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子班師
韓玄氣得茶杯都拿不住了,氣得是拍案大罵,可他有什麼辦法呢?
若是將情況上表,這公子是他所薦,追究下來沒他什麼好果子吃。
就算是朝廷真要進攻漢昌,必然也是命他韓玄帶兵去打。
他又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勢力大盛,正是士氣爆滿的漢昌?
退一步來講,要是不幫他表功,自己也沒功勞。
還得明面罪了這公子爺,少不得要找自己麻煩,又該如何收場呢?
若是要幫他表功,心中多有不甘。
這到底如何是好,倒真難殺他韓玄了,還真讓他捶胸叫怨,夜裡是輾轉難眠。
這韓玄拿著公子的表訴,每日是愁眉不展,哀聲不斷。
韓詩茹去請安,見了這樣子,便問:「父親大人有何煩心事,說與女兒聽聽?」
韓玄望了望她,嘆道:「早些把你嫁了,也許少了一樁煩心事。」
韓詩茹嬌聲道:「父親這是不要我了?」
韓玄嘆道:「東城王公子,家財萬貫你不要,西城柳少爺,文武雙全你不嫁,也不知道你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哎。」說完嘆聲連連。
韓詩茹笑道:「我的郎君,他是個英雄,騎著白馬,仗著青鋒;上馬降敵,下馬成詩,一生伴我立樓東。」
韓玄望著她那樣子,長嘆道:「又做夢了,醒醒吧。」
韓詩茹噘著嘴道:「說您老人家的心事,何苦把我繞進來?」
韓玄又嘆道:「苦在你是女兒女身。」
便把寧軒公子為黃忠所表一事說與她聽。
韓詩茹嘆道:「是有些難為父親大人的,不過這也不難。」
韓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不解地問道:「我兒有何見解?」
韓詩茹便對他說,只要人家寧軒公子不來打我們,他要的這點東西,隨他要去吧。
又不是我們自家的,何不送個順水人情,這樣皆大喜歡。
若是將來他再上戰場,有功還是父親大人的,何樂而不為?
再說父親一表上去,少不得又得不少好處,一舉多得的事情,有什麼好煩的?
相反,若是把他逼急了,那邊目前正是兵強馬壯,又正是得勝而歸、士氣正高之時。
若是處理不當,真要反了,還不得父親出面力拚?
韓玄嘆道:「我何嘗不知,只是多有不甘罷了,哎,不說了!也只有如此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韓詩茹道:「事物總是在發展的,父親何不隨他去?」
韓玄盯著她說道:「若是讓他起勢了,哪還有為父的立足之地?」
韓詩茹道:「一個字,撈!兩個字,多撈!撈足了,找個地方過安穩日子去吧,這亂世中,何必要與人爭長短?」
韓玄細細思來,這女兒說的也是實情,心中不願也沒有辦法。
他便不再說什麼,一揮手便讓其退下。
韓詩茹出,韓玄便修起表訴來,表黃忠為千石縣令,進忠勇將軍,公子李文為忠義將軍,給萬人兵馬糧響的編製。
公子在江夏遍訪名士,尋得有點接受能力且識字者三十餘人,出高價請去當教書先生。
那些個所謂的名士,不是有官在身便是架子大得很,想要招賢,哪有那麼容易呢?
