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九） 弱者
對於「黑刃」知道自己見過「狼蛛」李飛並不感到意外。畢竟，這些組織肯定都有很成熟的情報網路。反倒是「黑刃」話中隱隱地透露出「卵」並不是單純給予人力量這一點，讓李飛更為在意。其實，李飛心裡很都清楚，天底下絕對白吃的午餐，能如此簡單就擁有超能力簡直是在痴人說夢。只是李飛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從目前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就暫時不太在意這些。
但此刻，答案似乎就在面前，這個自稱「黑刃」的傢伙好像知道某些很重要的情報，只要李飛答應入伙就可以直接告訴他。
李飛笑了笑，他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喝一口咖啡，因為沒有加糖，雖然香味濃郁卻也泛著苦味，「這東西果然不適合我這種小老百姓。至於你，『黑刃』同學，我想你弄錯了一點，對於我來說，從來就不信不勞而獲，當時吃下『餌』也是情勢所迫。所以我一直明白，『卵』肯定會有一些不好的影響，而且…」說到這裡李飛頓了頓，站起身來，示意林薇兒準備離開，「我最討厭別人用威脅的口氣和我說話！」丟下這句話李飛邁開雙腿就走。
在臨出門時，李飛無意識地回頭的瞄了「黑刃」一眼，對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就這麼望著杯中的可樂，手指不停的敲打了杯身，陰陰地說：「你確定要這麼離開？對我們來說，你這便是宣戰了。」
李飛略停了一下腳步，看著對方說：「戰，亦何懼。不過，來這個地方喝可樂，你真是個奇葩。」
「黑刃」抬頭看了一眼李飛，嘆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也不回話，只是他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改用手掌緊貼杯壁，隨後，李飛就看見杯中的可樂從底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晶，而且並不是簡單的結成冰塊，更像是，鑽石？李飛強忍著好奇，丟下一句：「無聊的小魔術。」頭也不回的拉著林薇兒離開了咖啡店。
「黑刃」愣了數秒，自言自語到：「無聊的小魔術么？李飛，我希望你不會有一天死在這個魔術上才好。」
離開咖啡店，李飛本想直接回家，但剛邁出只腳，卻又收了回來，轉身向步行街內走去，林薇兒自然明白李飛要去幹嘛，卻並未阻攔，只是默默地跟在李飛身後。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狼蛛」他們所在的網咖門口。
一路沉默的林薇兒，幽幽地問道：「真的要去？」
李飛用力一點頭，走進網咖，他來這裡就是要問問「狼蛛」，關於『卵』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自己。
網咖的收銀員還是李飛上次來時見到的那位，李飛也不說話徑直走到櫃檯後面，向那個「電梯」房間走去。收銀員見氣氛不太對勁，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林薇兒，林薇兒只能無奈的做出一個抱歉的動作。收銀員隨即快步追上李飛，攔在房間門口，李飛不客氣地大喊一聲：「讓開！」
面對李飛的威嚇，收銀員絲毫沒有挪動的打算，兩人就這麼在房間門口對峙著。就在李飛準備強行突破時，收銀員的手機卻收到一條簡訊，之後便不再阻攔李飛，回到櫃檯去了。李飛也不客氣，關上房門，正準備嘗試學著收銀員上次的動作啟動「電梯」時，房間內的裝置卻自行啟動了。
刺眼的光芒消失，李飛睜開眼，來到了上次的會客室，「狼蛛」還在低頭玩著手機，「夜梟」依然在落地窗旁閉目養神，倒是「重鎚」走到李飛面前，小聲道：「我們知道你見了『黑刃』，你有問題的話就好好說，千萬別衝動。」李飛點點頭，在情感上他還是不想同「織夢者」鬧翻的，肚子里的火氣也只是因為「狼蛛」對隱瞞自己關於「卵」的事情感到不爽而已，「那好，『狼蛛』，你把關於『卵』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要知道你手裡所有的情報！」李飛對「狼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飛本以為這不過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自己的要求也不算過分，誰知「狼蛛」頭也不抬，只是冷冷地回了句「憑什麼？你又不是組織的成員，就算是，你這個級別也不夠格！」便繼續玩手機去了，就好像，沒有李飛這個人一樣。
李飛瞬間暴起，沖「重鎚」吼道：「你看到了，這臭蜘蛛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根本沒想好好說話！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組織是怎麼想的，『黑刃』也好，這個臭蜘蛛也好，全是小鬼，難道你們這些組織是幼兒園么？凈找些小鬼來扛大樑！」
「重鎚」正要開口，「狼蛛」卻猛地站起來，盯著李飛說：「你說誰是小鬼？」
「說的就是你這個臭蜘蛛！」李飛沒有退讓的意思，會客廳內瞬間充滿了**味。「重鎚」使勁給一旁的「夜梟」使眼色，「夜梟」則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不聞不問。
和李飛對瞪了一會兒，「狼蛛」先開口了「好！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小鬼！跟我到隔壁房間去！」
李飛自然不會示弱，既然對方撂下了場子，自己接著就是，冷「哼」一聲讓「狼蛛」帶路。
待兩人走進隔壁房間，「夜梟」才緩緩睜開眼，笑道「年輕，果然是極好的嘛！有衝勁，不錯！」「重鎚」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泡起茶來。
不得不說「織夢者」還是挺有本錢的，會客室的隔壁是一個類似練功場地地方，大約有籃球場那麼大，李飛估摸著「織夢者」大概是把整層樓都買下來了。
