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一百零二)涉險
「訪客」,一個對普通人來說,簡簡單單的詞語,但在「清醒者」的圈子裡,由於某位異次元來訪者的到來,讓這個詞變得與眾不同。每當「清醒者」們提到這個詞,有尊敬,有嚮往,有崇拜,當然,更多的,是畏懼。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訪客」——這位降「卵」帶到這個世界,強勢入主「花園」的女士,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她可以上一刻還對你和顏悅色,但只要下一刻,你幹了什麼讓她不是那麼高興的事,她可能就會立馬翻臉。而後果……被她一夜清洗過半的歐洲狼類獸化「清醒者」就是前車之鑒。在這件事後,已然沒有誰願意再去嘗試挑釁「訪客」。
不過,今晚卻有了例外,「黑刃」和「骨魔」的兩支小隊,很好的完成了激怒「訪客」的任務。
「黑刃」在顫抖,升到S級以後,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哪怕是面對「掘墓人」里,那三個X級的老鬼他也不曾有現在的恐懼感,深入他的身體,他的精神,乃至他的靈魂的恐懼。第一次,他發覺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無力,甚至連動一動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黑刃」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為了一時的爽快,和「骨魔」那個瘋子大鬧天策谷。
該死!他早該想到,這天策谷與世隔絕了成千上萬年,如果僅僅靠八陣林和八卦道兩個迷陣,是絕不可能做到的,天策谷的背後,必然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在支撐,今天,他便要直面這股力量了,「骨魔」這個傻瓜,出的什麼餿主意!
當然,「骨魔」現在沒辦法和「黑刃」爭吵是誰的錯了,因為,他和他組裡的其他三人已經永遠閉上了嘴。
諸葛狐無力地靠在穹宇嵐風閣的門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身上的傷口已基本痊癒,只是戰鬥時消耗的力氣,還需要些許時間來恢復。今晚,在這樓閣前發生的事,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本抱著必死之心的他,沒想過能絕境逢生,出手救下他的人,更是他從未計算在內的存在。
「訪客」手中華麗的十字劍,在他眼中閃耀,這把帶給多少人死亡和絕望的利刃,在諸葛狐眼裡,卻閃爍著希望的鋒芒。
什麼「清醒者」,什麼S級,在這把劍面前,全是笑話,「黑血」小隊又如何?「骨魔」又怎樣,在這位死亡天使的面前,脆弱的如同紙片一般,所謂「清醒者」的能力,在她面前,成了馬戲團里表演的小把戲。
「訪客」從登場到現在,僅僅片刻時間,未曾移動分毫,但卻已經成為了主宰全場的存在。
腳步輕挪,優雅的身姿,從骨子裡透露出的高貴,若不是親眼所見,諸葛狐絕不會相信,這樣一位貴族教科書般的人物,會是地獄里飛出的魔女。
不,或許,她本身就不是人類,那力量,是人類所不可能擁有的,諸葛狐相信,即使是自己見過的最強者,張向輝、撒金凱、路羽遙,這三個人,也不可能是「訪客」的對手。
劍芒輕指,與「黑刃」驚恐的表情相距方寸之間,「區區垃圾,還要試嗎?」「訪客」開口到,依然是那甜美如毒藥般的聲音,讓人沉迷,讓人害怕。
「黑刃」鼓起最後的力氣,往後退了兩步,沒站穩,跌坐在地上,惶恐道:「你……你……你……你不能出手的!這是規則!你不能違反!」
