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七十四）破局
「嘖！太難看了！應該拍下來，發到網上給大家看看，我們這位滿世界大鬧的『黑鴉』，是有多狼狽！」身體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神光」在李飛身上，瘋狂宣洩著自己的能量，「波塞冬」則化作一道水牆，擋在了「鐵齶」身前。
光芒持續了一分多鐘，「神光」才滿意地停下了自己狂暴的能量，她不認為有誰在享受了她的一分鐘特殊服務后，還能活下來。
「不對勁！」光芒消失，「神光」看清了手上抓著的人，卻發現李飛身上受損的，只有焦黑、殘破的衣服，而在李飛暴露在外的皮膚上，看不出有半點不妥之處。
「神光」退開了兩步，想要再次對李飛進行折磨，但地上的李飛猛跳起來，黑色的爪子抓在了「神光」的腦袋上，「還是請你去休息休息吧！挨電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啊！」
「波塞冬」的三叉戟刺來，打算從李飛手裡救下「神光」，可李飛的速度比「波塞冬」要快，他拖著「神光」的腦袋，高高跳起，躲過了「波塞冬」的攻擊，在落地時，加了一把勁，將「神光」的頭，猛敲在了地板上。
能夠抵擋住S級「清醒者」一擊的地板，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神光」的腦袋和地板協力發出「咚」的一聲，當場流出鼻血，昏迷過去。幸好，船舷的高度有限，要是換了空曠地，李飛又能飛的話，這一下，「神光」腦袋開花是沒跑的了。
「好小子！夠狠！」「波塞冬」用三叉戟連續突刺，但密集的攻擊無一能命中李飛。
穿行在三叉戟的殘影中，李飛一點點向「波塞冬」靠近，「彼此彼此！你們要我的命，我可是手下留情了！電能力者，討厭的對手呢！」
在遭受了多次刺麻感的折磨后，李飛想起了小時候淘氣玩插座挨電的感覺，和這刺麻感簡直沒差，他也知道了「神光」的能力正是電。
在「神光」對自己使用電刑時，李飛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想，他學會龍爪后，那一身的鱗片救了他一命，這些鱗片將「神光」釋放的電流吸了個精光，讓李飛脫離了險境。當然，代價也不是沒有，但殘餘一半魔力和一條命比起來，這筆買賣很划算啊！
「又欠了維琳娜一條命啊！」自己的龍爪是維琳娜教的，救命的恩情自然又要算在維琳娜頭上，這情越欠越多，李飛都做好賣身給黑薔薇家的準備了。
躲過三叉戟的一次攻擊，李飛腳下一滑，貼到了「波塞冬」身前，黑色的龍爪，狠狠地掃了上去。
「波塞冬」沒有躲閃，沒有防禦，他大概也知道，在這個距離，自己做不了什麼了，可就是「波塞冬」的不抵抗，讓李飛警覺起來，他很確定，自己看到「波塞冬」，在笑？
爪子沒意外地命中了，「波塞冬」的衣服上，剌出了五道又粗又長的口子，口子里卻沒有血的顏色。
李飛呆住了，他肯定自己命中了「波塞冬」，這個距離，是不可能有失手的情況發生的，而且，他的爪尖也明明感受到了「波塞冬」的體溫，可他就是沒看到「波塞冬」有流血。
就在李飛呆住的時候，「波塞冬」卻沒有和李飛客氣。兩柄三叉戟由兩側，用力向中間一夾，穿透了李飛的身體。
「戰鬥中分神，實在不是好習慣啊！」「波塞冬」得意地看著李飛獃滯的表情，但這個表情立馬又複製到了「波塞冬」的臉上，同樣沒有四濺的鮮紅，李飛身體被刺穿，卻還是獃滯在那裡，沒一點聲音。
臉龐和身體變得模糊，三叉戟上，李飛的身體散成了黑霧。
「看來，你傷不了我啊？」「波塞冬」的身後，李飛從影子里擠了出來，一爪子拍在「波塞冬」的腦袋上，但他的爪子沒能拍碎「波塞冬」的腦袋，而是直接穿了過去，溫暖的體溫一下降低到了冰涼。
「波塞冬」的腦袋在李飛碰觸的剎那，變成了暗藍色，李飛的爪子就這麼穿了過去，在暗藍色的圓球上，拍出一圈圈的漣漪。
