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十九)關係
「難不成,反派登場,都只有這幾句台詞嗎?」李飛懶得回頭,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好的日子,偏偏遇到個掃興的,黑人同學,你太不會挑場合了吧?」
「你當我喜歡嗎?出來散個步都能碰上你這隻黑毛雞,呸!晦氣!」「黑刃」故意加重了「呸」字的發音。
李飛回過頭,看著一身休閑裝的「黑刃」,和他同行的,是一位紅髮的美女,李飛在「花園」里特地查過「黑血」小隊的資料,認出眼前的女人是「黑血」中的「鳳尾花」,「喲,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這隊長近水樓台先得月嘛!不錯!不錯!」
「你永遠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嗎?」「黑刃」輕蔑地笑道,「咦?你那位小女朋友呢?怎麼?還在葬魂城嗎?」
「你!」心中最痛之處受到刺激,李飛眼中燃起了火焰,「你再提一次試試!」
「喲!火氣那麼大?聽說你達到S級了?哈!還真是又快又輕鬆呢!『卵』的力量果然很強,強到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了!」「黑刃」在不停地刺激著李飛。
「你很羨慕?要不,我幫你親身體會一下?」李飛怒極反笑,他可不管是不是在白天,是不是在鬧市區,對於「黑刃」,他只想好好揍一頓。
「黑刃」輕輕拍了拍心臟的位置,做出一臉害怕的樣子,「我好怕怕哦!想和我打?來啊!大家都是S級,怕你不成?」
「李飛,別浪費時間了,我們的公主殿下肚子都餓了!『黑刃』,哼!區區一個小毛孩,在下來搞定!」一旁的「該隱」看上去有點不耐煩,而且心情很糟,難得有機會和路羽遙一起吃晚餐,結果跑出個敗興的,他很不開心。
「你又是什麼東……」「黑刃」本想叫「該隱」滾一邊去,看清了「該隱」的容貌后,臉色大變,「是你?」
「是我,『帝國』的小走狗!今天我心情還算好,不想死,還不快滾!」「該隱」怒喝道。
「帝國」?李飛驚訝地看著「黑刃」,當年葬魂城一戰後,「殺破狼」遭了黑手,「掘墓人」土崩瓦解,大部分被「織夢者」收編,也有不少害怕「織夢者」秋後算賬,出逃國外的。李飛得知這一消息后就很奇怪,「殺破狼」是死了,但身為二把手的「黑刃」還好好的,為什麼他沒有接手「掘墓人」,反而眼睜睜地看著「掘墓人」崩潰,現在他才明白,這傢伙估計早就和「帝國」搭上線準備背叛「掘墓人」了。
「哎呀,要打快打!我肚子都餓扁了!」路羽遙不耐煩的抗議聲引起了「黑刃」的注意。
「你也在?」「黑刃」永遠不會忘記路羽遙絕美的臉龐,這張看起來單純無害的臉龐,給他留下的印象比李飛還深刻,一拳轟開葬魂城外城門的畫面,「黑刃」還歷歷在目。
「李飛,你運氣好!每次身邊都有強者圍繞,我要看看,你的好運,能維持多久!」「該隱」和路羽遙在場,「黑刃」很是忌憚,尤其是兩人看上去和李飛的關係不錯,自己和李飛動手,很難不保證兩人不會插手,特別是「該隱」,「黑刃」可是了解的很,這傢伙做事完全不講規矩和章法,想做就做,不想做的時候,天塌了也無所謂。
思考再三,「黑刃」覺得沒必要傻到為了李飛,搭進自己的性命,撂下幾句狠話,便匆匆離開了。
「你認識『黑刃』?」李飛問道,聽「黑刃」和「該隱」的意思,「該隱」似乎是在與「帝國」為敵,他又和路羽遙相熟,難不成也是家族裡的高層?但維琳娜說過,家族已經全面撤離西歐了,這個「該隱」,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對「帝國」,對「黑刃」了解多少?