「呵呵呵……」一陣譏諷的嘲笑,「訪客」將劍收回腰間的劍鞘內,「規則?笑話!你以為這無聊的規則真能約束我?我第一次,也是最後警告你們一次,這個次元的事情,對我來說,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小遊戲,你們最好不要再試圖觸碰我的底線,否則,我不介意在帶著我家族的成員離開后,親手毀了這個次元!」
諸葛狐駭然,「毀滅次元」四個字清楚的落在他的耳中,過去,多少瘋子張口閉口毀滅世界,這位「訪客」大人,一開口居然要毀滅整個次元,次元和世界,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啊!就算是傳說中的G級,也不可能做到吧?但看著場上的情形,諸葛狐又覺得,「訪客」,不是在開玩笑。
「黑刃」和「骨魔」的兩個小隊,可謂精英中的精英,兩隊加起來,一共九個S級,但,就是這九個S級的「清醒者」,在「訪客」一人面前,弱的如同剛出生的小孩。
「骨魔」倒在地上,雙手被硬生生地扯斷,散落在身邊,胸口被炸開了花,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迷茫」和「骨魔」小隊里的另一位成員,在飽受了地獄之火的煎熬后,終得解脫,塵歸塵,土歸土。
「馬赫」,能力是速度,最高能達到數馬赫,這也是他稱號的來源,但在「訪客」面前,這速度沒有一點優勢,哪怕是在九人聯手的情況下,「訪客」就在原地,用她的十字劍,精準的攔下了「馬赫」的每一次攻擊。
最後在「馬赫」要逃跑時,僅僅看似隨意將手中的十字劍丟出,劍出如龍,準確的穿透了用音速逃跑的「馬赫」的胸口,宣告了「骨魔」小隊的全滅。
和慘死的「骨魔」小隊相比,「黑血」小隊無疑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安的。
「血蝠」被「訪客」用數跟黑色的羽毛釘在了穹宇嵐風閣上,一雙蝠翼,已是千穿百孔。
「幻魘」昏倒在地上,嘴中不停地發出驚恐的慘叫,叫到連聲音都已沙啞。
「鋼人」,被漆黑的地獄之火所包圍,感受著熾熱的煎熬。
或許,因為是女人,「訪客」留了手,對比其他人,「鳳尾花」的情況好了不少,四肢的骨頭被打斷,一隻黑羽插在了她的左眼。
但不管怎樣,「黑血」小隊的五人至少還活著。
喘息了一會兒,「黑刃」緩過勁來,望著「訪客」,咬牙道:「你,為什麼不殺我們?」
「哈!」「訪客」轉身,朝諸葛狐走去,看也不看「黑刃」一眼,「我是很想現在好好折磨折磨你們,不過,你們五個人,我還有別的用處,你們幾條小命,我先借你們用用好了,哪天要是你們沒了價值,我會親自來取!」
價值?「黑刃」不明白,他們五人對「訪客」到底有什麼價值,但可以明確的是,他們已經徹底得罪了「訪客」,哪天「訪客」一時興起,便會來找他們收帳。
「訪客」玉手一揮,「血蝠」彷彿被什麼東西一扯,從樓閣上落了下來,一雙翅膀,卻是永遠留在了樓上。
煎熬著「鋼人」的火焰消失,體無完膚的「鋼人」看上去十分痛苦,拖著「血蝠」,踉踉蹌蹌地走到「黑刃」身旁。
「幻魘」清醒了過來,只是他的眼神還有些潰散,嘴唇發白,看來精神上受了極大的痛苦,他勉強背起「鳳尾花」,和其餘三人站到一起。
「聽好,要是『掘墓人』和『織夢者』再派人進到谷里,或是,對外透露任何關於谷內的情況,後果自負!現在,你們幾個垃圾,滾!」「訪客」怒叱道。
「黑血」小隊如蒙大赦,狼狽地朝來的方向折返離開。
來到諸葛狐面前,「訪客」手中黑光亮起,將諸葛狐籠罩在當中,光芒退散,「訪客」柔聲道:「恢復的不錯,不過,用黑魔法只能勉強治療你的皮肉傷,回去以後自己多加休養,還有,因為你的體質,用黑魔法治療後會有些副作用,一個月內,你絕不能使用任何能力,否則,被魔力反噬,這個次元,包括我在內,沒人救得了你。」
