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一百一十四)賭
「什麼?」「尼德霍格」三人驚呼起來,聲勢不亞於溫妮薩的咆哮。
看著「尼德霍格」極度懷疑人生的神情,溫妮薩調皮地笑了笑,「看你們嚇的。不過,很可惜,我說的,是實話。」
溫妮薩意外的是,讓「尼德霍格」懷疑人生的似乎並不是家族暗地裡藏了這麼多的強者……
「我……我是不是……幻覺了各位?」「影爪」張著嘴,斷斷續續地問道。
「綺雪」和「路障」瘋狂地搖了搖頭。
「你們幹嘛?見鬼了?」溫妮薩疑惑地問道。
「影爪」做了個深呼吸,鼓起出生到現在,儲備的所有勇氣說道:「那個,風姐,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笑啊!而且笑起來真好看!一點不輸大姐頭!」
溫妮薩愣了有兩秒,淘氣的鮮紅跟著在她臉上呆了兩秒,鮮紅褪去,溫妮薩地臉冷了下來,白了「影爪」一眼,「就你嘴貧!少廢話,說正事了!你們想不想和廣場上那群傢伙一樣強?」
「尼德霍格」三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哪怕是用生命做代價?」溫妮薩收起了罕見的笑容。
「生命?反正已經用過一次了,不在乎再來一次,難不成變強了,第二就會掛掉?」「影爪」開玩笑道。
「不是沒有可能。」溫妮薩平靜地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我能做的,是給你們一次賭博的機會,一次豪賭,贏了,你們將成為不輸給廣場上那群人的強者,要是輸了,代價只有一個,你們的命。」
沉默又一次光臨到小小的房間,猶豫、迷茫、彷徨,「尼德霍格」三人凝固在原地,每個人心裡都在艱難地掙扎,他們不是狂人和瘋子,接受「天使」的特殊治療,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在治療前,他們就很清楚會有怎樣的副作用,這是他們的選擇,可這回不同……
聽溫妮薩的意思,他們即使願意押上性命,但依然不能確定結果,萬一出了事,一條命可就是白搭了,特別是「綺雪」,她不是從「眼鏡蛇」時期就跟著維琳娜的,作為一個後來者,她在隊伍里表現的足夠好了,在內華達沙漠里,要不是她拼了命,「尼德霍格」有沒有機會得到Death偶然的援助還要兩說,「天使」提出特殊治療時,「綺雪」也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拿命去豪賭一把,這讓她萌生了些許退意。
「說實話,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是不同意你們賭這一把的。」溫妮薩喝了一口水,臉色舒緩了不少,「但又因為大家是朋友,大小姐和我,一直把你們看成自己人,真正的自己人,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們能鼓起勇氣賭一把。你們現在可能覺得,家族暗地裡有那麼多高手,一定在醞釀計劃反攻『帝國』了吧?錯了,實際上,這場戰鬥,我們已經輸了,輸的很徹底。」
溫妮薩再次說出驚人之語,但沒人打斷她,「尼德霍格」三人站在房間里,默默地聽著,他們知道,溫妮薩接下來的話,事關重大,是只能給自己人知道的秘密。
起身看了看窗外,廣場上一片火熱,人們在為下午的行動準備著,溫妮薩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憂傷,隨即又堅定下來。
「廣場上的人,包括世界上其他地方的,能看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怕是沒幾個了,我真的不想你們成為其中之一,但沒辦法,大小姐找不到更多值得信任的人手了,她真的很需要你們的幫助。要是有的選,她寧可你們在病床上當幾年的植物人,可沒辦法,連『公爵』大人都沒想到,『帝國』敢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這場豪賭,是一次機會,要是你們贏了,至少在往生林這裡,我們能夠扳回一局,而且,你們在林子里活下來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時間不多,我給你們兩個小時考慮吧!當我求你們,幫大小姐一把。」溫妮薩說到後面,情緒激動起來,眼角流下了淚水。她起身向「尼德霍格」三人鞠了個躬,便要離開房間。