「算不得太熟。一個叛徒而已,『掘墓人』的『殺破狼』,就是他殺的。」「該隱」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什麼?」李飛驚出聲來,「他殺的?為什麼?」
「禮物,給『帝國』的禮物,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你對他很感興趣?」「該隱」問道。
李飛點頭道:「我和他,屬於那種第一次見面就互相看不順眼的那類,加上我是『織夢者』出身,我們的矛盾,已到樂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李飛從諸葛狐口中得知「黑血」小隊血洗天策谷的事後,他就明白,「夜翼」和「黑血」,定有一戰,生死之戰。
「那你還得加把勁了。」「該隱」用嬉笑的表情說道,但他的語氣很是認真,「我能感覺到,這個『黑刃』,用不了多久,就能進階到X級了。」
晚餐地點在「該隱」推薦的一家餐廳,路羽遙吃得很開心,和李飛還有「該隱」,聊著很沒營養,但很快樂的話題。在傍晚,路羽遙給自己耳光時,李飛似乎看到了維琳娜的影子,他看得出來,路羽遙當時是真的很生氣,他打心裡不喜歡那個樣子的路羽遙,在他眼裡,路羽遙就該和現在一樣,開開心心地大笑,講一些沒頭沒腦的話,這才符合路羽遙的性格。
「羽遙,抱歉,我不會再讓你生氣了。」李飛說得很輕,沉醉於美食香氣的路羽遙並沒聽清,她只覺得,好像有什麼話鑽進了耳朵里,或許是重要的話,或許不是,管他呢!路羽遙現在最關心的,是眼前美味的食物。
在和路羽遙聊天的空隙,「該隱」向李飛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李飛臉一紅,低頭埋進了碗里,惹得「該隱」竊笑不止。
李飛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臉紅,是「該隱」聽到了他的話,還是其他。李飛想起自己小時候,每當自己做錯事,遇到母親的目光,就是這種感覺,他不停地詢問自己,對路羽遙,他是真的單純的朋友?
下午發現路羽遙出走時,李飛是那麼緊張,難道真的只是害怕有愧於維琳娜的囑託嗎?李飛瘋狂地將食物塞進嘴裡,他在用食物的香氣轉移自己的注意,他怕在繼續胡亂想下去,在自我催眠中,會得出瘋狂的答案。
「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想啥呢?」泰晤士河邊,李飛和「該隱」慢悠悠地走著,吃飽喝足的路羽遙,趴在李飛背上,睡得很香,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都說鳥的骨頭是中空的,輕得很,看起來,羽遙的體重不算高嘛!」
「是不重。」李飛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走沉了下去,「你說什麼?」
「別緊張,這點小秘密,我有合法的來源,而且,羽遙包括維琳娜也清楚我知道這事。」「該隱」說得輕鬆,在李飛聽來,可不一般了,這個「該隱」,不僅知道路羽遙是三足金烏,還認識維琳娜,他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你到底是誰?羽遙的前男友嗎?」話說出口,「該隱」愣住了,李飛自己也愣住了,他原想問「該隱」是不是家族裡的某個核心高層,但不知怎麼的,卻問了這麼個奇葩的問題。
「該隱」「哈哈」大笑,「李飛,你,有趣,我有生以來,頭一次,一天笑這麼多回!前男友?哈哈哈!如果我說是呢?」
「你騙人。」李飛果斷否定,「你看羽遙的眼神,不像戀人,更像是家人。」這個理由,李飛說得有點沒底氣,這是他情急之下強行找來的理由,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這點,「該隱」是路羽遙的前男友也好,不是也好,與他何干?
