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薑月的拋棄
試衣間裏，薑月看著衣服上的標簽，一萬兩千多裏奇。要知道，淩羽為她舉辦的豪華生日宴會也就一萬裏奇，在這裏竟然還不夠買一件衣服的。她已經試過好幾件衣服了，沒有一件是低於五千的，動容的她不得不感歎市中心的高消費。
門被緩緩推開，薑月走了出來。宗傑對她上下打量著，然後走到她的身後，很自然的抬手抓著薑月的肩膀，帶她移步到鏡子前。
宗傑的身子從後麵貼了上來，他看著鏡子裏的薑月，鼻尖嗅著醉人的清香，滿意地點點頭：“這件衣服真適合你。”
看著鏡子裏親密的兩人，薑月心裏不禁有幾分糾結，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忽然想起了淩羽，如果淩羽看到了現在的畫麵，不知道會怎麽樣。
“兩位，這件衣服還滿意嗎？”高挑的女店員微笑地問道，她兩隻手臂上已經搭滿了衣服。
“很滿意。”宗傑鬆手放開了她，轉身麵向店員，對著那店員手臂上的衣服抬手指道，“這兩件，還有她身上的那一件，都包起來吧。”
薑月一驚，這可是好幾萬的費用啊！
她趕忙上前拉住宗傑的胳膊，道：“太貴重了，你千萬不要這麽破費。”
輕輕握住薑月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柔軟手，宗傑道：“這些衣服能穿在這麽漂亮的女孩身上，是它們的榮幸。”
“可……”
“好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見，算是我的見麵禮，沒事的。”宗傑依舊笑著，偏頭對店員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包起來。
終於，薑月也不再堅持，笑著道了一聲謝。
一個下午，宗傑帶她去了很多地方，還給她買了很多禮物。這個男生出手闊綽，讓薑月一陣陣的驚歎，兩個人也因此玩的十分開心。
不知不覺間，便已是傍晚，半的玩鬧讓他們兩人都有些餓了。宗傑隨即帶她去吃飯，在一家光線微暗的餐廳中，兩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桌旁，桌子上的蠟燭跳動著暖人的火焰。
薑月很喜歡這個位置，因為將頭一偏，就能從這數十米的高度透過玻璃看到外麵燈火通明的繁華世界。想著自己因為高昂的學費即將和這個大都市再見，心裏又是一陣刺痛，右手伸出將杯子舉起，一飲而盡。
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加上這酒頗烈，一杯下去，劇烈的咳嗽幾聲後，她的臉上很快便攀上了桃紅，仿佛清晨含苞的玫瑰般嬌豔欲滴。
宗傑看她凶猛的樣子不禁一愣，剛準備勸阻，但當他看到薑月臉上的醉態，卻又拿起酒瓶給薑月倒酒：“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沒事。”薑月撫著額頭搖了搖頭，杯子拿起，又是一杯下肚。
“你打算怎麽辦？”宗傑又給她滿上。
“唉。”薑月再次偏頭看向窗外，一聲輕笑，“家裏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支持我加入魂族。”
“可是變異擁有靈力是個奇跡啊，難道你甘心這個奇跡泯滅在自己的手上嗎？”宗傑趕緊勸道。
甘心嗎？怎麽可能甘心！
可是……薑月回過頭望著他，眼中有些濕潤了：“我能怎麽辦？”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數秒之後，宗傑握住了薑月放在桌子上的手。薑月並沒有縮回來，隻是困惑地看著他。
宗傑認真道：“如果你真的很想加入魂族，我可以幫你，隻要你願意，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薑月看著他，並沒有回答。
雖然對這個男生表達的情意她十分懷疑，但是對自己的姿色，薑月卻有著十足的信心。
“你……你真的願意幫我嗎？”薑月的一行眼淚直接順著臉頰流下，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然啦，我不會騙你的。”宗傑笑著，將自己的杯子舉起，“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為了你加入魂族，幹杯。”
