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死裏逃生
山頂上如此大動靜的異變被操場上的不少同學看見，尤其是那騰空的無數石劍更是一下子吸引了上百人的目光，其中自然包括林輝和胖。而林輝在驚詫發愣的期間，黃曉楚的身影已經狂奔而出。
“喂……”發現胖衝了出去，林輝想叫住他，但是那胖男孩已然跑遠。
不容分，林輝迅速追了過去，一幫不明情況的同學，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也跑起來湊熱鬧。
胖和林輝的心裏越來越不安，他們都猜到了淩羽肯定在山上出事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幾乎同時衝上了山頂的高地，頓時，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在他們眼前，淒慘的景象讓他們兩個如遭雷劈。但是胖很快壓住自己的情緒，在謹慎的確定周圍似乎沒有什麽異樣之後，快步穿過拔起的冰錐群，跑到了淩羽的身旁。
淩羽雙眼緊閉，整個身子被穩穩地釘在豎起的石牆上，兩條無力下垂的手臂，正在往下流著殷紅的鮮血。
走到旁邊的林輝看到了淩羽的這副慘狀，大腦突然的眩暈讓他伸手撐住石牆才穩住了身子。相比之下，胖顯得比他鎮定的多。
黃曉楚一隻手心地摸著淩羽的脖子和心髒部位，另一隻手已經在打電話了。
“淩羽他……他是不是……”林輝看著眉頭緊鎖的胖，聲音顫抖地問道。
“還有心跳，不過很微弱。”
林輝有些震驚，他難以相信一個人傷成這樣，竟然還會有心跳。
就在他驚訝之際，胖忽然直起身，帶著孩子本不該有的氣場和殺氣，望向了林輝的身後。注意到他的目光，林輝也扭過頭，這才發現身後不遠處，就在石梯口處已經聚集了很多同學。
議論聲不斷，女孩子被嚇哭的抽泣聲，還有手機拍照的哢嚓聲……
後麵的同學帶著好奇心玩命地往前擠，前麵的同學雖然對這些十分畏懼，但是也被迫著往前推進。
“誰敢上前一步！死！”黃曉楚一聲怒詫，右手背上，光環忽然出現，開始轉動。
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黃曉楚從本體中分離出來。
三個男孩手臂上皆是繚繞的白霧。
魂族成員！魂族成員！
那數十個少男少女們驚恐地瞪大眼睛，人群迅速後退了一大截。
十多分鍾後，一麵大圓盤從際迅速飛來，石盤剛剛落在山頂的空地上。幾名黑色製服的執法局人員和幾名白大褂的醫生便衝了下來。
不容分，數名醫生的雙手同時露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他們將被乳白光芒包裹的手貼近了淩羽身上的傷口處。
其中一名會馭土術的執法局人員將手一抬，淩羽肚子上的石錐和肩膀的石劍同時化作如水般的石流，迅速從身體裏抽離。
就在石流完全離開身體的一刹那，一名醫生一把捂住淩羽肚子和後背，這兩處空洞。
在他們的腳下，土地開始蠕動，黃曉楚拉著林輝的手，將他拽了過來。
寬大的石盤托著他們所有人升起，隻留下了兩個執法局人員檢查現場。
……
醫院的長廊中，林輝和黃曉楚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等著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
或許是過於焦急，他們兩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垂頭發著呆。
林輝開始在心裏責備自己，今這個同學聚會，是他要淩羽回來的。如果不是他，淩羽現在在魂族學院裏，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可是……薑月為什麽無緣無故突然發起了這次聚會？薑月為什麽要讓他來通知淩羽？薑月是和淩羽一起去後山的，那為什麽自己衝上去的時候沒有看到薑月的身影？
一係列的問題猛地躥了出來，在林輝的腦海裏如一塊塊碎片般拚合在一起。
緊握的拳頭狠狠地捶在了自己的腿上，林輝怨恨地低罵道：“該死的混蛋！”
黃曉楚偏頭看著他，眼中帶著傷感。片刻後，他又將頭轉了回去，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身邊的這位哥哥，而自己也沒那個精力去安慰，他現在連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他們麵前緊閉的門忽然開了，林輝和胖猛地騰起身，帶著擔憂和迫切，望著從裏麵走出的醫生脫著滿是血的手套。