「名副其實的水人呢！」這是李飛預料到的結果，道理很簡單，「波塞冬」就是一個「水人」，他的身體，是完全由水構成的，李飛拍得再凶再狠，也是打在水裡，白白浪費自己的氣力。
「我傷不了你，可你也傷不了我！問題是，你有時間和精力跟我耗下去嗎？」大家都是S級，比拼消耗的話，「波塞冬」相信，在打了那一針后，自己一定能比李飛堅持的更久，而且，李飛還要為他在船頭甲板上的夥伴們擔心，自己則是了無牽挂，輕鬆得很。
「你這有點耍賴皮了啊！」李飛嘲弄道，「波塞冬」的輕鬆，使他莫名的火大，這傢伙不是很自信自己的能力嗎？不就是「水人」嗎？李飛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傢伙。
「『波塞冬』是吧？你的能力是挺有意思的，不過，你說的對，我沒時間和你浪費了，你說我傷不了你？那麼，我們就來試試看吧？」
「試試？你能怎麼試？我全身都是水，在海上，在潮濕的空氣里，我能盡情地得到補充，你沒有勝算的！」李飛揮動著爪子拍向了「波塞冬」，「波塞冬」直接張開了雙臂，連象徵性的抵抗都懶得做，可是，在挨了李飛這一抓后，「波塞冬」的自信蕩然無存了。
「啊！你……你……你……你怎麼做到的？」虛脫的感覺涌了上來，「波塞冬」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少掉了一部分，精神和氣力也隨著那一部分有所減少。
一擊得逞，李飛不停歇地發動起了攻擊，「波塞冬」不敢在輕視李飛的爪子，狼狽地在火焰的牢籠里逃竄。
「喲！想躲了？你的自信呢？」李飛擺弄著自己的爪子，上面黑色的火焰歡快地舞動著，「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能力，不止是『暗』啊！。水能滅火，但，火也能蒸發掉水！」
傳承自三足金烏的太陽之焰，其溫度足以蒸發掉地球上任何的液體，加上黑暗的吞噬屬性，有了這種黑暗之火做屠刀，「波塞冬」就是一隻待宰的小羊羔了！
被逼退到船舷末端，身後就是同樣熾熱的火牆，「波塞冬」看上去已無退路，但他在李飛的爪子落下前，找到了一條逃生的通道。
硬吃下李飛的一爪，「波塞冬」感覺自己整個都要消失了，身體崩塌成了一灘暗藍色的水，在地板上極速流動著。
「你這是要去哪？」李飛打了個響指，一個微縮型的火焰牢籠出現在了地板上，正好圍住了被「波塞冬」破開的小洞，最後的生路被阻斷，地上的水匯聚成了「波塞冬」。
站在李飛面前，「波塞冬」徹底放棄了抵抗，李飛的爪子重重地拍了下來……這次，傷痕帶血。
五架黑色的飛行器在空中吐出十條火舌，交織成了密集的火力網。在地上看去，子彈密密麻麻的，根本找不到一點空隙。但就在這看似密不透風的彈幕中，一個身影卻在其中靈活地穿梭著，每次看上去子彈好像都已經射到了那個人影，可偏偏那人影就是沒事，在槍林彈雨中朝飛行器極速地飛去。
又是一梭子子彈射來，凱瑟琳在空中一個翻轉，避開了子彈，可就在她翻轉的方向，兩台飛行器早已在等候，四條火舌噴出，封死了凱瑟琳的道路。
「凱瑟琳！」諸葛狐在船首的甲板上看得心驚肉跳，全身上下泡在了冷汗里，眼看凱瑟琳就要撞到子彈上，諸葛狐不由的驚呼起來。
雙翼收攏，凱瑟琳在空中強行剎車，向下自由落體，險險地躲過了封鎖，諸葛狐鬆了一口氣，寒氣在他的手上發出淡藍色的光芒，他很幫想空中的凱瑟琳，但在這密集的彈幕網中，他不敢動手，他怕自己的攻擊反而會壓縮掉凱瑟琳本就不多的行動空間。
萬幸的是，目前看來，凱瑟琳在空中的舞蹈還是遊刃有餘的，只是在甲板上干著急的滋味讓諸葛狐不太好受，他能做的，只有不斷製造出冰盾，幫助這艘可憐的遊艇抵擋來自空中的一次次傷害。
受制於有限的視力，甲板上的諸葛狐其實並沒有看到，在空中的凱瑟琳，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好。她的衣服上，滿是子彈擦出的破洞，有的地方還能看到血紅的傷痕。而諸葛狐最應該慶幸的，是他沒有看到凱瑟琳的臉，不然，他怕是要連做好幾天的噩夢。
