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你沒事就好
十八號部落的戰鬥人員終於姍姍來遲，部落狼籍滿地，首領李賀回來後憑借多年經驗隻需一眼，便從地麵散落的黑色羽毛看出，這是妖族凶悍禽類‘死亡黑鳥’的羽毛……這種凶獸一般都是成群出現的，且身體堅硬如鐵，一般人遇見了，絕對有死無生，就算部落人再多，也不夠這群凶鳥殺的！哪怕……哪怕是他李賀帶上身後的這一群所謂的‘部落戰鬥人員’，也要至少消耗一半以上的人命，才能將這群凶鳥驅走……
身後傳來絕望的哭喊聲。
他們有些看到了親人的屍體，看到自己的孩子或者妻子被開腸破肚，有的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被凶鳥尖銳的嘴巴刺穿腦袋，腦漿流了一地。絕望的哭聲，讓李賀心中升起無限的憤怒，以及，內疚……部落的人，都是他的子民。人們把他奉為首領，自然是對他的實力的認可，同時，也是對他擁有無比的信任！但……但是！他們跟隨自己外出，他守住了他們的性命，保證了他們的安全，卻沒能保證他們親人的安全……我好窩囊……
李賀深深自責。
但災難總是不經意間來臨，誰也無法完全幸免。
他收回悲傷的心情，抹了把臉，轉身衝身後哭喪的人群喊道：“都踏馬的給我清醒點！不一定人都死光了，你們看地麵的腳印，他們應該是向山洞的方向逃去了，說不定已經藏到山洞裏避難了！”
話雖如此，但李賀心裏清楚，部落的人，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因為他清楚‘死亡黑鳥’的飛行速度，以及它們的可怕。在麵對大規模的‘死亡黑鳥’時，普通人活下去的機會，幾乎為零。
……
……
帶領身後大約三百人，其中有修行者，有體魄強壯的普通獵手，李賀朝山林進發。山洞距離部落，還是有些距離的，為了防止再遇到什麽為難，李賀選擇和身後隊伍一起前進……當然，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心理……在他內心深處，已經認為部落的人全部死了。這一趟去山洞，也隻是抱著渺茫的心態，去賭一賭那幾乎為零的可能性。在走至路途中間的時候，李賀心神一動，似乎察覺到什麽，立即原地飛起，來到山林的上頭。站得高，望得遠。以這個視角望去，果然看到山洞附近有無數的黑鳥盤旋。這個發現，讓他心中大喜。
黑鳥在山洞附近徘徊。
這很可能意味著，部落的人，已經逃進了山洞。
也就是說，還有人活著！
李賀立即衝地麵大喊：“兄弟們，加快腳步，山洞那邊有情況！”
瞬間，人們都理解了這話的意思，立即加快腳步。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突然有一道光芒，出現在鳥群當中。
那刀光，很強大。
“好像是第四境界的高手，但這氣息……”李賀皺眉，他想說，這氣息很奇怪，就如同一縷青煙般飄忽不定……對，就是不穩定。難道是剛突破到第四境的高手？但也不對啊，從這氣息來感覺，它的主人，應該是在第四境中品。
奇怪。
突然，那刀光稍瞬即逝，鳥群開始山林方向而來。
李賀連忙揮手，讓地麵的人員作好戰鬥準備。
‘死亡黑鳥’的可怕，他是非常清楚的。瞧這鳥群的飛行方向，似乎是朝他們而來。李賀心中暗忖，以地麵己方人員的戰鬥力，對上這等規模的凶鳥群，戰而勝之的機會很小，頂多也是將其驅趕走，但己方人員，定然要死去很多。身為一個首領，他要為自己的每一名子民負責，他不能衝動做決定。他在想，到底是和鳥群正麵衝撞，還是暫且避其鋒芒，等鳥群退走之後，在去山洞那邊察看。畢竟，從現下的情況來看，鳥群不再在山洞附近徘徊，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山洞的石門已經關閉，‘死亡黑鳥’進不去，隻能離開。另外一種可能，便是有人，在故意把鳥群引走……李賀大腦瘋狂旋轉，衝在人群的最前頭，眺望著那越來越近的鳥群，猶豫不決……而就在此時。突然，一道可怕的氣息，出現在鳥群的下方，出現在那片山林中。李賀心悸！這氣息，太強大了。
接著，經過短暫幾秒鍾的時間，一道磅礴的劍光，便出現了。
……
……
一個人，拿著一柄刀，出現在劍光中。
那個人，將刀破碎，然後以一己之力，用破碎的刀片，將漫天‘死亡黑鳥’幾乎斬殺個幹淨。
