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馬家備戰
老六馬禪想了一氣,與眾人分析道,唐王目前似乎是不敢來惹我們。
但自古民不與官斗,窮不與富爭,他唐王若是一旦站穩了腳跟,拿我們練手怕是在所難免。
父親大人何不發綠林令,命大夥夜間到此集結?
我們招齊人馬,他要不來招惹馬家堡,算他走運,他要來此,定叫他有來無回。
再說了,有備無患嘛,若有機會,一舉將他滅了,方才是斷後憂的最佳方法。
老三馬絕影也補充說:「據報,就在昨天,我們布在城內古寺的兩個暗樁,麻衣客和草上飛已經被拿下,關在太守府大牢中了,若是如此,那就麻煩了。」
馬侗覺得老六說得在理,聽到老三一說,心頭不由得一緊,於是安排眾人去傳令箭。
自己又到曹家走一遭,與那曹稱說道:「文家已亡,田畝地產,兵馬糧草,全數歸他唐王。若是讓他一個個的擊破,大家都將永無寧日。」
曹稱低頭嘆息著,與馬侗說道,可曹家僅有一雙女兒,還尚未成年、待字閨中,既無精兵也無良將,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當時唐王破文家,曹家本想發兵,可是他帶著兄弟走到半路,便聽流星馬回報,唐王已經拿下文家莊,只留一個破城沒破。
於是,他便折道到馬公府上,當時閣下又在京都回來的路上。
曹家手上也就一千多家丁,還都是莊稼漢子,能做啥呢?
說完,又是仰天長嘆:「現如今文家兩萬人馬已破,我這裡有啥用?」
這馬侗聽得不是那個味兒,開口就是沒兵沒將,別人不知道你底細,我馬侗還不知道么?
在我面前裝寶,待我揭他面目再說,只是這要如何開口呢,會不會適得其反?
馬侗當然知道曹家在外地多有田產,關鍵時候不能讓曹稱獨飛了。
馬侗將口氣盡量放低調,賠著笑說道,別人不清楚曹家老爺的實力,小弟我還不清楚么?
曹幫主手下,十八太保,此時不用,要待何時?
真佛案前不燒假香,我就實話實說了吧,今已發了綠林箭,命門下三十二分堂,六十四寨子主,七十二路水陸人馬,全數趕來。
目前應已在路上了,即日可到。
又在堡中準備了裝甲一萬套,這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
又與他說明,不讓他曹家打頭陣的,只是要相互幫襯才好,一榮俱榮。
曹稱見馬侗如此說來,便笑道:「哎,當年我與文太守道,讓他少收些文玩古物,莫讓其子盡做些天人俱怨的事,我們三家出錢,讓他以官家名義,招百十大將,訓十萬鐵騎兵,他就是不聽,才有今天被動的局面。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既然馬幫主看得起,那我便調集幫眾便是。」
馬侗嘆道:「一定要隱秘行事,他要不動我們是最好的了,就大家省得勞神費力不討好,他若是真走了,送走這尊瘟神,我們就沒事了,眼下要以防萬一。」
曹稱拱手道:「這個你且放心,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馬侗又道:「此事完成,若曹公捨得二女,我必奉上虎翼、犬神二神器。」
別了曹稱,便推開窗戶,消失在夜色中。
俗話說隔牆有耳,曹稱小女曹子軒時來書房找書,密室中的此番談話,讓其聽得一清二楚。
曹子軒便輕手輕腳地退回去,找到其姐曹思將此情況一說,那曹思道:「妹妹一定是聽錯了吧?」
曹子軒抿嘴低聲說道:「我親耳聽到的,父親稱那人馬幫主,那人稱父親曹幫主,這難道還有假不成?」
曹思微微一笑,仰頭望著曹子軒說道:「我們在府上十幾年了,可從沒聽說過什麼十八太保呀?」
曹子軒傷心的哭了起來,曹思「噓」了一聲說:「不是傷心的時候,莫要驚動了別人才好。」
曹子軒望著窗外,想起這些年來,母親青燈相伴的情形,心中一直擔心這個家出問題,目前看來,只怕是真會成為事實。
反過頭來想自己,表面上這個家裡對自己是千般呵護,可是為了一把破刀,竟將自己許配與那下三濫的馬彪,心中思緒萬千。
她知道這事若是怕驚動了別人,對自己不利是肯定的,結果是什麼,她卻無法預見。
只得強忍眼淚,悠悠地說:「你倒好,要你嫁那馬絕影,人長得帥,又有些文采,長於暗器與近身搏殺,輕功器具佳,表面上看起來是真不錯。可我沉得他心眼壞,你得當心,你再看爹爹給我找的那馬彪,那算什麼玩意兒?」
曹思見子軒誇無影哥哥,心中自是喜歡,口中卻是嘆道:「蛇鼠一窩,能有什麼好東西,可女人就這命,我們能怎麼樣呢?」
曹家這二位小姐,從小感情極佳,曹子軒心思,明知道他心眼壞,你還認命?
