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趁你病
“白起,撤!”宗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又是千裏傳音?
白起頓了一下,現在讓自己撤?即便他林天意已成戰狂,自己也沒有畏懼他的理由。
不過宗澤下令,他也不敢不從。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林天意,咱們後會有期!”
白起離開,林天意的眼神逐漸恢複平靜,雖為戰狂,但也有理智,他知道自己不具備和白起硬碰硬的能力。
噗!
胸口一悶,嗓子眼一甜,昏厥過去。
帝都,唯一的一座殯儀館裏。
肅穆的靈堂,淒婉的音樂,周圍的男人都在低聲啜泣。
林天意一臉漠然,看著林屠和龍駒的遺像,心如刀割。
範閑老淚縱橫,心中滿是愧疚。
三天的時間,白起在帝都屠殺三十萬人,整個帝都的西邊,硬生生的被屠成了無人區,範閑、蕭成、蓋新宇這些人都在林天意的家中居住。
白起並未襲擊林天意,仿佛是故意要留他林天意的命。
蕭成還驚魂未定,三天之前若不是林天意突然出現的話,恐怕他蕭成現在,也已經成為亡魂。
蓋新宇和張開朗站在最後,低聲交談:“帝都要變天了。”
“是啊,我才剛上任帝都總督,卻遇到這事兒,想必我姐夫心裏也不好受吧。”張開朗無奈道。
“不好受?”蓋新宇一聲嗤笑:“你是不了解他林天意,這個人自私到了極點,隻要能達到他的目的,就算是咱們都死了,他也無所謂。”
張開朗一懵,略帶疑惑的看著蓋新宇。
這老蓋的企業,不都是林天意的嗎?
可看蓋新宇對林天意的態度,卻不是那麽友善呐。
見張開朗的表情,蓋新宇輕聲道:“不要不相信我的話,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他林天意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別看他現在假裝難受,實際上他開心著呢。”
蕭成也聽到了蓋新宇的話,眉頭微蹙。
不應該啊?
論在帝都的地位,他蓋新宇和自己一樣,都是被林天意一手抬起來的,怎麽會對林天意有這麽大的意見呢?直覺告訴蕭成,這個蓋新宇,有問題。
看來自己有時間,得跟蓋新宇談一談了。
葬禮結束。
蓋新宇在殯儀館前,獨自抽著雪茄。
“老蓋好生愜意。”蕭成和宇文玲瓏走上前來,輕笑道:“葬禮結束了,怎麽還不走?現在這帝都的世道,不太平啊。”
蓋新宇見來人是蕭成,也不著急,笑道:“不太平嗎?我倒是不這麽看,常言道,亂世出英雄,這帝都現在就是亂世,不正是我輩發揮作用的時機?”
亂世出英雄?
我看是時勢造英雄吧。
隻是蕭成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看樣子,這蓋新宇,已有反意。
現如今,林屠、龍駒慘死,林天意身邊正是用人之際,根本沒有注意到蓋新宇,看來自己有必要盯盯他了。
宇文玲瓏也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她和蓋新宇接觸不多,卻也從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這個人,心術不正!
至少,野心不小。
見蕭成不說話,又見四下無人,蓋新宇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若有所指的說道:“時勢造英雄,任何一個時代,怎麽會沒有一兩個梟雄出現呢?”
蕭成故作聽不懂,疑問道:“這帝都現在不是已經有兩個梟雄了?林天意和宗澤,必有一死,誰能成為勝利者,誰就能統治帝都。”
“笑話!”蓋新宇正色道:“偌大的帝都,憑什麽就得他姓林的說的算?”
“多年以來,都是他林家統治帝都,風水輪流轉,帝都也是時候改朝換代了。”蓋新宇冷聲道:“蕭成兄弟,你在我之後輔佐林天意,卻也成為了他的棋子,我聽說,他用你的女人去引誘白起,此等下三濫的手段,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來了!
蕭成眼中精光一閃,這蓋新宇,果然已有反心。
之前在聖馬丁教堂,蓋新宇雖然沒有說什麽,卻也心生怨恨!此時林天意被白起重創,如何不趁機取而代之?
趁你病,要你命!
這是他林天意慣用的招式。
蕭成聞言,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老蓋此話當真?”
“這還有假?”
蕭成故作沉思狀,咬牙切齒:“這林天意害玲瓏受罪,我早就想除掉他,隻苦沒有機會!既然現在你老蓋已經決定了要為民除害,我又怎麽會不幫?”
“隻是……”蕭成故作為難狀:“你我都知道他林天意的手段,即便龍駒、林屠已死,他還有範閑和墨家七子,又有墨香閣助陣,不可輕除,我們應該如何下手?”
蓋新宇聽蕭成這麽說,笑道:“你我都是商人,為何要走他林天意那一套?在這帝都,有錢就有一切,現在帝都的商業都在你我手中,隻要我們用錢買通範閑,讓範閑下手,不是更好?”
好狠的心!
宇文玲瓏恨不得直接殺了蓋新宇,可看蕭成的意思,並不想拆穿。
蕭成不傻,這種大事,若是沒有證據,可不能斷言,單單隻聽蓋新宇的幾句話,什麽都證明不了。
就散自己想替林天意除掉蓋新宇,也得鐵證如山才行。
想到這裏,蕭成正色道:“老蓋,我跟你幹!等你成了帝都之主那天,我便潛心輔佐於你,隻是這範閑,我們應該如何策反?”
“這個簡單。”蓋新宇自信道:“我們現在就回林家,至於策反範閑,看我的!”
一個小時之後。
蓋新宇和蕭成還像往常一樣回到林家。
林天意由於連日操勞,為柳洛雪擔心,又被林屠等人之死,早已經不堪重負。
範閑則是坐在客廳,看蕭成三人才回來,疑惑道:“老蓋,蕭成,你們去哪兒了?現在這帝都不安全,千萬不要隨意走動,龍駒林屠的慘劇,難道你們還想在你的身上發生嗎?”
蓋新宇也不生氣,戲謔道:“這不得多虧了你範閑嗎?若不是你言過其實,將林天意的計劃打破,我們何至於此?”
一句話,讓範閑啞口無言。
說人,最怕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