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考
月考，是一個學院同界班級之間的實力對拚，月考之後的成績都是以班級為單位進行排名。考試禁止出現死亡和重傷，向來都是點到為止，而且都是一對一對打，雙方實力也是同界。
學院後麵是一塊很大很大的比賽場地，場地上整整齊齊三排擂台，總共有三十多個。今下午是一界和二界的月考，場地上到處都是人，還有陣陣呐喊助威聲。
這些都是八九歲的孩子，偶爾場中有幾個高個子也顯得十分紮眼。淩羽此刻就站在一群隻抵自己腰部的孩子中，身後還有雲荷、孫表及賈玲玲。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班級，指導老師正在分配人數，淩羽跑到隊伍的後麵，倒是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賈玲玲抵了抵孫表的胳膊，聲道：“和一群孩子打，他不覺得丟臉嗎？”
孫表一聳肩膀：“不知道，如果換做是我，我以後肯定沒臉見人了。”
比賽已經開始，淩羽的班級有六人離開去了不同擂台比賽。淩羽翹首望去，盡管上課的時候來這裏訓練過，但是這麽多人同時對打的盛況，還是第一次看啊。淩羽也是運氣不錯，才來沒兩，就碰巧遇到了考試。
三十多個擂台上光彩閃爍，各種各樣的靈力大放異彩，淩羽看的都有一些眼花繚亂，十幾分鍾後，本班有兩個人獲勝，他們回來等著下一輪的分配，而輸的人會直接淘汰。
淩羽回頭看向廣場一側的巨大屏幕上，九班的積分欄上由零分上漲到兩分，名次上升到第四名。但很快，後麵三個班級便越了上來，名次表上不停地翻滾著，忽上忽下。
第一次參加這樣大型的考試，淩羽不禁有些緊張，目光移動間卻定在一處。那是左側第六個班級，似乎是二十一班的，令淩羽定住目光的是那裏的幾個高個子。
那一窩少年少女們在一起聊，薑月便是其中之一，盡管中間隔著數個班級，但都是些孩子，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麽阻礙。
會不會和她抽到同一組？淩羽忽然想到，隨即將頭扭到另一邊，他還不想被薑月看到。
“大哥哥。”郝雅拽拽他的手指。
淩羽蹲下身子，和她一樣地高度，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怎麽啦？”
“我是想問你怎麽樣了。”
“我？我能怎麽樣了？”
“她是想問你緊不緊張。”兩條胳膊從身後勾住了淩羽的脖子，後背上也有一股不輕的壓力，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郝雅見自己的話被人搶走，明顯不樂意，將眉頭一擰，叫道：“誰讓你插嘴的。”
“我偏要插嘴，你能把我怎麽樣？”黃曉楚臨危不懼地頂撞道。
看著兩個孩子爭吵個不停，而夾在中間的淩羽不停地勸著，孫表喃喃道：“這子人緣不錯啊。”
“黃曉楚，馬上去十四號擂台，三分鍾後開賽。”指導老師喊了一聲，低頭又在平板電腦上滑動著。
“馬上去！”黃曉楚大聲回應道，然後拉著淩羽的手嬉笑著，“大哥哥，陪我一起吧，來看看我的比賽。”
“好啊。”淩羽欣然答應，剛剛起身，指導老師又叫道：“淩羽，你別亂跑，快去七號擂台，四分鍾後開賽。”
這麽快！？淩羽歎道，他確實有些緊張，雖然對手都是屁大的孩子，但這些孩子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啊。無奈，淩羽抬頭想看看七號擂台在哪，郝雅手一抬，為他指明了方向：“七號在那？”
順著手指的方向，淩羽翹首望去，七號擂台在……在二十一班旁邊！就在薑月的旁邊！這該死的狗屎運啊！怕什麽來什麽！
淩羽忽然發現自己有些挪不動腳了。賈玲玲見他不動了，以為他是被嚇到了，隨即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催道：“走吧，該你了。”
可是淩羽的腳似乎黏住了般絲毫動不了，看著他那僵硬的表情，賈玲玲忽然笑道：“你子不會現在害怕了吧。”
淩羽回過神，有些牽強地笑了笑：“沒事，走吧。”
明明不想看她的，但是淩羽埋頭走的時候，眼睛總是控製不住地上抬，看著正聊的很歡的薑月。