信口便說道:「不管你怎麼想的,我是寧死不從的。若爹爹定要相逼,這家不要也罷,我意已決,特來告訴姐姐。」
曹思又長嘆一聲說:「那母親與師娘怎麼辦?」
曹子軒道:「老娘那,從我懂事起,便沒出過佛堂,青燈相伴多少年了?師娘一身好本事,她要我管么?相反,我若是要走,怕是非得到她的幫助不可。」
曹思低頭道:「按你這般說來,若真是馬家堡主深夜來訪,這不是什麼小事了,只怕馬上要天下要大亂了,你別張聲,還是看看事態的發展吧。」
二人這一番談話,二小姐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本想問是不是有什麼瞞著自己,可話到嘴唇邊,她又吞了回去,心中想著娘親說過,若是別人不想讓你知道的,問有什麼用?
二人一夜無眠,靜看月落出日不表。
那母老虎鄭三娘平常待二女有如母女,此番夜已深,卻見大小姐房中燈亮著,便過去問大小姐為何不睡的,卻是聽到如此一番言語,心中大喜,心思自己若得虎翼、犬神二刀若得其一,報仇的事便有指望了。
唐王調集人手將那些個糧食、物件,悉數搬往城內和碼頭不遠處的軍營。
一來是防著莫要被馬家燒了,二來是要讓那馬家知道,告訴他我唐王來了就沒有走的打算,看他們急不急。
有道是卧榻之則豈容他人鼾睡?公子這一道擺下來,馬家就真急眼了。
更有別有用心之人,都在拿這事做文章。
老三馬絕影心思,明明是我生得最聰明,武功文采哪樣不長於眾人?
那老不死的,什麼事都是問那老六那黃毛小兒,還要我去當探子,消息報那小子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我讓他經常騎在我這三哥的頭上,哼!這下機會難得,何不挑起這事,讓他們去個爭個你死我活呢?
拿定了主意,便找了個外地小生意人,拿了他全家,逼其冒充唐兵,帶到馬侗面前。
拱手說道:「拿了個舌頭,根據他說的是那公子將城外糧草全數朝里搬,看來是要長期留守,並且已安排人來馬家莊偵察,我又著人到糧倉去看,他們確實在搬運。」
馬侗和老六又問那人,那人確實是見到唐-軍在搬糧,便說得有板有眼。
馬家父子自是信以為真,看看天色,已經快天明,便命人做好準備,次日出發,夜間去燒那糧倉。
這連父子、親兄弟都算計,用心之險惡,豈用言表?
可世間有多少人為蠅頭小利也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更莫說這爭綠林總盟主之位了。
人心乎?人性乎?有多情才子填嘆道:
昔日秦王故殿,今時漢帝新宮。雕梁玉柱又幾重,多少繁華入夢。
懶看秋高月白,不言雨細花紅。是非成敗轉頭空,誰奠關中陵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