「家人?」「該隱」挑眉道,「家人的話,沒準我是羽遙的未婚夫呢?」
「這……」李飛語塞,確實,「該隱」說得沒錯,他知道路羽遙家族的秘密,說是路羽遙的未婚夫也不奇怪。
「不對!不對!羽遙的母親曾問我要不要娶羽遙,羽遙要是有未婚夫,她母親會這樣問嗎?」李飛的反駁很有力,還有幾分宣誓主權的意味,但他挺後悔說出口的,她發覺,「該隱」像是一劑催化劑,令他對路羽遙的感情,在向一個他極不願意的方向偏移。
「看你激動的。別瞎猜了,我不是羽遙的未婚夫。」當李飛覺得自己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時,「該隱」又讓他緊張了起來,「但,你聽好,羽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要是再有第二次,類似今天的事情發生,我保證,神也救不了你!」
「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家族的高層?對『帝國』,你了解多少?」這回,李飛問得很認真,他想要一個謎底。
「家族?你是說『黑薔薇』?這倒是有些複雜了呢!你去問維琳娜或者羽遙吧!該告訴你的,相信她們一定會告訴你,至於『帝國』,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組織,遠沒有那麼簡單,你是不是以為,它的目的是為了和『花園』抗衡,甚至發動一場『清醒者』的革命?」
「錯,我告訴你,錯了,『帝國』的目的,比這個可怕的多,身為『鴉』,你肩膀上的責任,不是一般的重。G級,只有達到G級,再配合上一些你的小魔術,你才有機會!」「該隱」的話里,蘊含了太多信息,李飛思考著要如何細問,卻見「該隱」跳進了車流中,輕盈地在一輛輛飛速行駛的車頂上跳躍,很快消失在遠處。
「李飛,我們到了?」路羽遙睡眼朦朧地問道。
李飛無奈地柔聲道:「還沒呢!你繼續睡吧!」
「哦,『該隱』呢?怎麼好像不見了?」
「他跑了,羽遙,那傢伙,到底是誰?」
「秘密!」
午夜十分,李飛背著路羽遙,悄悄飛進酒店客房,諸葛狐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司馬律明守在電腦屏幕前,眼睛一動不動,「回來了?」
「回來了。你不休息嗎?」李飛問道。
「總要有人看著。」司馬律明很乾脆地答道,「臭狐狸盯了一晚,我給他偷偷下了點安眠藥,論熬夜,他哪裡是我對手。」
李飛輕手輕腳地將路羽遙放到床鋪上,又回到電腦屏幕前,「你也去休息吧!論熬夜,你不是我對手!」夜晚,是李飛的主場,黑暗是他最好的補給。
司馬律明扶了扶眼鏡,「我再看一會。」
「沒發現,不甘心?」李飛了解司馬律明,要是有發現,司馬律明肯定去睡覺了。
司馬律明打了個哈欠,「這群蝙蝠,白天不睡覺,晚上還精神的很,到處亂晃,但就是沒有我們想要的線索!要不,我們明天去大街上,看到一個蝙蝠類能力的『清醒者』就揍一個?沒準瞎貓碰上死耗子,能引出那個『吸血鬼』組織的人。」
「是個好主意!所以我覺得,你該去睡覺了!不然明天挨揍的,沒準是你!」
李飛坐在椅子上,一雙腳不安地抖動著,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不斷敲擊著扶手,發出煩躁的「嗒嗒」聲。
路羽遙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拿著電視遙控器,電視機里,各個頻道在瘋狂地切換。
電腦前,諸葛狐和司馬律明對著屏幕指指點點,時不時用筆在本子上做著記錄。「又白乾了!」司馬律明一把撕下好幾頁筆記,揉成一團,隨意地往牆角一扔。
路羽遙瞄了瞄牆角孤零零的紙團,手指一揮,紙團在金色的火焰中燃燒了起來,最後連灰都不剩,路羽遙最近全靠這個消磨自己過剩的精力,她明白,現在不是到處玩的時候,安靜地呆在房間里,才是自己最應該做的,也多虧了路羽遙在,他們的房間才沒有被紙團所淹沒。
一個月,他們在酒店客房裡呆了整整一個月,監視的對象換了三四批,但那個「吸血鬼」組織,隱藏的太深了,那些落單的蝙蝠類「清醒者」,沒有一個能成為他們的指路燈,在監視期間,還有好幾個監視對象死在亂斗中,可自從他們來到倫敦后,那個神秘的「吸血鬼」組織,卻人間蒸發,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敲擊扶手的食指停了下來,拳頭用力錘在扶手上,「太久了,拖的太久了!不能再繼續了,如果一直耗下去,我們遲早會暴露在『帝國』的視線中,不能拿大夥的性命做賭注!」李飛離開了座椅,走到電腦前,按下了電源鍵,電腦屏幕黑了下去,「羽遙,把浮遊炮收回來吧!有必要採取點特殊手段了!」冰冷的語氣,爬蟲類那陰森的瞳孔,一個月的時間,消耗掉了李飛所有的耐性,現在,是該採取極端點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