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黃忠歸降
黃忠見寧軒公子說要去接出自己的家屬來,心中頓時像打開個五味瓶似的,酸苦甜辣咸,自己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己連敗兩陣,人馬被俘,若是回去,自己下大獄事小,可一家老小難免受牽連。
若是要自己降了這班山越,那斷然不可,自己一生英雄,世代深受皇恩,豈能落草?
每每想到這些,一臉茫然。
車寧心思,黃忠好勝,才已採用過懷柔政策不見效,何不再激他一激?
她輕步上前,道了個萬福禮道:「天岳山寨地盤小,而黃將軍愛惜性命,怕有官兵來征討,不能保命,這也是人之常情,少爺也莫要為難他,讓其獨自逃生去吧。」
公子長嘆道:「黃將軍跟不跟我們一起來守護這些百姓,那是將軍的事,但讓我抓了,總不能讓將軍回去受罰吧?其連敗兩次,此番若是再回長沙,又讓韓玄那內侄戰死,就算韓玄能饒黃將軍,他那夫人安能讓將軍家人好過?若不及時接出將軍的家人,若是在漢昌兵敗的消息傳到長沙,只怕是再也接不出來了。」
黃忠知道公子說的是實情,便低頭不語。
公子又道:「我欲出則讓天下太平,入則著家人平安,爾若不願跟我,天岳山中,爾隨選一地,我命人給你做一個莊園,爾就隱居也勝過幫官府欺壓百姓。」
伊籍拱手道:「黃將軍,良將擇主,自古必然,將軍何必為一害天下百姓的狗官而丟了全家性命呢?吾家主公若關押著爾,找一個裝扮成爾之模樣,殺他個天翻地覆,將軍想想是夷幾族的罪呢?今朝吾家主公好心相邀,何必猶而不決?」
黃忠嘆道:「任憑爾等志氣衝天,本事如神,卻不過是山賊耳,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爾等聊以自樂罷了。」
公子站了起來,望著窗外,失望地長嘆道:「原來黃忠見識不過如此。」
伊籍怒罵道:「好個黃老匹夫,吾以為爾叫忠,乃是忠於民族,忠於人民,爾以為爾這般行事是愛-國么?爾不過是漢皇帝的打手,韓玄的一條狗而已,幫著其搜刮吾華廈兒女之財物,迫害吾華廈兒女之性命,實乃一民賊是也。以逼死百姓為樂,在家不能養父母妻兒以享天年,在朝不能力諫而興我中華,在軍不能取勝以護百姓,上對不住爾黃家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的東西,若不是吾家主公仁義,吾看都懶得看爾,一刀斬之還嫌髒了吾之寶刃,爾還真當世間少了埋你那點黃泥不成。」
車寧擺著手說:「休要嚇黃將軍,為民做主,定是黃將軍之志。」
黃忠明白他們所說的是實情,眼下的社會狀況,作為長沙中高層管理者的他,又何嘗不知?
黃忠本性善良,為人也公義,只是拗不過時代罷了,此際被罵,心中有愧,又如何做得了聲?
此際獨望窗外,備感凄涼。有多才後人題《望歸》一詩嘆曰:
一曲簫音秋色暗,滿庭桐葉夜風涼。
倚欄獨嘆歸途遠,更有煙雲聚楚湘。
公子見狀,知其心中有悔,便說道:「我天岳山上,乃是一班義士,就算是山越之民,不納稅的多了去,獨我一家乎?我再不濟,也不至於逼死百姓,以刮民脂民膏為榮,相反若是我做大了,便可以跟天子談價錢了,我將清除一切危害百姓利益之勢力,不管是黃忠也好,還是韓玄也罷,讓百姓活不下去了,我定叫其人頭落地。爾也別小看我在此少兵少糧,就以為我在這裡吹牛,黃忠自認是英雄一世,我也承認江東二虎之名不虛,可我打你黃忠前前後後帶來的幾千人馬,不過用兵數百人罷了。若是那些個狗官來戰,哼!」
張安進來行軍禮道:「末將見過將軍。」望著自己的旗牌官站在自己面前,黃忠甚驚,張安又道:「黃將軍看,這個裝扮與你那副將有何不同?」
黃忠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旗牌官,聽聲音明明是張安,卻妝扮得惟妙惟肖,還真能以假亂真,心中不由得大驚,如此短的時間內,竟就做出人皮面具出來?用手擦了擦眼淚再細看,如果只看外表,並無差別。
黃忠不禁陷入沉思中,自己若不從他,他們要化妝成我,一通亂搞,那還了得,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兩次兵敗,回去又如何交差呢?
回過頭去看,這個什麼公子的,說的也有道理,其打我還真只有幾百人,可我怎麼就是打不過,為什麼?
心中一直想不通,自己明明也沒有違反兵法布局呀,可自己一生所學,在他這裡就同兒戲一樣的,一天兩敗,自己還落個被生擒的下場。
縱觀天下形勢,他說的也是事實,加稅賣官,民不聊生。
眼看這天下要大亂,這公子哥少年英雄,又有大志向,我若是真跟著其謀事,成則讓天下百姓吃個飽飯,敗也不過就是目前這樣子罷了。
想到此處,便拜伏在地:「承主公兩次不殺之恩,今又看得起,黃忠甘願馬前執韁耳。」
公子大喜,扶起黃忠便說:「將軍要拜,就拜那些給我們種糧織布的人,是其供養了吾等。在我這裡,爾行抱拳禮就行了。」
張安討過主意,修改了一下行頭樣式,準備妥當,來見公子道:「得請將軍給我們詳細地址和一樣信物,否則,將軍的家人不信我們,白跑一次事小,耽誤了大計則不可原諒。」
黃忠摘下隨身玉佩給張安,又畫了一個地理位置的草圖,給講明房子院舍的形象特徵和她母親的樣貌。
可其心思,自己既然決定在此安身,可是不給點見面禮,那可是說不過去,總不能白吃吧,眼珠子一轉,尋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