「等等。」「影爪」叫住了溫妮薩,「事情真的那麼糟糕?」
溫妮薩點了點頭,「只會比我說得更糟。」
「明白了。」「影爪」深吸一口氣,「反正我未來的日子大概不會活得太舒服了,就當發揮餘熱吧!我願意賭一把,大姐頭救了我們那麼多次,我就賭一條命,算起來,還是有賺呢!」
「路障」愁眉苦臉地說道:「其實呢!我是不想賭的,賭博不是好行為,可沒辦法,現在代理隊長是這傢伙,他說要賭,那我只好跟了。」
「我有個問題。」「綺雪」問道,「要是不賭,在林子里,我們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大?」
「基本等於零。」溫妮薩背對眾人說道,「你們要選擇離開的話,我可以馬上安排運輸機送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行了,我沒問題了,反正隊伍的行動由隊長安排,他要賭就賭吧!大不了,我做鬼纏著他!」「綺雪」輕快地說道。
「影爪」興奮道:「哎,有這麼個漂亮的女鬼跟著,我倒是不虧了。溫妮薩大人,來吧!『尼德霍格』準備好大幹一場了!」
「你們可別後悔!」溫妮薩轉身,掏出三個精美的水晶瓶,每個瓶子里都裝了一點泛黑的紅色液體,「賭的方法很簡單,一人一瓶,喝下去,只要撐過去沒死,你們將來絕對有機會衝擊G級,而且,『天使』大人的治療,帶來的副作用也將消除。可……萬一沒撐過去,那我只好提前說對不起了。」
「風姐,能不能問問,這瓶子裡頭的,是啥?」「影爪」拿起一個瓶子晃了晃,裡頭的液體相當黏稠,泛著的黑色,偶爾會淡化成白色。
溫妮薩說道:「秘密。抱歉,這個秘密,我能告訴你們的只有……瓶子里的東西,就算用全世界的黃金和珍寶來換,都不夠,它是無數帝王夢寐以求的東西。」
「難不成是不死葯?」「路障」隨口玩笑道。
「不死葯?」溫妮薩拿起一個瓶子,盯著裡頭奇特的液體道,「哪怕是不死葯,價值也不足它的千萬分之一。和它比起來,不死葯,就是白開水。」
「有沒有你說的這麼牛啊?」「影爪」打開了手中水晶瓶的蓋子,一股火熱,腥臭的味道一下噴出來,逼得眾人捂住了鼻子,「咦,好濃烈的腥味,不管了,先干為敬!」
捏著鼻子,「影爪」仰頭一口喝光了瓶中的液體,頓時,強大熾熱的能量在他的胃裡洪水般泛濫起來,衝擊著他身體的各個地方,在極度的痛苦和慘叫中,「影爪」的身體極度扭曲地昏厥在房間里。
乾燥的沙漠里,沒有一絲的涼風,炎熱的陽光穿透了天空中詭異的灰雲,照在黃色的死地上。倉庫的門緩緩打開,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集結在門口,嚴陣以待。警報響了起來,士兵們快速分退到倉庫兩側,排成兩列,像是在等待著尊貴的訪客到來。
黑洞洞的倉庫里,亮起了紅色的爆閃燈,沉重的引擎嘶吼著,一輛巨大的牽引車慢慢駛出了倉庫,在它身後,拖著一輛比它還要大兩倍的半挂車,車上裝載著一團用迷彩帆布遮蓋的貨物。
車子駛出倉庫,停了下來,幾名軍官繞著這頭巨獸檢查了一圈,向駕駛員點了點頭,坐進了牽引車前的兩輛吉普車裡。等吉普車發動,巨獸跟著動了起來,在它的身後,還跟著數輛的軍用卡車,龐大的車隊形同游蛇,穿梭在一座座的倉庫之間,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終於逃出迷宮,離開了51區的大門,駛入茫茫的沙海里。
在車隊的末尾,跟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李飛坐在車內,看著前方浩浩蕩蕩的車隊,嘀咕道:「一次測試,犯得著那麼大陣仗嗎?」
洛森嚴肅道:「這可是51區的寶貝,小心點總是好的!」
「但你不怕那些狗仔和其他人拍到嗎?」諸葛狐看了一眼車窗,遠處的沙丘上,有一點不自然的亮光,不出意外,大概是某個大倍率的攝像頭。