練功場內，李飛和「狼蛛」面對而立，「狼蛛」像是第二個羅羽一樣，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隨後伸出右手，示意李飛可以開始了。
見對方讓自己先動手，李飛自然沒打算客氣，但他現在除了力氣也沒其他擅長東西，索性大步流星地沖向「狼蛛」，同時右手揮出一拳，直至狼蛛的鼻樑。
看著衝上來的李飛，「狼蛛」只是冷冷一笑，沒有任何動作，好像就等著讓李飛一拳打在自己鼻子上一樣。李飛見「狼蛛」一臉淡定，心中頓感不妥，可也懶得去顧忌這些，勢頭不減地沖向「狼蛛」。
在李飛離「狼蛛」還有一米左右時，就好像一首激昂的曲子彈到一半猛然停止，李飛忽然再也無法前進半步，他的腳像和地板融為一體般，固定在原地，李飛也因為慣性，向前跌倒在地上。李飛看了看自己的腳，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便起身試圖再次向「狼蛛」衝去，奇怪的是，他剛邁開腿，腳又像被定住一般，無法前進，身體也再次跌倒在地。一股倔勁上來，李飛反覆試幾次，可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是跌倒在地上。
「放棄吧，就你一個剛睡醒的D級『清醒者』，在我面前根本不夠看！」李飛的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狼蛛」慢慢的走到李飛面前，輕蔑地說，「知道蜘蛛是怎麼捕獵的么？對了，就是等著像你這樣的獵物，自己送上門，落入網中，不停的掙扎，等到獵物沒力氣的時候，再給獵物致命一擊。」
李飛一臉的陰沉，和「獵犬」甚至和「幻魘」交手的時候都沒這麼窩囊，自己連對方的身體都沒碰到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狼蛛」帶著嘲弄的眼神打量了李飛一番，又說道：「你以為『幻魘』和你交手是因為你很厲害？哈！那只是獅子在用餐前戲弄下食物罷了！那傢伙如果一開始就想要你的命，你連碰到他的機會都沒有！至於我，你很奇怪是么？腳不能動一定很不爽吧？不妨告訴你，我的能力就是『影子』。沒錯『影子』。所有被我的影子碰到的陰影都會成我的工具，聽起來很厲害？我也直白的告訴你，我，不過是區區A級而已！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提要求？你現在可是連一個區區A級的小鬼都打不過！你還是趕緊滾吧！」「狼蛛」挑釁地拍了拍李飛的臉，頭也不回地走出練功房。
李飛也不知道自己在練功房裡站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的網咖，等李飛回過神來，他已經離開了步行街的範圍，林薇兒也不知去向。他估摸時間應該已經過了零點，周圍的馬路上已經鮮有人影，李飛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裡卻始終無法冷靜下來。「狼蛛」離開前那**裸的嘲諷和不削的神情，以及一句『區區A級』始終芸繞在李飛心頭，「可惡！」李飛對著空氣狠狠揮出一拳，「難道我居然的這麼弱？區區A級！我居然連『區區A級』的手指頭都碰不到！不是說的『卵』可以帶來的很強大力量嗎！為什麼我到現在還只是個D級！」
就在李飛心不在焉地亂晃時，發現有五個人向他走了過來，隱隱地把他圍在中間，為首的男子對李飛說道：「小鬼頭，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到處亂晃，不知道有很多人盯著你么！」
不用想，李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群人不懷好意，心道一股悶氣正無處發泄，正好來了群小混混，不客氣地吼道：「要你管！一群小混混，大爺我心情不好，趕緊起開！」
為首的男子一愣，手對著路邊停靠的汽車一揮，車窗上的玻璃立刻變成數塊碎片，漂浮在空中。
「『掘墓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李飛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和那個「掘墓人」的代表——「黑刃」談崩了，對方要對自己展開行動。
「如果我說不是呢？」男子的回答出乎李飛的意料，居然不是「掘墓人」？至於「織夢者」，雖說和「狼蛛」鬧得相當不愉快，但按照「織夢者」的作風應該不會以這種方式對自己下手才是。
就在李飛疑惑不已時，男子再次開口說道：「果然是雛啊！你不會以為全國的『清醒者』都是那兩個組織的吧？告訴你，我們不屬於任何組織，就是純粹的自由人。本來嘛……對你這個小鬼頭沒啥興趣，不過，據說最近鬧的很大的那個什麼『卵』在你身上？哈哈哈，區區D級居然敢獨自一人帶著這麼個寶貝到處瞎逛，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周圍幾人跟男子著大笑起來。
區區D級！小鬼頭！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弱，很好欺負？現在連這些如同街邊小混混一樣的所謂的自由人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難道老子就是ATM機？誰都能來拍兩下拿點東西走？李飛越想越窩火，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緒比平時激動很多，已經有了點脫離控制的跡象。
「那個……姐姐大人，這個……會不會太老套了啊？」馬路對面的樓頂上，兩個少女的身影正俯視著街面上李飛等人，其中一位少女問道。
「嗯，是挺老的，我看得都快睡著了。」「訪客」的聲音里透著滿滿的無聊感，還打了個哈欠。
「那你還…」
「訪客」揮了揮手阻止少女繼續發問，軟綿綿地說：「無聊歸無聊，這老套的劇情能一直流傳下來就說明總還是有些用處的嘛！不是常有的么？主角在精神和肉體上被虐個幾遍，然後就能爆發了啊！你看那傢伙，到現在還是，嗯，按他們的話來說，D級。這怎麼鬧騰的起來？我還想看更精彩的表演呢！所以，今晚，不是那群垃圾倒霉，就是我們的『羽』先生受罪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