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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利害之間的生與死

  從此朝野之上,無人敢再找公子麻煩,張讓也將其視為財神爺。

  那些進言講壞話的,讓張讓查個正著,送數十名罪行確鑿的人與帝,以表其功。

  帝又親自審之,果不其然,乃嘆曰:「前面已斬數百人尚不能震懾,這貪了錢財,還惡人先告狀,將士在前線拚命,爾等小人在後方壞事干盡,傳朕旨意,夷三族以儆效尤。」

  第二天以後朝風突變,皆進言稱讚唐王忠勇,帝欲收買人心,命人與唐王造王府,又獎勵些牛馬與唐王,讓小歐哥轉送。

  想那張讓,本是人人皆罵的大貪大腐之人,這樣一來,還反貪有功,得到不少人的歌頌,如所述:

  風光背後應長思,世事無常莫自欺。

  不信諸公曾笑語,貪官也有建功時。

  唐王聽了小歐哥轉述,只好上表,在洞庭湖邊上建一城,以產仙家指定之物,王府就暫時不建了,等有錢了再建不遲,並要他代謝聖恩。

  帝見其表,大讚忠勇,龍顏大悅,時與左右道:「眾臣若如唐王,朕便可高枕無憂也。」

  經這一搞,靈帝便將這事無限放大,下詔令公卿舉奏刺史、郡守貪殘害民者。

  太尉許馘、司空張濟諛附宦官,收受賄賂。

  凡宦官子弟、賓客為官貪殘者,皆置之不問,卻舉奏邊遠小郡為官清正,頗政績的二十六人。

  反正你在邊遠地區,沒有關係,沒有勢力,就冤枉你了,怎麼的?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百姓詣闕訴冤,司空陳耽、議郎曹操上疏,據理力爭,有憑有據,劾奏許馘等人所舉皆出於黨私,是「放鴟梟而囚鸞鳳」。

  靈帝聞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誰真誰假,無從下手,便又通過小歐哥問計於公子。

  公子別無他法,讓帝軟禁了這些人,自己命人到各地調查,將真相告訴小歐哥,讓其代為表述。

  說明這些人是蒙冤的,帝乃責備許馘等人,並將所蒙冤被舉者皆拜為議郎。

  車寧來電道是長沙國的管理班組搭建完畢,正在統一規劃、培訓。

  公子問韓玄那邊的動靜,車寧道:「這邊安防倒是沒什麼問題,倒是你要注意,初入官場,莫要太張楊,目前我們實力不夠。」

  公子嘆道:「眼望著那些人受冤,我豈有不救之理!」

  車寧嘆道:「君王治理天下,既要君子,也要小人。君子是用來裝潢門面的,小人才是用來辦事的,你得注意這點,莫仗著現在靈帝幫你,便得罪了那些小人,那是他怕神仙,不是怕你。」公子連連稱是。

  忙到年底,公子帶兩萬建設兵和兩萬精兵回長沙交接。

  公子衣錦還鄉,來到長沙城下,宣聖旨,欲接管長沙郡,那太守如何肯讓位?

  韓玄以為,公子在巴蜀之地,就算成功了,也會在那邊發展,而舍了漢昌羅縣這小地方,自己坐得漁利。

  但他到死也不明白,在他,公子,皇上三者的博弈中,他能想到的,那靈帝又怎麼會想不到?

  他能讓公子呆在有天國之稱的巴蜀之地?

  公子推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去當太守,朝中還想著法子安插文武官員進去,更別說讓能打的唐王在那裡駐軍了。

  公子回來了,來接長沙全境,搶的是他韓玄的飯碗,韓玄卻不走,持兵拒之。

  公子率眾欲破城而入,那魏延因戰敗不得志,又看不慣韓玄的所作所為,所以在韓玄手下沒少吃苦頭,幾番差點丟命。

  好在其人伶俐,均化險為夷,才拖到這時。

  此時的魏延,已由當初的門牙將軍,成為守門的百夫長。

  此番見唐王至,想著唐王能力強,能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有道是鳥擇良枝而棲,幾經考慮,他二話不說便開門迎接。

  韓玄見唐-軍入城,知道大勢已去,化妝成難民朝南而逃,欲投茶陵吳臣那裡而去。

  張安來報韓玄逃了,公子應答應過韓詩茹要好生待他的,心想逃了就逃了吧,反正效果已經達到了,他若在自己手上,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吳疑密令寧軒三十六騎將其追來,縛其身而丟在太守府,車寧著人公開數韓玄罪數十樁,又涉及抗旨欺君。

  公子這一下傻眼了,這事怎麼發展到這地步?

