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飛一問,諸葛狐歉意地一笑,「老大,別激動,是我沒說清楚,你想岔了,Death當然沒理由坑你,我的意思是,你自己被他的話誤導了。」
「說來聽聽。」是自己理解錯了?李飛緊皺的眉頭鬆開,耐心地等待諸葛狐的解釋。
「在把書交給你時,Death說過,給你五天的學習時間,同時他會為你講解你學習時的疑問對吧?」
李飛點點頭,「沒錯,是這樣。」
「問題就出在這裡!」諸葛狐激動道,「他說的是『為你講解疑問』,而不是『教導你怎樣學習』,所以,他實際上是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你問,他答,你不問,他就全當你自行學會。」
「這麼說也沒錯。」李飛找不出諸葛狐的話里有什麼漏洞,在他心中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犯下了一個大錯誤。
「所以,老大,我觀察了幾天,你一直是按部就班地埋頭苦讀,我敢肯定,你有一個關鍵問題沒有請教Death大人。」
「什麼問題?」
「老大,你忘了嗎?魔法,是不存在於我們這個次元的技藝,我們慣性思維里的學習方法真的適用於學習魔法嗎?你最大的失誤便是忘了問,怎麼學!」
諸葛狐一語驚醒夢中人,李飛明白了,難怪幾天學習下來,他總有種說不出的糾結感,看上去學習的是還算順暢,但總能感到有些說不明的疙瘩在心裡,原來問題出在這裡,自己一直用這個次元固有的學習方法去學習魔法技藝,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魔法,是來自完全不同的次元,這項技藝的學習方法,很可能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手中的熱咖啡摔在地上,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李飛一臉頹廢地大喊:「可惡!」他好後悔,後悔自己一時激動,忘了最重要的事。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讓李飛重來,手中的書在他手裡的時間也僅僅剩下最後幾個小時,到了下午,以Death看重契約的古板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書帶走,而自己掌握的也只有那在錯誤的方法中勉勉強強學會的一百頁內容,靠這點能提升多少實力,真的很難說。
「不如,我們帶著書跑路!」將書摟在懷中,看了看醉心於自己愛車的Death,李飛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諸葛狐不知從哪掏出了自己的摺扇,敲在李飛頭上,「老大,你腦子秀逗了?你當是去街邊書店偷書吶?你也不想想,你手裡的是什麼書!那可是『訪客』大人的老公親手寫的孤本,就算你偷了,Death不找麻煩,以『訪客』大人的性格,你還能活著吃到今天的午餐?」
李飛摸了摸頭上被諸葛狐敲打的地方,很疼,也很冷,估計諸葛狐在敲到李飛的時候將寒冰結在了摺扇上,但這一敲,也讓李飛清醒了下來,苦笑道:「說的沒錯,幸好你在,要是我真偷了,怕是用不了一個小時,那位『逆天的『訪客』大人就會找上門來了。唉,可惜,浪費了太多時間啊!」一聲嘆息,飽含了李飛太多的情緒。
優雅地將摺扇甩開,諸葛狐搖著扇子,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莫慌,莫慌,敢問老大,五天時間,學了多少?」
李飛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不多不多,勉勉強強百來頁罷了。」被諸葛狐一鬧,李飛的心情輕鬆了許多,學著諸葛狐的口吻說起話來。
「百來頁嗎?」諸葛狐的一雙狐眼轉了轉,「也不錯了,還有半天時間,想再多學是很難了,但還是有辦法將你學到的這百來頁內容完全掌握。」
「願聞其詳。」
「還請老大附耳過來。」聞言,李飛笑著將耳朵貼到諸葛狐嘴邊,諸葛狐輕聲說著什麼。
「你說,他們在偷偷摸摸說啥呢?」「影爪」、「路障」和「AI」正好走出便利店,正巧看見李飛和諸葛狐在耳語的一幕,「影爪」不由好奇問道。
「AI」盯著手中平板電腦道:「少管閑事,我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做狗仔的。」
「影爪」攤了攤手道:「你倒是越來越有隊長的感覺了。」
「不好嗎?有意見的話,你大可以和『路障』對換下角色,我想,大姐頭也會同意的。」「AI」抬頭看著「路障」,壞笑道。
「影爪」擺著手,連退三步,飛也似的跑到了「綺雪」開過來的車上,要他和「路障」對換角色,不是要他命嗎?看看「路障」,手上拿的,背上背的,大包小包,光重量都能把「影爪」壓成肉餅了。看「影爪」狼狽逃竄的樣子,「AI」和「路障」兩人大笑起來。
一聲聽上去有點像戰馬的嘶鳴響起,那是Death的車特有的喇叭聲,Death坐在駕駛座上,車窗玻璃搖下一半,簡短地命令道:「出發!」為愛車做完保養的他,又變回了那位冷冰冰的天啟四騎士,Death.