「沒想到,堂堂『訪客』也有做不到的事。」諸葛狐咧嘴一笑。
「訪客」不滿道:「不擅長治療又如何?沒有誰是全能的!哪怕是神也一樣!」
「你見過神?」諸葛狐驚異道。
「神?哼!」「訪客」不削地冷哼一聲,卻沒有說什麼。
諸葛狐道:「你用的是傳說中的魔法吧?」
「是。」「訪客」承認。
「我很好奇,根據我們這裡的傳說,黑魔法應該沒有治療的能力,難道你們的次元不一樣?」諸葛狐對魔法來了興趣,這是完全沒人接觸過的東西。
「訪客」心情似乎還不錯,悠哉道:「你們國家不是有句古話叫世事無絕對,很多東西,到了某個層面,一切會變得不同,也可以說,一切存在的本質是一樣。」
「殊途同歸?」
「小鬼,你的話太多了,要不是看你今晚表現的不錯,我才懶得理你。」「訪客」不想再做停留,轉身欲要離開。
諸葛狐支起身子,對「訪客」躬身道:「不管你出手的目的是什麼,今晚多謝了。」可以說,今晚要不是「訪客」恰好出現,他諸葛狐,必死無疑,而且是被「黑刃」和「骨魔」兩個瘋子殘虐到死。諸葛狐謝得很誠懇。
「訪客」對諸葛狐的感謝並不在意,一聲不吭地消失在夜色中。
「禁用能力一個月啊!」諸葛狐嘆了口氣,「魔法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啊!失誤了!好不容易碰到『訪客』,忘了問她『卵』的事情,老大,別怨恨我啊!」諸葛狐用力一拍腦袋,嚎叫道。
「大晚上的!吵什麼吵!『卵』的事情不是你們能插手的!這樓閣里也不會有破解之法,滾回去睡覺吧!」天空中傳來「訪客」的罵聲,把諸葛狐嚇得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雨滴擊打在車窗上,一場冬雨降臨在這南方城市的夜晚中。「我們在『老窩』這裡。」李飛緩緩道。
「『老窩』!你瘋了!你丫的還敢回『老窩』?」通訊器里,「毒牙」咆哮道。
「聽我說。」李飛打斷了「毒牙」的怒號,「我們明天就會離開,有個地方叫天策谷,憑『花園』的情報系統應該不難找到,我們在那裡等。」
「天策谷?」「毒牙」沉聲道,「你們果然去了哪裡,所以,你看過記錄了?所以,『織夢者』才會說你們是叛逆?」
「是的」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考慮「毒牙」為何知道天策谷和「卵」的事,李飛承認道。
「那你們還回『老窩』做什麼?」「毒牙」質問道。
「為了必須做的事!」李飛的語氣不帶任何猶豫。
「不準!你們立刻回去!我親自去天策谷找你們!」「毒牙」命令道。
「記住,明晚,天策谷。」沒有再給「毒牙」說話的機會,李飛關閉了通訊器。
「李飛,要不,我們還是回去?」林薇兒猶豫道,她是擔心父母,但也擔心其他人的安危,她覺得,以「織夢者」的作風,還不至於傷害到她的父母才對。
李飛看了看窗外,「你忘了日本的那些傢伙了?當人瘋狂起來的時候,沒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可是……」林薇兒還是猶豫不決,要這麼多人為了她犯險,她做不到。
「沒什麼『可是』,事情不解決,今天是你父母,明天,又會是我或許臭狐狸的父母。」司馬律明放下手機,「臭狐狸來消息了,『織夢者』和『掘墓人』派了人在谷里肆意妄為,要不是『訪客』出手,臭狐狸恐怕已經掛了。」
疑問很多,但眼前的事更重要,司馬律明的話讓林薇兒沒有再提出返回天策谷,是的,有一就有二,為了得到「卵」中的力量,「織夢者」和「掘墓人」的高層一定會不惜一切手段,他們總不能指望「訪客」一次次恰好出現,又一次次救下他們的親友,事情,必須解決!
「出發!去薇兒家!」李飛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