他並不希望薑月看到他，但是心裏又十分想讓薑月能發現自己，到底為了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世界上真的有心靈感應之類的東西，就在他偷偷看著薑月的時候，薑月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忽然將頭轉了過來，淩羽嚇得慌忙將頭低下。
當她瞟見了一步一步走來的淩羽，那表情……像見鬼了一樣。
淩羽的頭埋得更深了，他不知道現在的薑月在想什麽，不過從那張越張越大的嘴中，他能懂得薑月的驚訝。
淩羽跨上台階走上擂台，台下一片嘩然。
“這人怎麽回事，他怎麽上台了。”
“他應該都有十八歲了吧。”
“好像是九班的新生，聽是基因變異。”
身後的人不禁問道：“記得是一個女的啊，什麽時候又冒出了一個。”
“不知道，基因變異這種稀奇的事情，今年我們竟然攤上了兩個。”
……
台下議論紛紛，淩羽依舊如木樁般佇立，靜靜地等待對手。他相信薑月就在身後注意他，而薑月也的確在看著他，薑月原本以為進入魂族之後，再也不會見到淩羽了，可是這才幾呢，他們又在魂族學院裏相遇。
命運，這麽樂於捉弄嗎？
“月兒，怎麽了？”宗傑見她神色不對，關心地問道。
“沒事。”薑月低下頭，用手指抹了抹眼角。
宗傑沒再話，隻是抬頭略帶深意地看著台上那普通的身影。緊跟著眼神移動到三個熟悉的後背，目光灼熱地掃過賈玲玲的曲線，又停留在雲荷身上，眼中淫光更盛。
“雲姐，淩羽怎麽怪怪的，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又像被偷了錢一樣。”賈玲玲挽上雲荷的手臂，看著淩羽道。
“不知道，可能就這個性格吧。”
擂台的另一邊，一個男孩走了上來，當他看到台上的淩羽時，明顯一愣。淩羽也不廢話，右手握拳橫在胸前行禮道：“九班，一界初期。”話音剛落，手背上淡黃色靈環閃現。
“三班，一界中期。”男孩也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
待男孩的靈環出現，淩羽便跨著步子衝了上去，燃燒的雙手左砍右劈，男孩後退閃躲，袖子中滑出了兩個金屬球。
馭金術！釋放！
兩個金屬球不斷拉長，眨眼間便是兩把匕首。淩羽心中苦笑，隨即後退，自己總不能和真正的刀硬碰硬吧。
男孩卻不依了，直接撲了上來，兩把匕首揮的虎虎生風。薑月看的出神，連宗傑的臉色陰沉下來，她也沒有注意到。
賈玲玲脾氣暴躁地扯著嗓子叫道：“淩羽！你跑什麽啊！衝上去揍他啊！”
男孩步步緊逼，淩羽滿頭大汗，雙手火焰更盛，但又不敢上去接觸。賈玲玲越看越火大，也顧不上形象了，大罵道：“淩羽！你這個廢物！打他啊！別和吃屎一樣磨蹭啊！”
“矜持，矜持。”孫表好心地低聲提醒道。
“矜持個屁啊！沒看到淩羽都快要敗下來了嗎！”賈玲玲猛地扭過頭，對著他一聲巨吼，孫表嚇得渾身一顫，抬手抹去了臉上的唾沫星子。
賈玲玲也不理會他，繼續對著台上呐喊，周圍人不禁為之側目，心中感慨這個彪悍的女漢子。
一味躲閃的淩羽十分被動，男孩一記側劈，在他的手臂上拉了一條口子。淩羽吃痛，捂著傷口繼續後退。
對方的刀鋒又至，還是側劈，淩羽迅速蹲下身子，刀在他頭頂掠過。猛然間，男孩用另一把刀開始下刺，淩羽一個側翻滾到一邊。
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輸隻是時間問題。淩羽忽然眼前一亮，身子迅速往回滾，這讓準備追擊的男孩一陣錯愕。
男孩雙刀舉起，猛然下刺，淩羽卻咧嘴一笑，準備握住男孩的雙手。男孩似乎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撤回雙手。
淩羽嘴角一揚，右腳勾住了男孩的腳跟，突然發力。男孩身體不穩，向後倒去，這時候的淩羽一躍而起，獵豹般撲了上去，燃燒的手抓住了男孩的手腕。
“啊！”男孩一聲慘叫，雙刀掉落。淩羽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將他踹了出去，然後撿起地上的兩把刀扔到身後遠遠的。
男孩心裏一沉，這麽遠的距離，他根本無法控製雙刀飛回來。有恃無恐的淩羽悠哉悠哉地靠近，男孩卻是驚恐的用雙肘撐著地麵後退。淩羽頗為得意，自己這個新晉的學生，竟然打敗了一個正兒八經的魂族成員。