聽到這話，薑月的心中一陣蕩漾，仿佛自己現在已經是魂族的一份子了，當下將杯子一抬，再次一飲而盡。
地下停車場中，宗傑正扶著走路已經跌跌撞撞的薑月。
薑月伸手摸著額頭，難受地呻吟了一聲。
“你還好吧？”宗傑的臉上一副很是擔心的樣子。
“有點頭昏。”
薑月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宗傑的手在她腰上的不安分，她搖搖晃晃的把身子貼了過去。
“誰叫你喝的那麽凶啊。”宗傑笑著怪道，然後走到車旁，將她扶到後座躺下，“來，你好好休息一會。”
宗傑直起身，正準備關上車門，但他看著躺在後座的薑月，放在車門上的手停了下來。車內的薑月依舊皺著柳眉，伸手按著額頭，雙膝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慢慢曲起。
由於她今出門穿的是齊膝的紗裙，此刻這一動作，使得絲滑的紗裙一下子滑到了大腿根部，這一雙讓人癡醉的美腿頓時全部暴露出來。薑月的身材容貌是拔尖的，不管怎麽，也是名震一方的校花。此刻的宗傑看的眼都直了，呼吸也粗重起來，終究還是沒忍住，直接撲了上去。
……
回到家中已經是夜裏近十點了，門邊擠了很多人，不用細想，薑月也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自己成為了魂族成員，那些親戚、朋友和鄰居之類的肯定要來祝賀，打點關係什麽的。薑月可沒心情理會這些，便裝作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在一幫人崇拜的目光中帶著一身酒氣，埋頭擠了進去。
一顆顆水珠順著柔軟光滑的皮膚滑下，薑月拿著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身體，大腿上的爪印和脖子上的紅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極為觸目。
“真惡心！”薑月低聲罵著，毛巾擦拭地更加用力，總感覺這家夥的口水怎麽也擦不幹淨。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熱氣騰騰的水掃在她的胸口，薑月將頭一抬，陷入沉思。
是時候和淩羽清楚了，既然選擇魂族就要放棄淩羽，那就放棄這談了一個月的男友吧，自己又不是傻子，知道孰輕孰重。現在的自己是魂族的薑月，那個最高貴，最神聖的魂族！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這間可愛漂亮的房間中時，代表著嶄新的一已然來臨，薑月早已坐在鏡前梳妝打扮。看著鏡子裏迷人的陌生的女孩，薑月的繡眉緩緩皺起，她在尋找自己之前的影子，可似乎並不成功。
這個全新的自己有什麽不好呢，這個比之前更讓人尊崇的自己有什麽不好呢？
她今要回到學校，去接受所有人的膜拜，也要讓這些下等的平民好好見識一下。
薑月依舊獨自一人走著這條熟悉的道路，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圍繞著她，有羨慕，有感慨，有驚歎也有嫉妒。此時的她宛如真正的女皇，無視一切目光，冰若泰然。
還未上課，不過班上的同學已經來了大半，或三五成群，或獨自發呆，淩羽的位子是空的，薑月隨意地看了一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同學們隻是不停地打量她，沒有一個人上來搭話，薑月那麽的嚴肅，總感覺隻要有人上前一句話，就會被對方冷酷無情地萬箭穿心一般。
淩羽斜跨著書包走了進來，當走到門口時，他一眼看到薑月正抬頭盯著他，隨即定住了自己的雙腿，愣在原地。那雙眸子還是那麽美，也那麽陌生，莫名的緊張讓淩羽避開了她的目光。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薑月的聲音很冰冷，不再有以前那樣的柔和。
“馬上就要上課了，等下課再吧。”淩羽將書包放下，低吟道。