李賀是個野路子的修行者，遠古時代天地元氣充沛，隻要具有修行靈根的人，然後得到係統的一本修行功法，便能輕易地踏入修行一途。李賀年輕時，曾外出遊曆，在一片深山中得到了某位即將壽終正寢的老道士的傳承。老道士窮極一生也不過達到第二境界，在嗝屁的前一刻，還在埋怨靈根不足，悟性不夠，若是能像愛徒李賀這般天資不算很好、但勉強能達到中上的程度，說不準，也能修行到第四境，嚐試衝擊一下傳說中的第五境，能夠達到長生不死，要是那樣，該多好啊……李賀得到那老道士的傳承後，隻用了十幾年，就修煉到第四境界，但終究是缺乏係統的教育。據說在人族的總部落有一所學堂，是專一特訓修行者的，裏麵有專業對口的老師，有能解答你一切問題的指導員，芊芊學子共住一室，不管是學術上的談論，還是對未來的憧憬與規劃，都令李賀這種野路子修煉出來的外人羨慕無比。李賀就聽說過，在那個學堂中，就有關於陣法之類的係統知識。什麽是陣法？就是明明是單挑，一個人擺了陣法，一個人單槍匹馬，那麽，後者將會麵對前者十倍以上的攻擊手段和力量。總而言之，就是學會陣法以後，隻要時間充足，隻要材料充足，在同等境界內除卻同樣會陣法的修行者之外，你就是無敵的。
李賀剛才看到的劍光，他十分確定，那就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陣法。
那無數刀片在天空瘋狂旋轉，以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將那一隻隻死亡黑鳥斬殺如切菜。
這，絕對是陣法。
李賀在心中呼喚。
繼而，他看清楚站在陣法中的那道人影。
咦？
怎得這般熟悉？
快速飛進，再仔細一看，竟然是徐小樓！
瞬間，李賀腦中閃現無數個想法。
其中包括，這小子……額，不對，這大神級的人物，為何要隱藏實力，在自己的部落中裝作一個普通人生活？為何明明有這般的實力，卻對部落的生死置之不顧？至少，現在部落中還躺著的那不下一百具的屍體，便是鐵錚錚的事實……李賀清楚記得，今早在臨行前交代徐小樓留在部落巡邏，也就是說，在黑鳥來臨之時，最先看到死亡黑鳥的，絕對是徐小樓本人……再想到對方現在爆發出來的絕對實力，再聯想到部落中躺著的那些屍體……李賀心中，先是憤怒，接著，便是驚懼……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對方來到‘十八號部落’，又到底是為何？
懷著忐忑的心情，李賀飛到那仍未褪去的劍陣前，在空中佇立，雙手作輯，衝徐小樓遙遙一拜。
他張張嘴，然後閉上。
他竟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麽話好了。
……
……
注意到來人，剛從沉思中醒過神的徐小樓微微一笑，學著對方那笨拙模樣，然後有模有樣地衝對方回了一禮。標準，風度翩翩。（地麵的某個小女孩兒，頓時又被這迷死人的風采給折服），徐小樓笑道：“李大哥，山洞還有幸存的人，我先過去把他們放出來。”
說完，他腳尖一點，便原地消失。
這不是空間法則，是絕對的速度。
瞬間就來到山洞前，徐小樓身處劍指，衝那緊閉的石門由上而下，輕輕一劃。
頓時，石門如同被切開的豆腐，整整齊齊的，出現一道裂縫。
徐小樓微微一笑，劍指橫著再次一劃。
石門化作四個方塊，整整齊齊，他走上前，五指成抓，虛空往後一拉。四塊足足有一米多厚的石頭，便朝他身後飛去，落在地上。
原本石門的位置，站著一位女子。
女子臉色呆滯，似乎還未從這一幕驚醒過來。
徐小樓衝她笑道：“小結巴，不用害怕了，黑鳥已經死光了。”
青鋒仙子頓時淚水決堤。
她碎步來至徐小樓臉前，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氣息，朝遠方望了一眼，果然那可怕的鳥群已經消失，在遠處的地方上，還有一大堆已經死亡的鳥的屍體。青鋒仙子剛在石門後，就已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此刻見到徐小樓，眼淚如何也收不住，幹脆直接背過身，把窈窕綽約的背影留給徐小樓。肩膀聳動，一抖一抖的，想要開口說話，女子卻發現喉嚨癢得難受，話語在胸肺之間翻轉，如何也說不出口。一直等了大約十幾秒鍾的時間，她在終於把那幾個字，擠出喉嚨眼……
“你，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