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716章 隻是當時
一個人類，一個生在塵世中的人類，在如今靈氣貧乏的天地中竟然能夠突破到第五境。這本就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徐小樓之所以能突破第五境，是因他奇遇眾多，李玥玟能突破第五境，同理也是……除卻他們兩位，塵世中，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仙人了。
所以，張真人對這位武當掌門的疼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徐小樓眉頭挑起，心中有些疑惑。
按理說，武當山張真人的能耐，劍俠王屏應該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張真人乃是仙人，又為何會相信如此假象的假話呢？
“笨啦，剛才他都說了，是被洗去記憶，重新篡改……”
龍神在他的眉心處說道：“這世界神奇的功法多了去了，篡改記憶這種小手段，我都會。記憶一旦被篡改，就算你明知道那段記憶是錯的，你也同樣會深信不疑。給你打個比方，你心髒被那隻狐狸種下‘癡情種’，你不是明知道這些，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去喜歡它？”
徐小樓恍然大悟。
不過，經由龍神提醒，他下意識摸了摸心髒，然後轉過頭，看向肩膀上老實趴著的妖狐餘小七。
餘小七低下腦袋，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劍鳴聲響起。
徐小樓感到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仿佛衝到臉上一般，讓他下意識後退好幾步。
蘇青河更不堪，竟是差點摔倒。
“這是……”徐小樓把蘇青河拉到身後，警惕問道。
三名麵容年輕的長老齊齊轉過頭，朝山廟柴門看去。
三人的表情很複雜。
欣喜。
激動。
甚至有些……癡醉。
武當山掌門，是一個男人。
另外兩名男人，定然不會露出癡醉這種不合適的表情。
所以露出這個表情的，是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便是這三位長老中，唯一的女子。
女子名叫李蝶。
她望著柴門，喃喃說道：“師兄，終於要出來了。”
……
……
山廟突然爆發出無數道光芒。
這些光芒透過牆麵的縫隙，從簷角，從幹枯的柴門，從無數個角落中迸發出，讓這座小山廟變得無比神聖。
徐小樓望著眩白刺眼的光芒，擦了擦眼角因為刺痛而留下的淚水，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青河閉上眼睛，搖頭不知。
肩膀上的狐妖把頭埋在爪子裏，渾身瑟瑟發抖。它是妖族，而這光芒是道家神聖的氣息，天生克製妖族。
龍神在其眉心處，突然歎息一聲，回答道：“小子，睜大眼睛好好瞧瞧吧。”
“瞧什麽？”徐小樓下意識睜開眼，迎著光芒看去。
龍神的聲音，突然便得充滿敬畏，“當然是讓你好好瞧一瞧，什麽叫做真正的仙人。”
……
……
真正的仙人？
徐小樓已經突破到第五境，也算是一個仙人。
可是，為何龍神會說，讓他看一看真正的仙人？
這個問題，他沒有問出。
因為下一刻，這座山廟，給了他答案。
……
……
武當山門外。
王屏筋疲力盡坐在地麵上。
這裏沒有死一個人，但戰況卻是無比的慘烈。
每一個人，都受了很重的傷勢，雖不致死，但對於往後的修煉，卻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內傷。
七絕陣徹底毀去。
天空那道不停落下力量的光芒，也隨之引去。
應龍靜靜走來。
他路過王屏的身邊，什麽也沒說，腳步也未曾停留。
然後，他走到了山門內。
……
……
之所以選擇走，而不選擇飛，是因為他不敢飛。
他朝天空望去。
那道光芒雖然散去，但空氣中，仿佛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正在凝聚。
應龍轉過頭，看向更遠的方向。
他不知道那個方向，那座*，就是武當山的主峰。
之所以看向那裏，是因為他感覺到那座*上，那座宮殿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
……
……
王屏很懊惱。
他坐在地上，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
力量的懸殊，讓他即便有武當七絕陣源源不斷輸送力量，依舊是被對方活生生消耗到如此地步。
就在這時，他看到應龍站在山門內，沒有衝進去，也沒有做什麽，隻是靜靜站在那裏，正在朝主峰的方向眺望。
於是，他就好奇，也朝那個方向望去。
驟然間，一道豪光從太和殿出現，越來越明亮，越來越耀眼，伴隨而來的，隱隱有低沉的呼嘯之聲。
……
……
站在山廟前邊的三位長老，向著天穹那道光彩奪目的豪光凝望著，怔怔出神，直到身後的徐小樓在驚異之餘，向他們問道：“師伯師姑，那就是咱們武當派的掌門嗎？”
楚一鳴默默點頭，忽然轉過身，仿佛不想再理會什麽一般，低聲道：“掌門出關，配合七絕陣，配合誅仙劍，就算來的是妖族大長老，依舊無懼，你去吧！”
說到這裏，隻見天穹的光芒中，驟然閃現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從山廟招了招手。
噌的一聲，柴門前的誅仙前就拔地而起，衝向了那光芒，飛到了那人影的手中。
楚一鳴頓了頓，仿佛又想到了什麽，說道：“徐小樓，你父親曾說過，假使掌門出關，可隨時去找他索要無鋒木劍……但說實話，我武當派除我之外，誰也沒真把這句話當回事，即便是掌門他本人。”
“這不是因為懼怕，也不是因為覺得麻煩，而是覺得……”
楚一鳴的話語在此頓住，他想了很久，才幽幽說道：“我武當派，修的是道門聖典，修的是無為，什麽是無為？嗬嗬嗬，有一次，祖師爺在對我們傳道的時候，曾無意間說過一次……”
“祖師爺說，所謂的無為，便是無所為之，或者通俗點混蛋點的話來說，就是無所謂之……”
楚一鳴感歎說道：“在你們看來是無比重要的名聲，但在我道門中人的眼中，卻是不值一提。”
“但，這是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明白的道理，即便是現在，我也隻能領悟其中一二，不得全窺……”
“嗬嗬嗬，徐小樓，我今天就再次嗔妄一次，我要你好好的看清楚，我武當派當初被你父親踩了場子，並不代表什麽。”
“因為當時，隻是因為祖師爺不在，隻是因為，掌門在閉關……”
徐小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