“怎麽樣了？”胖咽了口口水，終究還是問了。
“哦，這位病人的自愈能力十分出色，目前大致情況已經穩定了，現在身體的修複還在進行，等到徹底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這個老醫生笑眯了眼睛，似乎也在分享著林輝和胖的喜悅。
一句話，讓他們兩個徹底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輝一把抹幹了淚痕，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
裝飾豪華的客廳沙發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那，嚴肅的臉上流露著威嚴的氣勢。
厚重精美的玻璃杯裏，裝著暗紅色的酒，在他的手心處搖晃，流出了醉人的醇香。
“主人，您找我？”一名少年站在他的麵前，畢恭畢敬。
“淩羽死了嗎？”男子視線還在手中的酒杯上，聲音低沉，像是隨口一問。
“死了。”少年回答的毫不猶豫。
“可他還活著！”男子猛然起身，憤怒的將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少年的頭上。
隨著玻璃碎片的綻放，少年直接倒地，數道血流在他的臉上滑下。他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自己尊敬的主人：“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著！”
“可他就是活著！”男子怒吼著，突然間，大理石地板破碎開來，少年身體周邊，數條綠色藤蔓拔地而出，輕鬆地穿透了他的靈膜，在他的身體上四處穿插。
少年痛苦的瞠圓了眼珠，嘴巴張的很大，卻一句話也數不出來，身體微微抽搐幾下便再也沒動了。
流淌的血液染紅了地板，男子又坐回到了沙發上，煩躁地擺擺右手，兩個女仆匆匆跑來，迅速清理著地上的汙穢。
而在二樓樓梯口處，隨著一聲輕響，使男子的目光移了過去。
兩個壯漢正一左一右抬著輪椅下樓，而那輪椅上坐著的，正是文慕。
男子再次站起身，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切。
兩個壯漢踏入客廳後，心的將手中的輪椅放下，早已等待在旁的女仆推著文慕來到了男子的身前。
“爸。”文慕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輕輕喚了一聲，語氣中有失望和不甘。
男子踏前一步，疼愛地抱住了兒子的腦袋，視線卻停留在兒子的腿上，霎那間，兩行熱淚滑下：“爸爸沒用，沒有給你報仇。”
“爸！我想親手殺了他！”文慕緊緊揪住父親後腰處的衣服，帶著壓抑的仇恨，惡狠狠道。
“放心，那個淩羽，肯定會死！”收住了眼光中的淚水，男子輕撫著兒子的頭，帶著剛硬的決心和憤恨保證道。
醫院的病房裏，充滿了不出名字的淡雅清香，暖人的陽光照射進來，盡情地鋪灑在地板上。房間裏站了很多人，他們圍著中間的病床，安靜地看著床上躺的少年，擁擠的房間裏隻有這個少年的呼吸聲。
“這件事你們必須徹查！犯罪者的膽子太大了！”走廊上傳來了一聲憤怒的低喝，盡管話者盡力地壓低聲音，但是依舊傳到了房間中。
房間裏的不少人同時將頭轉過去，看著緊閉的房門，仔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校長先生，您別動怒。”
“我的學生被弄成這樣，你讓我別動怒！？”
“有學員期的孩子被故意傷害，這是重罪，我們肯定會用最大的力量查出凶手。”
“是故意殺害！不是傷害！隻是他們沒有得逞！這是死刑！”
……
狹窄的青石板路筆直向前，不見盡頭，陽光穿過兩邊的翠綠的竹林，在路麵上投下了星星點點的光斑。
一片狹長的竹葉緩緩飄下，在微風地拉動中，輕柔旋轉著。忽然，兩根滿是褶皺的手指探出，夾住了它下落的身姿。
老人看著自己手指間的葉子，數息後，他兩指一鬆，任由葉子繼續飄落，然後歎道：“人的命運啊，有時候由不得自己做主。”
完，老人拄著手杖，緩緩地向前走著。而他的身邊，緊跟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男子依舊一身幹淨的西裝和一個豐盈的肚子。
“龍竘啊，查的怎麽樣了？”老人眯著眼睛看著前麵，頭也不偏，像是很隨意地一問。
“這一次是文築手下的一個養子幹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直接下殺手，不過這個淩羽真的是命大啊，傷成那樣還活著的確讓人驚歎。”男子頓了一下，繼續道，“老師，要不要我讓人殺了他。”
