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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太原決戰

  天還是那麼的藍,有人望著是「豐收時節好個秋」,有人看著是「寒山一帶傷心碧」,可天還是那個天。馬靜鎮守在前門,透過烈日看著這裡的一切,那遠山近城,好不偉岸,在那陣陣的黃沙之中訴說著曾經的輝煌,那些黃巾軍,有的是原來的邊關將士,有的是吃不上飯的農民,此時卻在別人的驅使下,不要命的朝箭陣里沖。

  馬靜讓箭兵將那弓、弩、弩床齊發,士兵們心中都明白,若是黃巾軍衝過了前面的陷馬溝和擋箭牆,倒下去的將是自己,生死一線間的事,誰也不敢怠慢和偷懶,眾人皆嚴格按照以往訓練的操典進行操作。

  士兵們在努力搏殺著,就像是做某項單調而枯燥的工作,一個個的面無表情,緊張而鎮定,任由汗水流過迷失了雙眼。他們已經麻木,面對鮮血與生命,就跟看著流水線上的一個小部件一樣的正常,看著這一批一批倒下去的人而無動於衷,表情顯得很格外的冷靜,手上是那樣有條不紊,心中那樣的波瀾不驚。

  黃巾軍被洗腦,洗得很徹底,一點雜念和灰塵都不再有,一排排的,一列列的,叫著口號,沖向唐-軍陣營。他們知道這樣衝上去等待他們的是死亡,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到底在為誰賣命,為什麼而賣命,那些主管將領已經逃命去了,花家的財產早轉移到了草原中,郭太也早已出了城。他們本來就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就算犧牲了性命,他們的家人最終還是生活在原來這個位置上,余留感嘆罷了。

  前門走不通,地上的屍體已經擋住了去路,遍體鱗傷的人,帶著箭爬了回來,眾人出不了城,只好關起門來。而羅過帶著他的虎營在城內轉著圈廝殺,單邊屠殺,直到四門大開時,眾將殺到城中心會師。

  可是還有些低層的小頭領在那組織對抗,就是不降。眾將又殺將出來,衝散成堆的黃巾軍,這時才有了黃巾軍逃的逃,散的散,降的降,三門步兵只是撿降兵。殺到中午時分,斬七八千首,太原城就此改姓。眾人清點降兵,馬靜命張豹帶豹營去支援唐王。

  花不換帶著步兵,列隊前行,遇著黑子帶著蠻兵在此列陣相候,花不換步兵剛剛出城,唐-軍便成半包圍散開。他以為唐-軍就是收了那些降兵,也沒多少戰鬥力,不料城中殺聲大作,他頓時懵了,一時之間他搞不清到底有多少敵人。

  經歷了上一次被破陣的教訓,他不得不防著被包圍后被吃掉,故不敢擺陣相迎,只有趁兩軍交戰尚未相接,帶著他引以為傲的玄甲步兵強行突將出去,他一聲令下,朝三向縱虎開路,自己帶步兵強從一側薄弱部位強行突圍。

  哨聲響起,那虎一嘯一衝,作用確實存在,黑子所帶的騎兵大亂,花不換斬數名副將,殺百十人而突破防線,此時花不髮帶著花臣,坐著一輛雙馬拉的大車,緊隨其後。

  行數里是一個狹隘所在地,張安帶五百騎兵,兩側伏一千箭兵在此相候已久。花不換正全速行軍,有探子來報,前面有唐將領五百左右的騎兵在一谷口相阻。他晃了晃手中的韁繩,回頭一望,見身後灰塵衝天蔽日,正是後有追兵前無去路,只得讓花不髮帶九百騎兵隨行,令花臣帶一百騎兵護著家屬抄小路而去。