「讓他們拍去!反正我們測試的是飛行器,這不就是51區的職責嗎?」洛森也注意到了遠處的偷窺者,但他並不在意,半挂車上裝載的正是黑鰩,作為一款新式的戰機,在51區進行測試,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反正51區對外宣稱的作用就是鼓搗這些鐵鳥,而藏在黑鰩里的另一個主角——雅典娜,那群業餘的傢伙,能發現才怪。
「洛森將軍,我很好奇,現在全美都在禁飛,你們51區是怎麼得到飛行許可的?能不能分享一下?不能飛行,對我們來說,可是件很頭疼的事,好多測試都無法進行了。」在洛森說出要進行實機飛行測試后,司馬律明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按理來說,全美禁飛,51區應該也不例外,可看起來,他們的新飛機測試一直都在照常進行,還有在海上襲擊「夜翼」的黑鰩,也是從美洲起飛的,似乎,「帝國」有辦法不受限制,在灰雲里自由的飛行,要是能挖到點有用的信息,今後的行動,尤其是撤退,將會輕鬆不少。
洛森沒想到司馬律明會提出這個問題,為難地說道:「這個……我們也只能在內華達沙漠的範圍內飛行而已,要問怎麼做到的,那你們得去問問『帝國』的朋友們了,具體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我不是很清楚,總之,就是有了『帝國』的保證,我們才敢飛行,至於他們怎麼做到的,他們死活都不肯說。」
「看來我們的朋友還是有所保留啊!和『花園』一樣!」司馬律明故意擺出不爽的態度,「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們!對了,洛森將軍,你知不知道,網上可是有人拍到,你的寶貝,成群結隊地出現在太平洋的上空。」
「這件事啊?我知道,是我經過批准的。」洛森爽快地承認道。
「哦?把尚在研究階段,還是重要的收尾階段的新式戰機派出去,飛到千裡外的太平洋上進行實彈攻擊,洛森將軍,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凱瑟琳陰陽怪氣地說道。
面對凱瑟琳譏諷式的質問,洛森泰然道:「布德沃女士,你該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該不該做,而是要如何去做!『黑鰩』計劃,是我們和『帝國』合作才得以順利進行的,很多核心技術,都是『帝國』提供的。如無朋友們的一點小小要求,我們都無法滿足,那還如何合作下去?還有,現在,全美禁飛,難得有長距離測試的機會,怎麼能錯過?我想,您和上頭都不想看到,我們的新武器,在執行環球行動的時候,飛到一半掉下來吧?」
凱瑟琳悠哉道:「那是自然!上頭每年劃撥了那麼多經費,可不想換來一個娛樂用的玩具,51區是你的地盤,你要怎麼做,自然是你說得算,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洛森將軍,傳聞是一回事,真相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實驗室和戰場,還請您好好把握一下尺度,別玩得過火了。還有『花園』雖然目前勢弱,但他們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忽視的,我的這幾位朋友,教過我一句東方的古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花園』徹底完蛋前,我們還是有必要和他們保持相對友好的態度,明白嗎?」
「這是上頭的意思?」洛森的眼睛轉了轉,斜瞄著凱瑟琳。
「是誰的意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花園』一家獨大,我們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制衡,沒人想再回到過去的狀態,平衡,洛森將軍,平衡!我們夾在中間,平衡才是我們需要排在第一位的。」洛森陷入了沉思,凱瑟琳相信自己的敲打,或多或少,還是能起到作用的,洛森是聰明人,他不會不明白,自己該站在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