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為什麽？
相傳在早些年間……額，這個早些年，是很早很早的年間。佛祖剛入第五境。那個時候，佛祖還是一個奮鬥在人族和妖族戰鬥前線的少年。那個時候的人族，也不像現在這般強大。曾有一次，佛祖率領的人族大軍去攻打妖族的一個大妖的巢穴。那個大妖，名為孔雀王，修為是第五境上品。在遠古時代，孔雀一族，乃是妖族中的大家族，畢竟在上古年間，曾有一隻孔雀被妖神選中，然後和妖神結合，誕生出天鳳。這是無上的榮耀！間接以及直接的，讓孔雀一族逐漸強大起來，得到更多的妖神恩澤。在後來，在與人族交戰時，孔雀一族強大的力量以及龐大的數量，著實讓人族領導頭疼不已。這一次的襲擊計劃，便是人皇伏羲提出來的，說是打蛇要打七寸，擒賊要先擒王。隻要抓住孔雀王，收服，就可將這個煩死人的種族給徹底覆滅。
人族和妖族的身軀本就不同，差距很大。就比如，同樣境界下，妖族和人族單挑，輸的，大部分是人族。但這個差距，在來到第五境之後，就會慢慢被縮小。因為人類達到第五境，成為仙人之後，就能掌握許多攻擊力十分巨大的招式，可以將這個差距給彌補過來。那一天，佛祖帶領的人族大軍中，加上他自己，共有十名第五境初品的高手。
為了這一次的襲擊計劃，人族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在前線戰鬥，投入了大量的軍力，導致孔雀王派出大量孔雀參戰到前線。另一路，則是佛祖的這一路，繞後攻擊，直接來到孔雀王的老巢，準備把這個巢穴給一鍋端了。
事實證明，人族的智慧，永遠都比妖族高上一層。
寡不敵眾。身為第五境上品的孔雀王中了埋伏，於一潭深水中進行最後的戰鬥。
拚死反抗下，孔雀王幾乎將那些來殺死自己的人類給殺光，就連另外兩名第五境初品的仙人，也被它用尖銳的爪子給幹掉，形神俱滅。但同樣，它也已經幾乎要筋疲力盡了……佛祖瞅準機會，趁其不備，鑽入其腹中，以滔天佛力擊穿其腹部，化蓮而出。孔雀王重傷不起……按照經書上記載，佛祖那天對孔雀王所說的話，是這樣的——“我念你修行不易，不忍殺你，從今天起，你就當我的坐騎吧。”
至於這話是真是假，沒人去找佛祖當麵考證。
不過自那以後，當真所有的孔雀，被收入佛國。
人族大捷。
……
……
金翅大鵬，也是一名大妖，而且是孔雀王的幹弟弟。
等同於，佛祖的舅舅。
為何是這種說法？
很簡單，這是一種很明顯的嘲諷。
當初佛祖與孔雀王的那場大戰，佛祖鑽進孔雀王腹部，然後破腹而出。這件事，被向來張狂的金鵬拿出來說事。
“你們看啊，他釋迦摩尼從我幹姐姐的肚子裏出來，不就要叫我幹姐姐叫媽？那他叫我舅舅，這有啥錯的？”
關於這個說法，佛祖從來不現身糾正。
這也讓性子乖張乖戾的金鵬更加肆無忌憚拿此事去宣揚。
今日，金鵬來到佛國，飛進佛殿。
一道又一道洪亮的話語，從佛殿傳出，響徹整個佛國。
“釋迦摩尼，當初你答應我姐姐，說是隻要投降，便奉她為母！現在可還承認否？”
佛無言。
“哼哼哼，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姐姐一直幫你們人族作戰，可曾要求過你什麽？”
佛，繼續無言。
“現在，我就是代替我姐姐來的，我姐姐說了，你欠她的，一萬年都還不清。所以我隻問你要一件東西就能抵過，也算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呢，你說，對不對？”
佛，終於開口了。
“你要什麽？”
“我要進你的藏經閣，我要取經。”
“取哪本經？”
“釋迦摩尼經。”
佛祖沉默。
……
……
能以釋迦摩尼冠名的經書，自然，就是釋迦摩尼親手所著的經書。
裏麵記載了佛祖的一生所學，自然，也包括那隻有佛祖才能修煉的佛法。
對方是妖。
這種隻屬於佛祖，或者說，隻屬於佛門，隻屬於人類的經書，若是落在對方手中，誰也不能保證，這金鵬會不會將其帶回妖族，成為一把指向人類的利劍。
所以，佛不同意。
“不同意是嗎？嗬嗬嗬嗬。”
金鵬發出一連串諷刺的笑聲，說道：“果然啊，人類都是騙子，先是用謊言欺騙我們，讓我們給人族賣命，等到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就馬上棄之敝履了。以後我每天都會來問你一次。不止如此，我還要在外麵大肆宣揚你佛祖言而無信的樣子，我要讓那些投靠在你們人族的大妖們，都認清你們人族的這番嘴臉！”
說完，金鵬展翅，轉身離開了。
……
……
萬千佛眾無言。
這終歸，是一件很沒有臉麵的事情。
處於崖畔正在修佛的空海，也聽到了這段對話。
他眼神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麽。
但下一秒，眼神恢複平靜。
繼續修佛。
到了晚上，心中揣測一整天，修佛修了一整天的空海，拖著疲憊身軀，來到那扇石前。
石門後，韓櫻櫻激動的聲音傳來。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會來找我，對嗎？笨空海！”
男孩兒坐下，靠著旁邊的牆壁，疲憊笑了笑。
前段時間，石門後的韓櫻櫻還總是用‘廢物’來叫自己。
今天，她用的稱呼是‘笨空海’
這個稱呼，好懷念啊。
“你是不是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恩。”
“既然他想要進藏經閣，想要去取經書，那咱們和他的目標一致，是否就可以成為一個陣營了呢？”
“恩，應該是吧。”
“那就太好了，笨空海，你試著跟他聯係上，然後計劃一下，咱們一定能取到經書，一定能的！”
空海眼神迷茫。
他不知道，為何對方會如此執著於那些經書。
他知道，對方在石門後，已經關了好長好長時間，也許身軀都已經被泡爛了，也許再也沒有曾經那動人的臉孔，也許，她聽不了多長時間了……第四境界可以不吃不喝，但不代表擁有無限的生命，也不代表，可以忍受這無盡的折磨。
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空海站起身，說道：“行，我會想辦法聯係他的。”
剛說完，他愣住了。
同時，他想明白了剛才那個問題。
……
……
對啊。
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
已經有好長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對方的臉孔了。
甚至在他腦海中，對方的樣子都已經開始漸漸淡化了。
可為什麽，自己還要聽對方的話？
為何要聽對方的吩咐？
為何要幫對方去完成那個誓言和承諾？
好好的修佛，好好的修煉，等到將來有一天，煉成了那傳說中的萬佛朝宗，成為一名真正的佛……這樣，不好嗎？
我為何，要幫助她，去冒險，去闖藏經閣，去覬覦那些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堆廢品的經書？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愛。
空海突然搖了搖頭。
他苦笑著喃喃自語，“或者說，是因為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