“不。”老人將手一揚，“他活著對我們的用處更大，淩羽最缺少的就是磨煉。”
“可是……”
老人知道他想什麽，直接打斷道：“下次對文築多注意點就是。”
龍竘點點頭，服從道：“我明白了，老師。”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龍竘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身邊的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十幾步後，老人歎了口氣，帶著幾分責怪的口吻道：“想什麽就直接。”
“我隻是……”龍竘稍顯尷尬地笑了笑，心地道，“就算我們不動手，怕某人也會去找文築麻煩，到時候我們……怎麽做？”
“他如果想鬧就隨他鬧，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聰明人。”完，老人似乎想起什麽，他看向龍竘，問道，“特訓班下一期的招生還有多久。”
“快了，還有三個星期，等淩羽傷好了就差不多該離開了。”
“嗯，早點送過去，也給我們省點心。”
“這件事我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期待一下他以怎樣的姿態走出特訓班吧。”
……
床上，淩羽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疲倦的眼睛看著上麵的燈發呆，沒一會旁邊響起的輕微鼻息聲讓他偏過了頭。隻見雨潔正抓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而在她的臉頰上還能看到一條淚痕。
淩羽仔細地看著她，嘴角溫柔地上揚。看了好一會兒，淩羽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睛上抬，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望向了外麵漆黑的空。
也不知道對著那一成不變的黑色空看了多久，淩羽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的臉蛋動了動，隨即將目光移了過去。雨潔睡眼惺忪地抬起了頭，當她對上了淩羽的目光時，明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她竟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淩羽？”
“是我。”淩羽虛弱地應道。
得到了淩羽的肯定，雨潔一隻手忽然捂住了嘴，淚水再次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見她這樣樣子，淩羽頓時有些慌了，他趕緊安慰道：“你別哭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可你差點死掉了啊！”雨潔大聲地吼著。
這一吼讓淩羽徹底怔住了，他看著雨潔大聲地哭著，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床單上。這一刻，他隻能無措地任由雨潔發泄著，可是雨潔梨花帶雨的臉讓他也跟著難受心痛……
好幾分鍾後，雨潔也緩緩停了下來，隻剩下濕潤的眼睛和不斷的抽泣。
就在這時，房門被緩緩推開。輕微的響聲使得雨潔也不去看來人，隻是趕緊偏過臉，慌忙用手擦拭著淚痕。
而門口已經走進半個身子的林輝見狀，竟然止住了腳步，一時間不該是進還是退。
“你來啦。”淩羽帶著欣喜看著林輝道。
林輝尷尬地笑著，回身將房門關好，走到了床邊坐下，關心地看著淩羽道：“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隻是身子有點虛弱而已。”剛完，淩羽看了一眼林輝身後的門，問道，“爺爺呢？”
“爺爺下午來過了，可能是心裏太難受了，晚上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樣啊……”淩羽有些失落地喃喃道。。
林輝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方才問道：“淩羽，你最近是不是……跟薑月鬧翻了？”
“沒有啊。”淩羽挑著眉頭疑惑地看著他，可是突然，他明白了林輝的意思，“你懷疑是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