  安排妥當,眾人已行到張安陣前不遠,於是駐馬相望,見唐將張安玉顏冷麵的,不像是個孔武有力之人,便振劈一呼道:「古人云『狹路相逢勇者勝』,想要活命的沖本將軍沖!」

  張安見花不換已經衝過來,隊伍齊整,騎步協同,黑壓壓的一片,心思唐王令我在此阻他,我若是逞能殺進去,讓箭兵不起作用,反而不美。打定主意,讓眾人後撤,自己帶數十人策馬相迎,斬數人便退。

  花不換開路,花不發斷後,帶著人馬便緊追不捨,花不換大呼道:「眾人咬緊敵騎兵,殺一個便得一馬,活命的機會便大一成!」眾人奮力追進。張安邊打邊退,退二里張安一聲號響,騎兵歸隊,列陣相候。

  兩邊土坡上箭兵齊現,一時殺聲震天。兩邊土坡上眾箭齊發,幾千民夫朝坡下掀松脂木柴,花不換一邊搶過一個盾牌來擋箭,一邊大叫道:「衝出去,要不然都得死在這裡。」而坡上唐-軍叫降聲整整齊齊,很多士兵不願死於非命,便丟下武器,抱頭躲進坡邊的土溝之中。

  火,慢慢地,東一堆,西一處,借著風勢已經蔓延開來,坡上的民夫還在往下面扔柴火,一條二里長的土溝,頓時火勢衝天。坡上戰壕里的唐-軍,都能感受了氣浪的熾熱,坡下是哀號之聲不絕於耳!

  花不換大急,揮劍斬了幾個丟下武器的人,帶著百十人便復往前沖,行到坡口子上,張安帶著人馬正駐馬相迎。二人見面,也不打話,花不換躍馬便沖入唐陣中來,手起槊落,便斬殺數人。其本部人馬隨其當前鋒多年,皆是精悍之士,見主將如此驍勇,皆是大受鼓舞,逞勇猛衝。

  張安見狀,一聲號響,將陣形散開,讓眾人以小隊為作戰單位各自為戰。一通拼殺,雙方各有傷亡。獨有花不換英雄了得,一個人在唐-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勢。

  張安見狀大怒,將令旗交與副將道:「你二人在此,好生指揮,我去挑了那蠻子再說。」掛了暴雨梨花槍,急催跨下風隨影,躍馬向陣中衝去,將那仿製的軒轅弓取在手上,拈得一支白羽箭來,先將花不換的幾員副將射於馬下,又繞著場子跑了一圈,對準花不換使箭。

  那花不換身著雙甲,又有手盾相護,張安連發三箭皆被其擋住,反而將唐-軍的二名蠻騎擊中,落下馬來,張安見狀一聲大喝,背弓持槍,打開保險,躍馬便沖向花不換,大叫道:「閃開,擋道者死!」

  一時之間兩軍將士皆散開,張安一照面便選公子的游龍戲鳳槍使,一條槍搖將起來,閃出點點寒光,終不離花不換的要害之處。花不換將一支槊舞得是密不透風,左來左撩,右來右擋,戰十合不分勝負。

  花不換哪敢跟他靠時間?可是這張安是槍法了得,又不曾與他比蠻力,招招直逼其要害,式式皆是其不得不救之部位,讓他一時無計可施。張安要取他性命,以減少己方兵將損員,可花不換力大無窮,槊法精純,殺招用盡就是動他不得。

  二人復戰五合,那是越戰越猛,進來助戰者,不亡便傷,場內空出來的位置是越來越大。花不發殺到,大叫一聲道:「唐-軍小將休得逞強,俺花發不來也!」說罷顧不得身上的傷並未痊癒,躍馬沖了進來。

  張安聽到不遠處大叫,心中大急,心思自己打一個還不得勝,時間久了怕還會落敗,這又來一人,如何了得?這一思索,手中便慢了下來,花不換見張安遲疑了一下,心中大喜,一催盜驪馬,那馬一躍丈余高,花不換揮槊向張安壓去。