“淩羽，瞄準他的褲襠，讓他家斷子絕孫！”賈玲玲在台下振臂一呼，一旁的雲荷都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訓道：“玲玲，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嗎。”
賈玲玲嘿笑著抱緊了雲荷的胳膊，調皮地吐著舌頭。台上的淩羽看著男孩的兩腿間，戲虐地笑著，擺出一副要動真格的樣子，男孩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
雲荷的眉頭卻鎖了起來，賈玲玲偏頭的時候注意到她的樣子，搖著她的胳膊問道：“雲姐，怎麽了？”
一側的孫表同樣一臉凝重：“他應該還有一種靈力沒用。”
賈玲玲這才恍然：“應該不是什麽厲害的靈力吧，否則他早就用了。”
“不。”雲荷淡淡地搖搖頭道，“他在等機會。”
“淩羽，他還有靈力沒用。”同樣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這麽簡單的賈玲玲忙對著台上大聲提醒著。
原本興高采烈，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淩羽頓時心中一寒，逼近的腳步停下，警惕道：“快，你還有一種靈力是什麽？”
男孩的臉上竟然布上了嘲諷地笑意：“你看看身後不就知道了。”
淩羽疑惑地轉過身，身後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但他這一回頭卻一眼看到了薑月，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情意複雜，片刻後，又都低下了頭。
“淩羽！身後！”賈玲玲匆忙喊道。
這一聲大喊使得淩羽渾身一怔，方才想起自己還在比賽，於是迅速轉回身，靈環出現，手上火焰再次燃起。
入眼，竟然是一條騰空而起的大黑狗，那猙獰的麵孔讓淩羽的心中湧上了濃濃的恐懼。原來他還有一個靈力是‘控獸術’，淩羽快速閃到一側，黑狗的身體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子過去的。
淩羽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那是黑狗鋒利的爪子留給他的傷痕。那條大黑狗剛一落地，一個轉身，再次撲了上來。
這一次，淩羽躲閃不及，直接被撲到在地。黑狗聰明地將爪子刺入了他肩膀的關節處，淩羽的兩條胳膊再也提不起絲毫力氣。
那齜牙咧嘴的黑狗俯視著他，露出的牙齒散著寒光，牙齒間流出的粘稠液體不停地滴在他的臉上。
男孩站起身看著他，大笑一聲道：“就憑你也想讓我斷子絕孫？我呸！”
薑月在台下，薑月在台下看著我，我絕對不能在薑月麵前丟臉，我要讓薑月看到我的實力！
淩羽不停地想著薑月的樣子，右腿一動，膝蓋以驚人的力道撞在黑狗尾巴下方的位置。
大黑狗忽然全身繃緊，仰一聲痛苦地長嘶，緊緊地夾著尾巴，僵硬地倒向一側。
這……全場一片寂靜。淩羽躍起，朝那男孩衝了過去。黑狗一倒，男孩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抵抗的必要了，隨即站著不動，任由淩羽的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
而淩羽隻要發動靈力，就可以將男孩燒的活蹦亂跳的。
“我輸了。”男孩已經無法反抗，無力地垂下頭。
見這第一場比賽就直接打敗了一個真正的魂族孩，喜悅之情頓時攀上眉梢。
“哈哈，我贏啦！”淩羽鬆開了他，興奮地叫了一聲，從台上一躍而下便朝雲荷等人奔去。
賈玲玲右手一抬，靈環轉動，石板地猶如流水般朝她手心匯聚，並迅速向兩邊拉長，形成一根石製長棍。。
玉手一伸，棍子的一端正頂在淩羽的胸口上，淩羽不知所以地看著她，賈玲玲嫌棄地瞪著他：“你離我們遠點，惡心死了。”
淩羽這才想起自己的臉上滿是那條狗的唾液，自己也不禁惡心起來。這時，衛生老師匆匆趕來，對著他的傷口用了一下‘速愈術’，又匆匆趕到別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