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十六) 毒蛇
吃過早飯,「狼蛛」例行向上頭彙報行程,幾天來一直如此,準點準時,從不延誤,看來「狼蛛」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一市負責人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狼蛛」今天的表現卻讓李飛有些意外。完成例行彙報后,「狼蛛」突然咆哮起來,還差點把他心愛的手機砸了。
「狼蛛」給李飛的印象一直是那種無比冷靜地捕食者,就好像真正的蜘蛛一樣,可現在他卻是一副要把車廂抖拆了的樣子,李飛還是第一次見「狼蛛」這幅模樣,看來「狼蛛」一定是從上頭哪裡得到了什麼壞消息或者「不太妙」的指示。
抓狂歸抓狂,「狼蛛」骨子裡還是屬於冷靜派的。稍微發泄了一會兒,就召集眾人開會。「剛才我是有些失態,讓大家見笑了。不過……我直說吧!現在的局面很不好,『老窩』的情報組那幫人簡直就是吃白飯的!」「狼蛛」的怒氣顯然沒有消退,眾人也不插嘴,大家都很好奇是什麼情報能讓「狼蛛」如此失態。
「李飛,你慘了,雖然我個人很樂意看你倒這個大霉,不過,這回帶你回去是我的工作,因此,我也不得不陪你一起倒霉了。」「狼蛛」接下來的話讓眾人一頭霧水,尤其是李飛,很好奇也很鬱悶,心想著:我又攤上什麼事了?
「我們『親愛的訪客』大人,把禁令改了,改動的不大,允許範圍從一個國變成一個亞洲了。該死的,這還是在我們出發的同一天改的,『老窩』的情報組到今天才告訴我!早知道就把整列火車全包下來了!」聽了這話,除了李飛以外,所有人都一臉陰沉。
「改了就改了,區別不大吧?」李飛的想法很單純,一個國的「清醒者」盯著他也是盯,一個州的盯著他也是盯,最多多幾個麻煩而已。
眾人一陣苦笑,林薇兒說道:「你倒是單純,『掘墓人』畢竟是本國的組織,做事雖然過了些,但也不會太過火,畢竟大家還是同胞,還有底線。其他國家的組織和人可是沒那麼多顧慮,沒準現在隔壁車廂就有別國的『清醒者』在想著把你四肢砍掉,打包帶回去。」
林薇兒的一番話,讓李飛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終於理解了自己的處境,現在,他舉四手同意包下整列火車的主意了。
「情況不太妙。」「夜梟」突然說。
「看來『月讀』你還真是烏鴉嘴。」「狼蛛」苦笑道。
林薇兒看著李飛一臉無辜加無知的樣子無奈地聳了聳肩,「你沒注意到么?**靜了,已經過了早餐時間了,火車的隔音又沒那麼好,可是一點嘈雜訊都沒有,而且我發現,周圍除了你這C級其他我一個人都『讀』不到。」
眾人當然明白林薇兒話中的含義,她「讀」不到,意味著對方至少都是B級,甚至可能還會有不少A級「清醒者」。「現在,怎麼辦?」林薇兒有些慌了,她只是支援組的成員,以往也就是負責些類似文秘的工作,偶爾參與過對敵方的審問而已,至於實戰經驗幾乎沒有。
「狼蛛」現在一肚子的悶氣,先是情報延誤,現在又被人圍困,甚至對方的來頭、人數和實力自己一點都不清楚。今天一定是天相犯沖,「狼蛛」甚至開始覺得,以後出門前要不要看看黃曆。
「現在我們對對方一無所知,甚至可能有不止一波人盯上我們,『夜梟』和『月讀』正面遭遇戰肯定是累贅。」「狼蛛」的話可謂毫不客氣,林薇兒和「夜梟」並沒有反駁,因為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重鎚』你和我一人守著一頭,李飛你主要負責保護『夜梟』和『月讀』,有機會的話稍微提供下支援。『夜梟』、『月讀』你們找機會先走,想辦法聯繫援兵。」
「狼蛛」不敢肯定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這邊幾人的戰力,他唯一敢肯定的是,李飛剛剛「睡醒」,他那罕見的能力對方肯定不知情,這種情況下,將李飛充當一名奇兵來用再合適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最合理的方案了。當然,「狼蛛」本來有考慮找機會讓李飛先逃,不過仔細一想,發現並不現實。對方就是沖著李飛來的,李飛跑了,對方肯定追著李飛不放,而失去李飛,自己此行也就沒了意義,但是林薇兒和「夜梟」兩人不一樣,在這裡,兩人只能是累贅,跑了沒準還能聯繫上幫手。
眾人對「狼蛛」的布置自然是沒有意見,儘管不太喜歡「狼蛛」這傢伙,但李飛明白,眼前只有「狼蛛」最適合當任指揮。
幾人剛擺好陣勢,嚴陣以待之際,「重鎚」所在一側的車廂門發生了異變。那門上浮現出無數尖銳的突起,不一會兒整個門好像變成了長著無數尖刺的大刺蝟,接著,門上那一根根閃著寒光的尖刺飛速朝眾人射來。所幸,火車卧鋪車廂的過道並不算寬敞,「重鎚」那帶著火焰身軀就如同一面火牆,直接把過道封死,雙拳同時擊出,密密麻麻的飛刺瞬間汽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眾人都知道,這只是對方的一次試探,戰鬥才剛剛開始。
果然,從車頂緊接著傳來異響,一根直徑約有兩米的岩錐如同鑽頭一般從車頂鑽入,第二波飛刺同時襲來,「狼蛛」和「重鎚」都不是新兵蛋子,立刻做出了反應。「重鎚」向上躍起,向著車頂的岩錐打去,,一拳就將岩錐打飛,在車頂上留下一個大洞。「狼蛛」則迅速接替「重鎚」的位置,立起一道影牆將飛刺擋住。
「雕蟲小技。」「狼蛛」對於這一輪的攻擊只用了四個字形容。