  張安將花不換來得凶,又見唐王和羅過說這招及攔招架,自已也曾暗中練習多次破解之法,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將槍迎了上去,將三發梨花彈悉數發了出去,但聽得見三聲槍響,那花不換便落下馬來,抱著一張臉在地上打滾,那盜驪馬受燒紅了的鉛子燒傷,疼痛難受,張開四蹄飛騰而去,不知所蹤。

  張安正欲打馬去了結花不換,那花不發躍馬已到,一把開-山-刀攜風而至,張安不得已,只好回馬一槍,欲挑了花不發。花不發雖然武力不如他兄長,可與張安還是有得一拼的,哪有那麼容易一槍便中?二人纏鬥幾下,分開馬來各自尋求斬敵之策。

  有一隊長見張安與花不發斗得正狠,打量著這個躺在地上,抱著半張臉,一手是血的敵將,心思這是上天送與自己出頭的機會,哪能放過?持槊催馬,便去取地上的花不換。

  有人來襲,再痛也要先保命,花不換見有人用槊向自己劈來,便朝里一滾,拔劍在手。這隊長求勝心切,一槊用力過度,打在地上的石頭上,看似勇猛,火星四濺,可連花不換的衣服都沒打著,反震得自己雙手發麻,花不換見狀,一手抄住來襲的槊,一手將劍刺向那隊長。

  那隊長哪裡會防著這一手?還來不及叫一聲不好,便那劍已至,好在有盔甲護身,便棄了武器,滾下馬來,才撿回一條小命。

  花不換飛身上馬,持著那隊長的狼牙槊,向外殺去,大叫道:「花家的兄弟隨我沖呀!擋我者死!」唐-軍望著他一臉的血,一個眼珠掉了出來,臉部已完全變形,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皆不敢向前。

  張安見狀大急,大叫道:「休要跑了花不換!」這時才有膽大的唐-軍才去追殺,花不換掄槊打飛數人,人已衝出包圍。張安欲追,花不發一刀劈向張安頭頂,口中大叫道:「休要戀戰,大哥快快!」

  張安無法分身,只得奮力搏殺,硬接花不發一刀。那花不發被這一記硬接,震得肩上的傷口複發,鮮血透過衣甲流了出來,痛得他冷汗直流,可也顧不得許多,咬牙持刀來戰,以求拖住張安,以保證發不換安全突圍。張安正覺奇怪,敵人來勢越來越猛,可是刀上傳來的力度怎麼越來越小?

  又戰數合,黑子到,二人合戰花不發,這時的花不發,早已是強弩之末,哪能經得起二人合擊?只一個照面,黑子一斧下去,他扛刀去擋,張安見狀,一槍挑花不發於馬前,早有左右涌了上來,取了其首級。張安收集殘部,命一副將帶著步兵收拾戰場,自己與黑子領著騎兵便追。

  花不發咬著牙關行五里,可是因流血過多,已經支持不住了,兩眼一黑,跌下馬來,那馬跑得沒了影子,眼看一代虎將,昔日太原城中的兵馬先鋒官,落個身死荒野的地步。花臣卻帶著一隊騎兵,護著一輛馬車而至。

  花臣將其扶上馬車,對其說道:「分十名騎兵護送將軍出關,由此北去,便安全了,我帶著九十騎兵在此斷後。」

  花不換道:「辛苦你了。」

  花臣便將騎兵們的水收集過來,丟到車上道:「給將軍洗洗傷口,我這有金創葯,包紮好一路北上,沿途有接應。」說罷便朝花不換叩了一個頭,鄰著人馬反迎唐-軍而去。

  花娘在車裡,望著花不換被打成這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對其妻道:「你來拿水,我來洗,花兒這樣子,不知會疼到何種程度,真是可憐了我的兒。」

  花不換之妻惡狠狠地盯著她,大怒道:「哼!莫要假惺惺的,爾不過是家父一小妾罷了,花兒是你叫的?只不過是生了個女兒,得了老爺一些恩龐罷了,還真拿自己當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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