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犧牲
人啊，不能高估自己。
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情。
通天教主安靜的坐在一大片火焰中。
上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的，是一隻猴子。
隻不過，那猴子是被刻意磨煉的，是被太上老君贈與火眼金睛所必須要經受的磨難。
通天教主呢？
他，就是完全的懲罰。
這火焰不停消融他的力量。
稍稍凝聚出一分，就立即被火焰燃燒殆盡。
他很虛弱。
但，他並不後悔。
他抬起頭。
頭頂，是一個大壺蓋。
那壺蓋就如同遙不可及的天道一般，盡管就在眼前，卻永遠也無法突破出去。
但，出不去，並不代表他無法知曉外麵的一切。
他緩緩開口，說道：“籌劃這麽多年，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二哥啊，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外麵傳來元始的歎息。
一聲歎息，代表了很多重的意思。
但其中最明顯的一個意思，就是兩個字，無悔。
不後悔。
這聲歎息，代表著它的主人，永不後悔他所做的一切。
通天聽到了這聲歎息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
“行吧，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
遙遠的人族總營地。
那座被建立起來的祭壇，亮了。
亮了，代表著有光。
無比磅礴的光。
這光，瞬間就凝聚成簇，繼而，朝西方飛去。
這一刻，圍在祭壇周圍的人，那加起來幾乎便是整個人族的精英們，在這一刻，紛紛摔倒。
摔倒，是因虛弱而摔倒。
他們的仙力，就在這一瞬間，就被祭壇給抽空了。
他們的表情很激動。
即便虛弱到無法站起身，但他們的臉，紛紛跟隨這光束，朝西方望去。
無數年了，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在那座封印著六名高等聖人的大殿中，太上老君終於將一切都搞明白了。
繼而，他的老臉上，就出現了一抹沉痛。
其他五名聖人，紛紛問，這是怎麽回事？
太上老君緩緩說道：“二弟……他，他以身化爐了。”
在人族總營地的某一個房間內。
孟婆，哦，不對，應該叫她後土娘娘。
這位頗具爭議的老婆婆，此刻卸下了偽裝了無數年的老婆婆外表，變換成了自己的真是模樣。
她的真實模樣，便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妙齡女子。
她站在一個像是手術台的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一張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
她長舒一口氣，說道：“終於完成了。”
桌子上，躺著一位昏迷的女人。
這女人，正是沈瀟瀟。
隻見沈瀟瀟緊閉著雙眼，但細細的眉毛，卻是緊蹙在一起。
似乎，她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白衣女子將手帕扔到一邊，拍了拍手，說道：“好了，都完成了，你也不用再擔心了，要我說啊，你也算是很幸運遇到了我，要是你落在元始那大殺神的手裏頭，他可不會浪費力氣幫你把女媧靈魂碎片剝離出來，肯定直接就連帶著你的靈魂一起吞到嘴裏，到時候，就是天道來救你，也於事無補。”
躺在床上的沈瀟瀟，突然流出了兩滴清淚。
後土撇嘴說道：“哭啥啊？是心疼你那男朋友？哎，我就覺得奇怪吧，他為了一個女人瘋狂成那個樣，心疼成那個樣子，你身為他的正牌女友，就一點都不吃醋？還為了他現在痛苦模樣去哭？真不值得。”
沈瀟瀟不再落淚，但眼睛也一直沒有張開。
她靈魂失去了一半。
那一半，便是女媧的靈魂。
剩下的一半，才是自己的。
將一個完整的靈魂，硬生生剝離成兩個，這種手段，全天下，恐怕也隻有在地府研究無數年的後土娘娘能辦到了。
後土說道：“接下來，就看元始了。”
她走出這間小屋，將屋門關上，隨即來到營地外麵。
她看了看那座綻放著耀眼光芒的祭壇。
隨即，把目光轉向了北方。
她喃喃說道：“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
北方。
斬魔台內。
肩扛大鐵球的魔神蚩尤，眉頭緊皺著。
那張霸氣的臉麵，此刻滿是疑惑。
那個大鐵球的表麵已經布滿了龜裂的痕跡，明明是金屬，但卻如同石頭般布滿裂紋。
他問道：“元始到底在做什麽？”
站在他麵前的徐戰風笑道：“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我會害怕？”
“誰都會害怕。”
蚩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永遠不會。
徐戰風說道：“果然啊，這家夥，還是和過去無數年一樣，一樣的極端。”
他的身軀靈魂化，因為力量消耗過多的緣故，仿佛一陣風吹來，便能將他吹散。
但徐戰風名字就帶著風，更不會擔心這無數年來隻有寥寥數人曾進來過的斬魔台內，會出現風。
所以，他笑得很肆意。
“有些人活著，是單純的為了活著。但有一小部分人卻不同，他們活著，是為了整個人族而活。比如我，比如三皇五帝，比如太上老君，比如元始天尊……”
徐戰風哈哈大笑，，“蚩尤啊，你可知為何你們魔族為何會敗？”
蚩尤冷哼一聲，“人類太多，太狡猾。”
徐戰風搖頭，否認。
“不對？”
“不對。”
“那你說，是為何？”
徐戰風收斂笑容，變得無比嚴肅。
“因為，人類從來不吝嗇兩個字。”
“那兩個字，名為犧牲。”
……
徐小樓望著眼前這一切，不知所措。
罡氣已經消失，但立即，有更為磅礴且堅固的東西，替代了它的作用。
那是一道光。
一道無比磅礴的光。
元始天尊被籠罩在光芒內。
在場的，都在迷茫。
但似乎隻有剛將申公豹封印起來的雪靈仙，微微猜到對方要做什麽。
她蹙著眉，表情有些複雜。
站在她身邊的，是李玄心和龍神紅妝。
李玄心問道：“他這是要做什麽？”
雪靈仙微微搖頭，過了片刻，才答道：“我不太確定，但這種氣息……他似乎是將自己變換成了一座法陣。”
“什麽法陣？”
“一個……類似於能量轉換器的法陣。”
李玄心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近乎於封閉的雪山雷城中，對於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匯，表示有聽沒懂。
雪靈仙解釋道：“將能量進行轉換，轉換成一種可以便於吸收的能量。李玄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接下來，你可能會看到一些讓你有些難受的畫麵。”
李玄心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眸中，還有淚水存在。那是因姐姐死去而傷心留下的淚水。
他不明白，什麽叫做有些難受的畫麵。
但下一秒，天穹驟然爆發出一抹更加耀眼的光芒。
這光芒，打斷了他的思緒。
準確來說，是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光芒太刺眼了。
且，這光芒還夾帶著磅礴的力量。
這讓在場的、即便是雪靈仙這等高強的修為，即便是站在戰場周圍隨時準備出手的李砡和孫悟空，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以免被這刺眼的光芒，給灼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