似乎是為了回應「狼蛛」的不屑,眾人的腦中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李飛和林薇兒幾乎就要當場暈過去。
「不好,A級精神能力。」對於這類能力「夜梟」最是了解,畢竟他的能力也算是精神類的一種,而眼下「狼蛛」和「重鎚」雖說擋住了飛刺和岩錐,但精神攻擊卻成了致命的關鍵。
一個人影出現在「狼蛛」最早所在的一側,那一名目光如電,長發翩翩的中年男子,手上握著兩柄利刃,就好像小說里的武林高手一般。這人一出現,「狼蛛」和「重鎚」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一切都是計算好的,對方趁著自己這邊受到精神衝擊影響,派出正主來了。
冷兵器,按理說在這個年代早就該退出歷史的大舞台了,你拿刀揮了半天,還不如人家拿著槍大老遠的「啪」一下。可是,在「清醒者」這裡又另當別論了,雖說有些小毛孩喜歡舞刀弄槍地裝高雅,可也有不少人配合自身能力將冷兵器玩得出神入化。當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男子絕不會是小毛孩,那麼必然是後者了,而後者,往往代表著一個詞:強大。
果不其然,男子不動則已,一出手如同雷霆萬鈞卻又刀鋒內斂,明明刀身向外一路划來,在車廂上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迹,真正的高手,不浪費一絲一毫的鋒銳。
李飛強忍著腦中的不適,準備出手之際,又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只不過,這個人是,從天而降?
李飛忍不住想到一句經典台詞:『你可曾記得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只不過,來人用的是爪而不是掌。這從車頂的大洞突然鑽入車廂內人影,順著落勢,一爪襲向手持雙刃的男子,這一擊,讓李飛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種動物——毒蛇,那迅猛的一爪就如同撲向獵物的毒蛇,在電光火石間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手持雙刃的男子也不含糊,見一爪忽然從天而降,右手一揮刀,居然打出一股劍氣,朝天降的爪子迎了上去,可那劍氣同爪子剛一接觸,就好像麵條一般,被斷成兩截,分別擊在車廂兩側。
毒蛇般的利爪勢頭不減,下一刻便要咬在男子胸口上,男子果斷的舉起雙刃,擋下這記猛爪,但由於強大的衝擊力,男子的身體還是不由地後退數米,再一看刀刃,冒起一股白煙,彷彿被什麼腐蝕了一般,兩把刀身上均是一道幾乎將刀身一分為二的缺口。
待天降之人落地站定后,李飛才從背影看出,來的是一個女子?一頭綠色的長發微微過肩,身上一件同樣綠色的束腰連衣裙很好的體現出了她那妖嬈的身材,而腳上……居然什麼都沒穿,一雙雪白的玉足就這麼**的站在車廂里。
好像是感受到了李飛的目光,女子開口道:「小鬼,看夠了沒!」
女子語氣很兇,可李飛仍覺得這略帶沙啞的聲音有種獨特的吸引力,「你是?」李飛小心地問道,來人幫他們擋下一擊,但誰知道是敵是友,沒準是另一波人來截道了。
女子並不理會李飛,卻是對著持刀男子嘲弄道:「你們『天極社』越活越回去了啊!對付這幾個小鬼居然派了『念刃組』來,你們這所謂的大韓民國真是廢!」大韓民國?襲擊者是韓國來的?「訪客」的禁令才改了沒幾天,國外勢力就殺過來了?李飛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值錢。
那位韓國來的刀客似乎對於眼前之人知道自己的底細並不意外,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子,手中兩把破損的刀刃奇迹般的復原一新。
「哼!小魔術而已,也好意思拿出手,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恢復的快還是我這雙爪腐蝕的快!」女子絲毫沒有把刀客放在眼裡,猛地出手,又是如同毒蛇一般,咬向刀客的胸口,李飛明顯的看到刀客的神情凝重許多。
刀客這回沒有選擇防禦,他雙刀側握,向女子衝去,「當」的一聲脆響,刀客的雙刀再次擋下女子的一爪,刀身也再次泛起白煙,只是這次刀身直接斷成了兩節,斷裂處有明顯的腐蝕痕迹。
正當刀客一臉的難以置信,驚訝之餘,女子卻沒有停手,抓住時機,一爪拍在刀客的胸口。刀客痛吟一聲,胸口留下四道爪痕,隱隱有鮮血外滲,但那血的顏色並不是正常的鮮紅,而是在慢慢變黑。幾次交手下來,刀客自知不是對手,怨毒地看了一眼女子,迅速退去。
「哎!跑那麼快,小心被毒死啊!」女子似乎想起什麼,嘀咕道,「忘了,那傢伙好像不懂中文,跑那麼快,還想給他解毒呢!但願別變成國際問題才好。」
「李飛,別緊張自己人,不過沒想到居然被她給救了。」見李飛一臉緊張,「狼蛛」帶著苦澀的笑容安慰李飛道。
李飛聽后,臉上的緊張感絲毫未減,對女子道:「謝了!不過他們還有其他人。」
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李飛不禁有些呆了,這女子有著一股絕美的臉龐,配合那妖嬈的身資,就宛如一條美麗的毒蛇,誘人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