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 手心手背都是肉
各處廝殺,唐王忙到大半晚,收拾清理戰場,差不多就東方發白。
公子命黑子和羅過帶人加強糧倉守衛,又開了糧倉,分了一部分給當地饑民,又加調人手將糧運走。
安排妥當,方才策馬回城,一到帳中,那營長來請罪。
公子心思,這班新兵戰爭力還是有限,退都沒能退出來,可人家殺了一晚上,總不能給個罪名吧?
於是哈哈大笑道:「奮勇殺了一晚,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勝敗乃兵家常事嘛。若是非得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話,那也是我這個總指揮不力,沒能給你們想好後退之路。」
安排軍醫給兄弟們治療自是不在話下,馬靜親自帶人給三十六騎治傷,又每人發一千金生活補助,公子又給每人獎兩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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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到大牢里,與那牢卒頭頭喝酒,將這些情況吹了起來。
那牢卒喝了八分醉,進言道:「將軍呀,你堂堂一個衛將軍,我也是親兵隊長,而這裡就這麼兩個小子,砍了不就完了不?這裡一股子霉味兒,我們大可不必受這個鳥罪。」
黑子嘆道:「唐王律法之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敢動手?」
那牢卒頭頭愧笑道:「將軍大人說笑了,我哪裡有那膽,那馬家堡已經正式動手了,也不再需要這兩個賊人口中得到所知道的情報了,從別的方面來說,唐王不過是要跟老百姓有個交代罷了,所以這兩個人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
黑子嘆道:「你就好好享受著吧,休要動歪腦筋,出事了俺可保不了你。」
那牢卒道:「我哪敢呢?再說守這裡,比外面站崗還好些,至少還能喝兩杯。」
夜漸深,這裡昏暗潮濕,就像是地獄一般讓人壓抑。
那牢卒已經鼾聲大作,黑子也已半醉,伏在案上不一會兒便打起呼嚕來,與各種不知名的蟲子的鳴叫聲揉合在一起,倒也相映成趣。
這原本溫潤的月光在這裡也變成了慘白而冰冷的幽光。
麻衣客望著這一切,不由得緊一緊自己的衣領以抵禦這裡的森森的陰氣。
草上飛見麻衣客那邊有動靜,走到木柵格旁邊,拍了拍碗口粗的木頭,問道:「先生還沒睡么?」
麻衣客道:「這能睡覺么?明天便是萬人大會,這些百姓恨死了我們這班人,讓他們來審判,我們哪還有活路?」
草上飛道:「這小牢也能鎖住我?笑話!我們走吧。」
麻衣客嘆道:「別太天真了,在唐王營中,你要是出得去,那文家手下豈無你我這樣的人?再說了,我又雖寄身綠林之中,可我又不曾殺人越貨,只不過是圖個保護,混個飯吃罷了,何必要成為天下通緝的人犯,這樣下來,日後有何面目去見我唐家先人?」
草上飛嘆道:「想不到我巧手無敵草上飛,也有今日,哎!你說得也沒錯,可是他唐王讓我們說明馬家情況,一來我們所知有限,二來哪有賣主求榮的道理?但這樣等下去,是死路一條,何不試試,或許我們能逃出去的。」
麻衣客嘆道:「收起你那把破傘吧,你那幾下子,對付平常的官家還行,要出入唐營,差遠了,忘記了你是怎麼樣被捉進來的么?賣主的事我們不需做,也不必做,能用計輕易同時拿下我們兩人,想來他唐王必定是個有智慧的人,應該不會亂殺我們,關我們在這裡,不過是想逼口供罷了。」
草上飛嘆道:「你能拿準他唐王不會殺我們?」
麻衣客心思,他唐王跟自己又沒仇,總不能就是讓別人偷了一塊玉就殺人吧,他總還要威信與名望吧?
