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算計
黑子吊胃口,那有錢掙的事,哪裡能不放手?能做掌柜的,他當然不會傻到有錢不掙。
那掌柜的便纏著黑子,問是怎麼發財,發誓立咒自是不在話下,好磨歹磨,好話說盡。
黑子這才拉他到無人處,神神秘秘地說道:「俺在關外訂了五萬付骨頭,是以十金一付收的,一來路遠,俺目前脫不了身;二來我成本不夠,若是有人能出錢去收來,在本地收皮角,這活是穩掙不賠的。」
那掌柜心思,鬼信才爾,爾家那公子上了史家大院,能不能出來還是個問題,便笑道:「黑兄太看得起我了,小可一個跑腿的,哪能掙這麼厚的家底呢?」
黑子笑道:「所以說嘛,不是俺不說,實在是有些讓人為難。」
掌柜望了望黑子,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便說道:「這個事呢,小可做不了,可也不是沒有人能……」
黑子連忙擺手道:「才說過的,老兄不要跟別人說的,怎麼就忘記了?」
掌柜的笑道:「不說,不說。」
「估計過兩天,俺家公子回來,還會漲價。就算合夥做這意,五萬付,每付有四金多利潤,便是二十多萬金,這財發得不小吧?不是俺看不起兄台,這成本實在是太大,是要有錢人才能掙的。」
黑子左顧右盼而言他搞了好一陣子,才把話引過來。
上了史家,有幾個能活著下山的?掌柜的心裡可明鏡似的,他笑道:「等你家公子回來再說吧。」說完轉身便離去。
看著他遠去,黑子搖頭苦笑道:「沒那金剛鑽,想攬俺的瓷器活,難哦,難哦。」隔牆有耳,自古必然,黑子這自言自語,立馬便傳到掌柜的耳朵里。
小二向掌柜的報告黑子自言自語一事,那掌柜的對小二說道:「別想多了,爾聽說過誰去了史家大院,活著出來過么?」
小二神情凝重地說:「那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別說活著出來,吾等平常人,誰又見過真正的史家大院的人呢?」
掌柜的搖頭道:「有些錢,看看得了,看看得了。」
寧軒公子李文帶著吳芷嫣和劍奴在雪山之巔的史家大院,取巧勝了一字閃電劍吳家夫婦,這一下倒是讓史家上下震懾住了。
他們不懂公子用的什麼邪法,不見人動,但聽一聲巨響,便在人的身體上穿一個大洞,連人後的木牆板一起擊穿了。
史家老太爺感到發冷,全身發冷,從足底到頭皮,如電擊般的迅速傳開的麻木感,讓其不知所措。
史家大院的人感受到了恐慌,極度的恐慌!
要武力有武力,要智慧有智慧,要人手有人手的他們,在江湖上立足也有數十年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寧軒公子這四個字,頓時在各人心中生根。
玉臉無須的公子哥,笑不曾停,身邊帶著仙女般的二位女子,看起來是多麼的溫儒文雅,三個神仙一樣的人物。
可是,才發生的一切讓人害怕,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的怕。
有道是殺人於彈指之間,可眾人的視線並不曾離開過公子,誰曾見過他的手?更別說彈指了,衣袖都不曾掀開便讓冰嫂殘了,這太可怕了。
史太公更是不解,憑藉史家的班底,天下名士那是無一不知,後起之秀,自己就算足不出戶,也用不了幾天,便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翻個底朝天來。
而用了十來天,卻是摸不到這公子哥的絲毫底細。
難道是真如義弟所述,這人是朝中安排來打經濟戰的?
史太公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渺茫,感受到了害怕,恰似廳門口那些被摧殘的梅花:
獨自殷勤數十春,雲間暴雪育真身。
誰期三界輪迴處,香氣飄零別俗塵。
靜,靜得可怕!大家壓著心跳,粗氣都不敢喘,所有的人各有訴求,卻是集體陷入沉思。
一時之間大廳里靜得聽到燈花掉落的聲音。
公子是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直說,開口不知道後果;若暗中調查,那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有個結果。
一咬嘴唇,公子下定決心,微笑著說道:「不敢相瞞老太爺,在下來這確實不是為了這區區十萬金……」
「哎呀」一聲將公子話語打斷,眾人循聲望去,卻是吳悔醒來,見他「叭」的一下翻身而起,仗劍便盯著公子。
史柱嘆道:「爾夫婦聯手都不是他一合之敵,退下吧,給那搶救爾夫的人去護法吧。」
吳悔退了下去,老二畫魔道:「稟父親,難得一遇的世外高手,讓兄弟四個與其比試比試再說吧,若是敗了,隨其的意思辦理吧。」
書魔史柱也道:「若是吾等四兄弟輸了,公子若是不趕盡殺絕,那吾兄弟就舍了這大院,找一個清靜之地,供養您老天年吧。」
「史家兄弟言重了,資助在下十萬金,已是意外之財,感激不盡,怎敢貪這史家大院?聽山下的人說,史家大院並無劣跡,而是多有善舉,我又有什麼理由趕盡殺絕呢?」
公子忍不住笑著說。聽這史家兄弟卻在此開始安排起後事來,他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太爺道:「也好,讓眾人死心吧。比武決鬥,各安天命,往後不得再次尋仇,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心裡明白,若是不絕底征服他們,怕是很難辦到自己要辦的事情。
那就比吧,可對自己的冷兵器,確實是沒有勝的把握,更別說點到為止了,這手槍一出,不死即殘,又如何是好?
老太爺問話,正合自己心意,萬一失手打死了人,不來沒完沒了地尋仇,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便作揖道:「好,君子一言。」
老太爺道:「快馬一鞭!」
公子問道:「不知道史家老大要怎麼個比試法?」
史柱眼睛一轉,心底明白這小子暗器之功,府中無人能破,何不逼他與自己拼力?憑手上這紅毛鐵筆,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史家老大,等著他劃下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