「『黑鴉』,『幽狐』,走了!」見李飛和諸葛狐還在耳語,「AI」招呼道,在城市裡,多呆一分鐘,風險也大一分,他不希望在到達「往生林」前有任何意外,一定要保證所有參與行動的人,以最佳的狀態進入那片禁地。
「老大,記住了嗎?」聽到「AI」的召喚,諸葛狐很認真的問李飛道,對於城市裡可能存在的風險,他和「AI」一樣清楚,他也想儘早離開城市,但他首先要確定李飛掌握了他教的方法,這可是關係到後面的行動中,李飛能有多少的戰鬥力。
李飛閉上眼,重溫了一下諸葛狐交給他的方法,說道:「嗯,記住了,老實說,要是換了其他人,我還不會信呢!不過,我很好奇,你的方法又是誰教的?」
「我的准師父。」諸葛狐驕傲地說。
「准師父?」
「對的,只有我能進入『S』級,才會被正式收入門下,目前還是在考驗階段,所以,算是准師父。」
「哦?這麼牛?只收『S』級,你這位準師什麼來頭?」會魔法,收徒弟還要『S』級,李飛對諸葛狐口中的那位準師父來了興趣。
「來頭嘛,自是不小。」諸葛狐搖著摺扇,一邊向車子走去,一邊慢悠悠地說,「我這位準師父,和老大你也頗有淵源啊!『訪客』大人說了,要是我能在三十歲前達到『S』級,她就認我這個小徒弟了。」
「噗!」李飛的第二杯熱咖啡壯烈了,這回不是送給了地板,而是全噴成了水汽,「訪客」?諸葛狐這小子搞什麼飛機?才一個月時間,他居然被「訪客」看中,要收作徒弟了?這劇情,變化的也太快了點,不過就是在中醫館悶了一個月,自己都快跟不上節奏了!
震驚歸震驚,作為隊友,作為夥伴,李飛還是很為諸葛狐高興的,能被「訪客」看中,那是何等的幸運,有「訪客」的教導,諸葛狐的未來不可限量,更進一步,興許,這個次元的事情結束后,「訪客」還會帶諸葛狐去那個神秘的魔法次元,光是想想,都興奮不已。
但是,現在不是祝賀的時候,離最後的期限還有幾個小時,李飛要利用諸葛狐給的方法,好好鞏固自己的實力。
出了加油站,Death卻改變了路線,帶著他們直接上了高速,「消磨了五天時間,剩下的路程,按『尼德霍格』你們的原計劃走吧!時間到后,我會走岔路和你們分開。剩下的路程,在明天天亮前,你們應該能到達那個地方了。」
Death的安排很合理,大體上和「AI」的計算差不多,按「AI」估計,順利的話,他們說不定今晚還能洗個熱水澡,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怎麼?不看書了?」Death發現,重新上路后,李飛有了變化,不再死磕書本,反倒將書合上,閉起雙眼,雙手放在書的封面上,一絲絲黑色的霧氣,在書本和李飛的手掌間來回蠕動著。
「李飛?李飛?」又輕聲叫了兩句,李飛還是沒有做出回應,好像坐在Death身旁的不是人類,而是一塊木頭,見狀,Death嘴裡輕揚,「那傢伙,要教就正大光明的教,非要繞彎子,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要是有個萬一,嘿嘿,倒也不錯。」
時間,在不斷地流逝,在距離還書期限還有最後一個半小時時,李飛睜開了雙眼,黑色的霧氣緩緩縮回了掌心。「醒了?」Death問道。
「書還你。」李飛將書和眼鏡遞給Death.
「時限還沒到呢!不再看一會兒?」
「短短一個半小時,看與不看,區別不大。」
「感覺如何?」
「魔法的世界,確實神奇。我在想,你給我這個眼鏡,是不是故意坑我?」假如一開始Death沒給李飛眼鏡,李飛有很大可能會問出那個關鍵問題,而且,按照「訪客」交給諸葛狐的方法,不用那個眼鏡,也能學習書上的內容。
「呵呵。終究不是那個次元的人啊!你的話,放在我那個次元,只怕連剛入門的魔法學徒都要笑掉大牙。」
「為什麼?」李飛不解,「訪客」交給諸葛狐的方法便是溝通,和書中的魔力溝通,用類似於複製的方法,將書中的知識拷貝到自己的腦中,李飛試了試,發現用這種方法,不但能更牢固的掌握書中的內容,還不需要那個什麼翻譯眼鏡,他不理解,自己哪裡弄錯了。
Death搖頭笑道,「第一,眼鏡是維琳娜給你的,不是我,要是這眼鏡害你了,你該去找維琳娜,而不是來找我。」
「第二,『溝通』,只有寫書人的魔力和你的魔力是同屬性時,才能起作用,假若路什爾德那傢伙,用的是地元素,你用暗元素根本無法和書中的魔力產生共鳴和交流。「
「第三,你犯了一個我那裡稱之為常識性的錯誤,『讀』和『溝通』同樣重要,魔法為什麼需要用咒語,那是一種契約,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在你第一次『讀』出書中的某條咒語時,你便試圖在建立這個契約,誠然,單單『溝通』也能做到,但它的效果,遠不如『讀』,可以說,『讀』是一個大框架,而『溝通』,則是讓這個框架更加牢固」。
「當然,這些對你來說,還不能很好的體會到,你終究不是我那個次元的人,這些魔法理論,隨便聽聽就好了。既然你不用繼續看,在前面一個高速服務區,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五天時間,受教了。」李飛向Death頷首感謝,魔法理論,他還是不能很好的理解,但這五天時間,多虧了Death的幫助,他才能順利學到不少東西,接下來,便是要在實戰中檢驗。
想到實戰,李飛興奮了起來,幾天前,B級的諸葛狐輕鬆擋下X級「暮鼓」攻擊餘波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那便是魔法的力量。還有路羽遙,還有維琳娜,在魔法面前,所謂的X級變得普普通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在,他也掌握了同樣的力量,雖然只是入門,但這份力量給了李飛異常強大的信心,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把握,能夠順利的救出所有人。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進了服務區,兩台看上去相當名貴的車,加上Daeth又是白種人,立刻吸引了服務區內群眾的注意。
「我的任務完成了,先走一步。」放下李飛,Death轉身回到車上,一陣戰馬的嘶鳴,灰綠色的車沖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路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