只是自己怎麼才能讓唐王審而不被推上萬人大會呢?這可是個問題。
草上飛道:「唐王以為我們知道很多內幕,而我們確實也知道一些,而我倆都不講,這是個死結!」
麻衣客道:「你想辦法把那個衛將軍搞過來,他有辦法帶我們過去見唐王,見了唐王我自有話說。」
草上飛道:「這個容易!看我的!」
黑子站了起來,慢步走過去,笑道:「不用看了,我在這裡。」
草上飛道:「你沒睡?」
黑子道:「睡了。」
草上飛問:「那你怎麼知道我們說什麼,我們聲音並不大!」
黑子道:「醒了!」
草上飛問:「你願意幫我們?」
黑子道:「唐王並不亂殺人!但放你們出去,一個騙,一個偷,我怎麼救?」
麻衣客嘆道:「有地種,有飯吃,他不是天生的賊,我也不是天生的騙子。」
黑子道:「你確認能不操舊業?」
草上飛道:「我想跟唐王,你能引薦不?」
黑子道:「我憑什麼擔這風險?」
草上飛道:「我可以教你如何攀爬,如何越障,這對你衛將軍的作用非常大!」
黑子道:「你真不偷了?」
草上飛嘆道:「做賊不是我家遺傳的。」
黑子問:「麻衣客呢!」
麻衣客嘆道:「幫唐王收拾好這邊的外圍綠林勢力,我到長沙找個地方種地去,可否?」
黑子道:「成交!莫要食言!」
二人道:「不是天生的賤骨頭,將軍大可放心!」
次日黑子便去向唐王說明情況,公子特批,聞丙,字仕明,江夏人,號巧手無敵草上飛;司馬均,字勻,號麻衣客。
二人寫不再為惡的告示,召集手下,由草上飛帶著去向吳穎去報到,麻衣客找車寧安排落戶。
不久之後,張信帶一百名在校軍官,五名相馬馴馬人員、帶一千馬鞍到此,公子便著其選馬,重新訓練騎兵,又命鐵匠打造馬鞍馬鐙、箭矢兵器。
話說那馬家堡,到第二天才回來三人,各自報了一下戰績。
馬侗心思,這裡肯定有鬼,去四人,只一人有功回,並且都是中埋伏。
可去的都是兒子,又能懷疑誰呢,內部人員,可唐王才來幾天,怎麼可能在內部插探子呢?
只好著三人去休息,派出三路探騎去打聽消息。
馬侗出聚義廳,轉身便進了密室,命二當家的著手調查此事。
馬侗嘆息歸嘆息,可總要面對現實,這麼多年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養成了漠視外界一切,靜心思考的習慣。
不久便老僧入禪般地打坐起來,靜思每個細節。
不久便有探騎回來說:「馬俊爺去的那邊糧倉沒有發生過戰鬥,離那裡幾里的地方有一山頭,滿山是血。」
馬侗一揮手,那探騎便下去了。
又過一日,探騎來報:「馬俊爺的人頭掛在鳳凰城城樓上。」
馬侗又是一揮手,冷冷地說:「知道了。」
那人退了出去。
馬侗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是皆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殺了哪個吧?
只好召集眾人布防,調開一個,著老六馬禪帶馬驁、馬無用和十個堂口堂主、六十四寨寨主和五千甲士,到離此五里的山中藏兵洞去布防。
安排老三馬絕影帶馬彪將地下城清理好,將一應生活物資全部轉往地下。
馬禪命人將山寨方圓十里內布哨,每隊哨兵百人。
強行清一天,到天快黑沒黑時,將上山的路用繩子作為欄杆。
晚上,命人悄無聲息地摸著繩子上山,進了那山洞。
然後連夜讓人把路上的印記,全部偽裝好。
第二天,自己帶著老二又檢查一次,確保無誤后才回山洞。
第三天,走到半路,老二嘆道:「老六呀,這裡怕是要出大事了。」
老六笑道:「我若不安排人手,二哥只怕也跟老大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