  一時別無良策,只好將其下大牢,又調萬三、萬五親自看護。

  芷嫣急步而來,見著公子停了停,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走得很慢很慢,每跨一步似有千金之重。

  她滿臉愁容地說道:「我知道我來找你不對,可是,再怎麼說那是我師姐的父親,人家大勢已去,能不能……」

  公子不忍直視她,望著窗外道:「你且回去,莫要再過問此事。」

  芷嫣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退了幾步,轉身奔跑而去。

  馬靜正好進來,見芷嫣兩眼通紅奪門而去,找到公子便問:「何事惹得芷嫣姐姐如此難過。」

  公子踱著步,長嘆道:「吳穎將韓玄捉了回來,細數十二樁大罪,最大一條是抗旨,這可是要殺頭滅族的大罪,芷嫣來讓我想辦法放了他,可我……」

  馬靜望著公子而嘆道:「無論是看在芷嫣還是韓姑娘的份上,都不能處死韓玄。」

  公子內心何曾不想救他,畢竟是自己答應過韓詩茹的。車寧這一鬧把所有的後路都堵上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公子伏案道,我也不想他死,可是車寧、吳穎這一鬧,事情已經在檯面上了。

  抗旨的大罪我若放了,這事傳到京都,便成眾臣口中話柄。

  若是傳開了去,有法不依,這新封的王爺如何服眾?

  以前很多事,我們做得也出格,若讓他活著,到天子面前一對質,又當如何?

  於情於理於法他都得死,可是韓姑娘那……

  馬靜嘆道:「是呀,此時若是與朝廷為敵,漢昌離巴郡數千里路,兩頭顧著肯定不可能,那新得的巴郡上上下下的官員將領就危險了。吳穎太不像話了,也太大膽了,這事敢直接辦理而不事先打招呼。」

  公子長嘆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吳穎那直性子,哪裡會想到這些彎彎道,這事背後,不明擺著嘛。」

  「真不容易,難為你了,這事還真傷神,無論你怎麼處理,我都支持你。」

  馬靜走了過來,抱著公子,深情地望著公子那消瘦的臉龐,動情地說道。

  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又要跟馬靜說些什麼,公子撫其發,尷尬地笑了笑,默不作聲。

  馬靜緊緊地抱著公子,在其耳邊道:「很多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取捨,兩利相衡取其重,兩弊相衡取其輕,少爺思量好,大膽的去做,沒有過不去的檻。」

  方致穿著一身工裝,大步流星地跑了進來,聽到馬靜如此說,便鼓起掌來,笑道:「好一個厲害相衡,不愧是二姐。」

  馬靜聽到方致打趣,羞羞地鬆開公子,弄著衣角笑道:「讓妹子笑話了,慚愧。」

  方致正顏道:「這個厲害還是很容易分的,殺了他,得罪的是韓姑娘一人,而得到天下人的信任。可是要是放過他,得到韓姑娘一句你真捧,信守承諾,可是我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少爺想過么?」

  公子訥訥地說道:「人無信則不立,這……」

  方致望了望二人,關上門來,轉身分析道,講信用是對的,可是我們現在玩的是政-治。

  若是讓他存活,每多一天便多一分危險。

  若是競爭對手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拿他說事,他可是恨極了我們的,哪有不配合之理?

  他若一通亂說,那些反對王爺的人把聲勢造大,就不容當今皇上不信。

  下一道聖旨不過是磨點墨的事,天下之兵全針對長沙時,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

  姐妹們多少個日夜到不休不眠才有的局面,一下便回到起點,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我不是大姐的說客,但這事真不能亂來。

  這一通說辭,讓大家無言以對,或許沉默,成為唯一的選擇。可公子始終不願沉默,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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