飛行器在空中變換著陣型，將凱瑟琳包圍在中央，十條火舌齊射，凱瑟琳被逼進了死胡同里。
沒有急於閃躲，凱瑟琳在子彈射向自己的短短几秒鐘時間裡，判斷齣子彈的速度和方向，為自己找到了一條逃生通道，俯身穿過左側的兩道彈幕，凱瑟琳間不容髮地擦過另外四台飛行器的攻擊，子彈沒能直接命中她，但擦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還是令凱瑟琳抽了一口涼氣，而在整個過程中，凱瑟琳始終緊閉雙眼。
封閉掉自己的視力，在如此密集的彈幕中穿行，哪怕是路羽遙也不會去嘗試，但凱瑟琳敢！失去視力后，她「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更加清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飛行器、子彈，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地展現在她的腦海中，縱使是一道被掩埋的小小的缺口，在這個不用眼睛去「看」的世界里，也會暴露無遺。
這個世界，正是凱瑟琳的父系血脈所賜予的，屬於黑夜，屬於蝙蝠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眼睛是多餘的，他們自帶的生物雷達，能夠將周圍的一切都清晰得刻入腦海之中，使他們「看」得比平時更加清楚明了。
咸澀的海風刺痛了凱瑟琳的傷口，也使她的腦子更加清醒，抓住了五台飛行器改變陣型時的一個小縫隙，凱瑟琳衝出了包圍圈，五台飛行器丟失了鎖定的目標，一下四散飛開，試圖重新形成包圍圈。
「這次，可沒那麼容易了！」巨大的冰錐射了上來，打在飛行器一側的機翼下方，在防護層上激起一圈圈的漣漪，冰錐的攻擊沒能傷到飛行器，但諸葛狐沒有停手，仍在不斷地發起攻擊，他的目的並不是要對飛行器造成傷害，在他不間斷的攻擊下，高速飛行中的飛行器搖晃的幅度慢慢大了起來。
「走你！」用力射出一枚大了數倍的冰錐，狠狠打在飛行器上，飛行器終於失去了平衡，在空中翻滾了兩圈，在包圍圈形成之前，一頭撞上了另一台飛行器。
兩台飛行器撞在一塊，防護層之間發生了強烈的互斥反應，淡金色的電流勾畫出了橢圓的防護層輪廓，兩個橢圓交融在了一起，電流一下泄露了出來，防護層成為了阻礙，電流在裡面「噼啪」作響，電光猶如藤蔓攀附上了兩台飛行器。在電流不間斷的撫摸下，飛行器冒起火花，中央的位置發生了一次不大的爆炸，使兩台飛行器完全失去了動力，拖著尾煙，搖搖晃晃地撞進了海里。
「行得通！」興奮的諸葛狐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但他很快發現，這些飛行器，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容易對付。在同伴吃了一次癟后，剩下的三隻黑三角學聰明了，諸葛狐射上來的冰錐，它們不再硬抗下來，而是翻轉躲避，哪怕是被命中了一次，也會重新調整平衡，以免落得和同伴一個下場。
「操作這些傢伙的飛行員有沒有那麼厲害？」諸葛狐試著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去破壞飛行器的平衡，但均被一一化解，他不由地佩服起裡頭的飛行員來，當然，也存在這些三角形地黑鳥，根本是遠程遙控的無人機的可能性。
再三攻擊不見成效，諸葛狐不得不無奈放棄，他在甲板上幫不到天空中的凱瑟琳了，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遊艇，不被飛行器的子彈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