你們當初不來這錢八回?可是小先生沒收錢,免費說的。”


  “哎,你們是怎麽回事?你們是聽過了,怎麽不管別人的死活?反正現在也沒說幾回合不重,耽誤幾天又如何?要知道這在場,可是有很多人都沒全。”


  “憑什麽你們沒聽過,就得讓我們跟你聽聽過的這一天,可是兩枚銅板。”


  “你可以不聽啊,誰讓你聽呢?你不聽不就省下這兩枚銅板?”


  “我憑啥不聽,我就想聽你管的著我。”


  “你們是不是想打架?”


  “我看你們才是想打架。”


  種人吵吵鬧鬧一時間場麵有些亂轟轟的,甚至出現了動手的趨勢。


  一旁的夥計們趕忙上前勸架。


  眾人尿手上動作停止,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最後吵吵鬧鬧,更是想要讓項小二給評評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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