原本以為薑月會哦一聲，然後乖巧地等到下課。哪知她好似沒聽到淩羽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淩羽無奈，隻好跟了上去。兩人剛走，班上就迅速熱鬧起來，隻有林輝悄悄地走了出去。
薑月走在前麵，淩羽跟在後麵，似乎是要去後山。薑月黑色的蕾絲邊領比較開闊，那雪白的皓頸，右邊的那個紅印……怎麽這麽像被人咬的。
淩羽的眉頭擰了起來，其實他能猜到會有什麽事了，昨也就料到了，她是魂族成員，自己是平民，門不當戶不對，她可以去上流社會，去認識上流社會的人物，而自己又何德何能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孩真的會拋棄他嗎？應該不會吧，他太了解薑月了，這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她不會因為身份的差異而放棄男友的，盡管現在的薑月看上去和之前不一樣，但畢竟是外在的不同；內在，她依舊是一個純真的女孩。
山頂的空地已經沒有那一的華美，但浪漫的回憶依舊在這裏。兩人麵麵相對，淩羽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湊到她的耳邊，隔著那一幕絲發，柔聲道：“我好想你。”
薑月沒有應聲，靜靜地相擁著，短暫的幾十秒後，薑月輕手將他推開，掙脫了懷抱。淩羽茫然地看著她，薑月低下頭，將手上的戒指退了下來，見此情景，淩羽的心咯噔一下，強笑著，明知故問道：“你……你這是幹什麽？”
“這個還給你。”薑月將戒指伸到他麵前，等待他拿過去，“我們結束了。”
淩羽看著她，薑月麵若冰霜，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此刻站在麵前的薑月實在太陌生了，這並不是他的女孩，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孩。
“是你的真心話嗎？”
“是！”薑月回答的那麽直接，那麽不假思索。
自己是平民，他媽的最卑賤的平民！有什麽資格！？自己有什麽資格和她在一起！？臉皮真是厚啊，還想去攀高枝，被甩是正常的，自己狗屁都不是……狗屁都不是……
淩羽的鼻子一陣酸楚，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不能哭！不能讓薑月看到自己如此懦弱！絕對不能哭！淩羽低下了頭，一滴淚水落下，砸在地麵上，他扯動著嘴角，扯出那苦澀地笑容……
戒指遲遲沒有被拿過去，薑月有些不耐煩，拿戒指的手竟直接鬆開，淡藍色的光影垂落，一聲輕微的脆響，戒指霎那間分崩離析。就像淩羽的心一樣，成了一堆碎片。
薑月淡漠地轉過身，沒有絲毫動容地擺動著長腿離開。
“別離開我！”淩羽探出手，對著她的背影喊著，可薑月沒有絲毫的停留。
“薑月！我愛了你這麽多年！我愛了你這麽多年！你怎麽能……”見心愛的女孩越走越遠，淩羽甩著淚水咆哮著，他跪倒在地，卻已經吼不出一絲聲音，“這樣對我。”
遠離的身影明顯一怔，但她並未回頭，隻是短暫地停頓後，繼續邁開了腳步。
額頭磕到地麵上，淩羽的雙手死死扣著地麵，渾身顫抖，淚水成線地落下，痛苦地嗚咽道：“求你了，我求你別走，求你了……”
林輝就站在靠近山頂的石階上，看著薑月一級一級地走下，逼近。
“希望你以後不要為了這件事後悔。”林輝平靜的道。
“不會。”薑月腳步未停，兩人擦肩而過。鞋底碰在石梯上的陣陣聲響，漸漸遠去，消失……
林輝走上了最後幾個台階，入眼中，淩羽正跪在地上，埋著頭，雙手死死地揪著頭發，渾身不停地抖動，一滴滴淚水濕潤著地上的藍色碎片。
一個月前，自己在這裏親手為她戴上這枚戒指；一個月後的今，自己又在這裏親眼看著她將戒指摘下。
心痛，真的好痛，就像這枚戒指一樣痛！是自己太自戀，真的以為可以永遠將她擁入懷中，但卻沒有想過近乎廢物的自己有這樣的資格嗎？？
林輝蹲下身子，右手搭上他的肩膀：“站起來！為了一個薑月讓自己這樣傷心不值得！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成長，讓薑月知道拋棄你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淩羽一把抱住了他，扯著嗓子放聲地大哭起來。林輝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