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他不死,我睡不著
蜀山劍門曾有一位修為達到第四境界的所謂劍仙出世,想要幫助本國百姓度過劫難,按理說,這樣一位大修士,即便是麵對塵世中那些槍火也能保全自身,即便再不濟,隻要不是傻子,不去愣著頭和飛機大炮正麵硬抗,也不會落得一個身死下場。但令整個蜀門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位劍仙,剛下山沒多久,見到塵世百姓受苦受難,當時已是戰爭末期,他一怒之下,跑到那個到如今被人提起還歎息連連的小島上,發誓要去把那些矮子給一劍斬成灰灰,但恰好趕上了一個震驚全球的時間……
那天,原zi彈落下,在蜀山能一劍破雲層的劍仙,就變得灰灰都不剩了。
當初那劍仙離開蜀山的時候,曾揚言說要在塵世收下一名弟子,欲圖讓蜀山在塵世開枝散葉,讓塵世中的人修行劍術,自強不息。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當然是受到了眾位師兄師弟們的抵製,甚至連掌門都搖頭歎息,說這癡兒已經和俗世中的憤青無異。
然而那位劍仙盡管受到抵製,遭受到諸多不理解,仍然一意孤行,就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偷走蜀山一本劍術典籍,名叫《誅心劍》。
劍仙隨著原zi彈消逝。
那本典籍,也就不知所蹤。
這件事一直都是蜀山掌門的心頭病。
《誅心劍》這本典籍說起來也不算是什麽高深的典籍,但卻是孤本,在藏書閣內擺放著陪伴蜀山度過無數載歲月,意義非凡。
而就在前段日子,龍組那邊有消息稱,說是有了《誅心劍》典籍的下落,蜀山掌門破例讓葉久靜代表蜀門,來到凡世,和龍組交涉。
……
時間回到現在。
蘇青河笑著說道:“那典籍其實就流落在中原,被一個普通的家戶當做古書古董來收藏,我已經安排人去買來了,今晚就派人交給葉長老。”
葉久靜輕輕點頭。
蘇青河突然說道:“不過,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幫蜀山掌門解決了一個心頭病,葉久靜雖然表麵沉穩,但內心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心情好,自然說話就客氣了許多。
葉久靜摸了摸胡須道:“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我這次去邊疆,時間有些長,我希望你能幫我處理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
“當然是你最擅長的事情。”
……
身為一位劍仙。
好吧,這個所謂的劍仙,其實大多是蜀山之外的門派給與的奉承,在他們自己蜀山門徒看來,沒有達到第五層境界,哪兒有資格稱為仙?但有一點,卻是其它門派與蜀山共同默認的,那就是蜀山弟子,都是用劍的。
劍乃百兵之王。
劍最擅長的,當然就是殺人。
一番簡短的對話之後,葉久靜點頭。
蘇青河說道:“好了,那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三位繼續用餐,我這邊還有點其它的事要忙,就不陪三位了。金姐姐,陸兄,等到啟程之日,我會給你們聯係。”
……
蘇青河心滿意足離開這個餐館。
開著那輛奧迪A8,沒有回家,而是朝市中心行駛而去。
來到饒州市中醫藥協會的大門前,車停下。
蘇青河名頭上掛著會長親傳徒弟的身份,以前這輛奧迪A8經常來,門口保安早就把車牌號給記在心裏,故而在看到蘇青河停車後,連忙小跑過來,問道:“蘇公子,好久沒來了。”
蘇青河不論麵對誰都掛著一張笑臉,自然這小保安也不例外。他從口袋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和車鑰匙一起塞到對方手中,笑著說道:“幫我把車停好,謝謝。”
小保安美滋滋接住錢和鑰匙,連連點頭。
……
來到樓上,直接走到會長肖雲的辦公室前,站定,伸手敲了敲門。
“誰?”
“老師,是我,蘇青河。”
“哦,小蘇啊,進來吧。”
門被推開。
隻見肖雲坐在那張檀木色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雙手持著一張報紙,戴著眼鏡,手指還夾著香煙,表情甚是溫和。
蘇青河的表情同樣溫和,他笑著走到辦公桌前,沒有再客套寒暄,直入主題。
他說道:“老師,我來找人。”
肖雲放下報紙,扶了扶眼鏡框,笑道:“哦?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來找靳廣印。”
“靳廣印……這個名字好熟悉,我想想,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那位從內蒙來的小夥子,我以前在仁濟堂見過他一麵……但也就見過那一麵啊。怎麽?你怎麽會來我這兒找他?”
“老師,都是明白人,咱們說話就不兜圈子了好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氣氛安靜下來。
辦公桌上那張報紙,是今天的新報,上麵的內容,是最近幾天饒州市發生過的事情。
其中有一個框裏,標題寫著,‘XXX縣道出現一道驚天大坑,懷疑是有人蓄意破壞,目前正在調查中……’
桌子上還擺著一盞清茶,有淡淡的茶霧從瓷杯中飄出。
肖雲抬起手,把那支南京金陵十三釵細支香煙放進嘴裏,舒舒服服吸了一口,吐出比茶霧更為濃重的煙霧。
蘇青河盯著桌子上的那張報紙,看了很久。
同時,也猶豫了很久。
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和麵前的這位老人,這位自己名頭上的老師,徹底翻臉。
他現在手中的權利以及所在的地位,早已不僅僅是蘇家族長那麽簡單。毫不誇張的說,他蘇青河現在依靠著背後的那個人,已經站在這世界上權利最頂端的那一層,除卻某些在某個層麵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之外,他蘇青河完全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看法。他想做什麽,隻要事情的理由合規合矩,那就用個不客氣的詞匯,就是可以無視一切了。
但麵前的這位老人,說實話,他不太願意與之翻臉。
對方從接觸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長者的姿態,不管是傳授醫術還是在做人道理上,都算是傾囊相授,對待他蘇青河,幾乎就等同於對待一個孫侄般慈祥和氣。
麵對這樣一位老者,即便蘇青河這樣表麵和煦實則內心冷酷的男人,也難免生出些好感出來。
所以,他有些猶豫。
終於,在這很久的時間裏,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肖雲。
老人咳嗽一聲,把燃盡的煙頭掐滅在簡陋的煙灰缸中,抬頭說道:“小蘇啊,你這就有些難為老師了,那靳廣印真的不在我這兒。”
蘇青河仿佛剛回過神,楞了一下,把目光從那張報紙上收回來,抬起頭,笑著說道:“老師,如果是以前的話,那家夥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現在不同了,他是一名第四境界的修行者,而且,我在內蒙那邊做的事情,您應該也聽說了。我把雷氏家族連根帶梢全部收編進我蘇家,這件事情如果靳廣印能理解的話還好,不能理解的話,那我就成了他心中臆想的敵人。被一位第四境界的修行者惦記著,我會很麻煩。所以,他必須要死,而且我必須要確定他死了,不然,我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蘇青河現在的敵人很多,但真正能讓他放在心上的,數來數去,也隻有兩個。
一個是少林內室的空海和尚。
另一個,就是如今被肖雲藏起來的靳廣印。
因為這兩個人,都是修行者,一個第五境,一個第四境,如果這兩人來刺殺他的話,真的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