江夏那邊來接場當太守的人倒是來得快,不出一月便到。
公子將所有行政就地交割,說穿了也就是介紹一下。
在那麼短的時間,他寧軒公子也不是神,不可能建立起健全有效的行政系統來。
那太守接手這麼個一窮二白的江夏,每每哀嘆不息。
這還是他黃忠也只是帶走了官糧、物資、錢財,不曾找百姓要一個子兒,要是遇著個搜刮的人,這太守三年內能不能養得起兵,只怕還是個問號。
季節已是中秋之後,完成了去江夏的使命,公子帶著二將,漢昌出發,時江夏百姓送行,十里不絕行禮者。
行經洞庭湖,公子立於樓船之上,倚欄而立,湖風拂過,旌旗獵獵作響。
放眼眺望八百里洞庭湖,思緒萬千。
極目處碧波千頃,在流霞襯映之下,鱗光閃爍。
行雲萬里,在白鷗之上悠悠然。
洞庭湖的意思就是神仙洞府,其風光之綺麗迷人自是不在話下。
此地時人稱雲夢澤,北連長江、南接湘、資、沅、酆四水。
自古以來便是南北之間的戰略要地,據此處則四通八達以觀天下。
此時公子所見,與來時卻是迥然不同,立足船頭,望著這湖光山色。
細細看那,浩瀚迂迴,山巒突兀。
真箇是湖外有湖,湖中有山,鷗鷺翔飛,漁帆點點,蘆葉青青。
水天一色,白雲悠悠,好不壯觀之景。
此情此景,難免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想起來時被害的將士,此時怕已是墳頭長草。
再想到曾經的自己,少年意氣風發,多少豪情壯志。
而經歷過馬踏關山後再回首,卻是多了幾分悲涼。
又想到原來回漢昌的情景,而此際自己卻是踏上了一條單行道,一切皆已人物皆非,婉如湖水上的飄萍,何處是根?
何處可落根?一聲嘆息,題《遊子嘆》曰:
幾度悠然憶菊花,雁行天際沒流霞。
倚欄浪子偶興嘆,怕見波心獨影斜。
下得船來,率人又祭拜過陣亡將士,這才打馬回到漢昌。
烏峰尖下,文武百官相迎,三軍扎定,換旗安鼓,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眾人隨公子到山寨開筳,酒罷,安排日常訓練事務,各級軍官將士,兵丁民夫,分批回家骨肉相聚,公子回府。
休息一晚,公子召見後方管理官員開會,各自彙報。
兩縣之地,在車寧的打理下,並無半點差池。
公子又問物資裝備情況與人員安置情況,車寧送來報表。
公子一看嚇了一大跳,這還真不得了。
因防火需要,在漢昌山中築倉百處,糧以千人三年口糧為一倉,共五十五滿倉。
兵工廠採用流水線生產作業,油,麻,鐵、銅可以滿足批量使用。還有……
公子大喜過望,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
原來是公子前前後後帶來四萬人口,他們便擇優入伍。
前後所得戰馬兩千匹,讓昊影選優,得一千六百,便配了五個營,加原來的兩個營一共七個營加一隊。
考慮到草場的問題,便在各地養個幾十騎。
其它的騎兵由張安統著,在湖邊安營下寨,便於草料供給。
一直沒搞懂的是,當年軍部搞些草籽幹嘛,不過這個時候倒是有大用場了。
不過那個是良種,不能產粒繁殖,只能分株栽培,讓人多費很多事。
也就是說沒辦法保種,若是遇著天災,這便是一次性的了。
車寧已經安排人在湖邊濕地種草養馬,並在很多地方種草留種,道是風險分散。
在金觀鋪丟一千建設兵,一來有門面,二來那邊多平地,可以抓生產。
公子又命人進部隊訓軍,將能帶兵的挑選出來,按教導營編製,讓眾人明白基層軍官的重要性,解收了降兵沒人帶的事。
公子讓車寧組織人出方案,妥善安排百姓、建設兵。
軍事上又讓那些經驗有能力的將軍,要輪流回學校,一起集訓。
加強思想工作和文化教育,強化將領的軍事領導才能。
就已有的領域中,組織規劃設計,城鎮周邊的田不要分給居民。
用來屯兵屯田,方便打仗時統一調度,將來城市建設用地也不要拆遷費。
安排好這些,讓眾人各司其職,這安排讓天岳的實力成幾何倍數的增長,度過一個又有一個的難關。
傍晚,眾位夫人皆帶著小孩過來,吃過晚飯,小孩給奶媽帶著,公子不解地問:「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