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十九）劍
司馬律明看著照片里，澤羅手中造型奇異的紅劍，「就是這把劍？據芬洛斯所說，這把劍似乎不是這個次元的東西，是血族的產物，能讓一個沒有『清醒者』能量波動的普通人，擁有比黑騎士芬洛斯還強的戰鬥力……這劍怕是來頭不小啊！」
「怎麼？大人對那劍有興趣？要不要想個法子弄過來？」「白夫人」雙手搭在司馬律明肩頭，貼著司馬律明的耳朵說道。
司馬律明站了起來，走向房門，冷冷地說道：「不用了，別忘了，這些魔法次元的神兵利器，大多都是會認主的，不懂的認主的方法，再強的武器到了手裡，也不過是一個裝飾品罷了！還有，你不用費心靠近我，我和你們一樣，都只是一顆棋子，想通過我接近那位大人，還是免了！」
「大人太謙虛了，你家鄉好像有詞叫妄自菲薄？大人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魅力。」「白夫人」慵懶地趴在沙發上，嫵媚地望著司馬律明。
司馬律明拉開房門，說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你的想法，我也能猜到幾分，但很抱歉，我說的是實話，那位大人不主動聯繫我，我也找不到他！『白夫人』，你還是不要費神了。」
「砰！」司馬律明離開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趴在沙發上的「白夫人」嘴角微微抽動，嫵媚的臉陰沉了下來。
「嘿嘿！吃癟了？我早說了，他不吃這套的！」房門打開，「南瓜傑克」笑嘻嘻地躥了進來。
「滾！」「白夫人」坐直身子，將一肚子的鬱悶都匯聚在了一個字上。
「嘻嘻嘻，老大，你心情不好，也別發泄在我身上啊！至少，他沒說錯，他和我們一樣，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南瓜傑克」用兩根手指叼起桌上的一顆糖，仰著頭，將糖放進自己的嘴中。
「不愧是『南瓜傑克』，腦子都是南瓜做的！所以，我才一直講，你不適合當隊長！」「白夫人」不客氣地譏笑道。
「南瓜傑克」轉了轉他圓滾滾的腦袋，問道：「怎麼說？」
「白夫人」說道：「你以為，他真的僅僅只是一顆棋子？假設他只是一顆棋子，那位大人，有必要為他做到這一步嗎？有必要為了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費那麼大力氣？」
「南瓜傑克」思考片刻，笑道：「要是按你的意思，嘻嘻嘻，這事情可就好玩了！」
「好玩的事？好玩的事恐怕還在後頭呢！我要的資料找到沒？」「白夫人」問道。
「當然！不然大晚上的，我來這裡幹嘛？」「南瓜傑克」說道。
「白夫人」命令道：「給我！」
「喲！剛剛不知道是誰叫我滾蛋呢！」「南瓜傑克」委屈地說道。
「你給不給？」「白夫人」散發出幽冷的氣息，房間的窗戶，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南瓜傑克」身怕「白夫人」真的發飆，忙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兩張摺疊好的紙，老老實實地遞給「白夫人」。
「白夫人」將兩張紙打開，重疊著放到桌上，「這事兒，有其他人知道嗎？」
「南瓜傑克」將右手按在胸前，心臟處，莊重道：「我對星起誓，這是事，別說其他人，就是『弗蘭肯』都不知道！」
「很好！事關重大，這件事，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白夫人」警告道。
「南瓜傑克」為難道：「恐怕有難度，現在，各地已經有了不少的傳聞，落到那位大人的耳中，是早晚的事，說不定，那位大人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畢竟他們可是……」
「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白夫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照片上，「澤羅，血劍瑪麗，我會很期待明天的！」
房間里，沒有一絲光亮，司馬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凝視著城市，喃喃自語道：「李飛，又見面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輕到幾乎聽不見的低吼在司馬律明身後響起，一個巨大的陰影隱藏在黑暗中，血紅色的半圓形眼睛，和司馬律明凝視著同一個方向，司馬律明的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的左眼眼白完全染成了黑色，血紅色的眼珠中，一條條黑線蛛網般地輻射出來，如同一條條鎖鏈，鎖著中央一個奇異的黑色標記。
澤羅一如往常地靠坐在空蕩蕩的窗沿上，看著遠方的月亮，抱怨道：「真是的，明天又有的忙活了，來這裡幾天，就沒有停歇過！難不成，讓李飛那張烏鴉嘴說中了，我就這麼倒霉？」
「李飛，你還在？我還以為你出去巡邏了。」羅羽來到天台，看見李飛正站在天台中央，抬頭看著夜空。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天台上來幹嘛？」李飛問道。
羅羽道：「底下太悶了，上來透透氣，你呢？還沒到中秋節，就在賞月了？」
「你不覺得，今晚的月亮特別漂亮嗎？」李飛抬著頭說道，只是羅羽怎麼聽，都聽不出李飛有賞月的興緻。
「是，很久沒看過這麼大，這麼圓，這麼亮的月亮了。」羅羽附和道，但話鋒當即一轉，「李飛，你有事？」
「漂亮的，未必就是正確的，等天亮了，就能見分曉了。」李飛說得話，羅羽聽得是雲里霧裡，完全摸不著頭腦。
「算了，我出去了，你別太晚睡了。」李飛拍了拍一臉迷茫的羅羽的肩膀，張開雙翼，飛進了城市的夜幕中。
夏末秋初，清晨已有了些許涼意，澤羅坐在火堆旁，享用著簡單的早餐，幾個小孩子圍坐在他身邊，期待地看著他，澤羅熬不過小朋友們火熱的目光，一口吃掉手中的肉塊，為他們講起故事。來到這座城市，和這裡的人混熟了的澤羅，每天閑暇時分，幾乎都在干這事。
做為一名旅行者，澤羅的腦子裡裝了很多很多，自己親身經歷的，或是旅途中聽來的奇聞異事。他說，小孩子們圍著聽，成年人則站在一旁觀看，偶爾也會有感興趣的成年人參與進來，詢問澤羅口中，似真似假的故事裡的事情。
以往，澤羅往往能說上老半天，為這些精神娛樂貧乏的人們帶來少許的歡樂，但這次，他的第一個故事才說了一半，就草草結束了。
李飛沒有預兆地落了下來，所有人立刻失去了對澤羅的興趣，一個個跪在地上，迎接著他們的守護神。
李飛彷彿沒有看到其他人，直接走到澤羅跟前，用不容反對的語氣命令道：「跟我走！」
澤羅滿懷歉意地朝周圍的小孩們笑了笑，「帶路。」
澤羅說得真誠，但李飛可不打算給澤羅面子，嘴上說是讓澤羅跟著自己走，但自己卻張開翅膀，一溜煙躥出老遠，澤羅很是無奈，只好邁開雙腳，大步奔跑著，追著前方已是一顆黑點的李飛，不過，李飛實際上也不想太過為難澤羅，飛了大概兩條街，便落了下來，等著澤羅跟上來。
李飛沒等多久，澤羅就跟上了他，「單憑雙腿，居然沒有跟丟，狂奔了兩條街，也不見氣喘，澤羅，你的小技巧很厲害啊！」李飛由衷地稱讚道，「不懂有沒有機會，把你的那位生死之交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行啊！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介紹你們認識，你讓我安心待在這座城市裡。」澤羅提出了一個似乎很不錯的建議。
「這件事，免談！」不料，李飛卻一口拒絕了澤羅的提議，「你待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心！你必須離開！」
「我要是說不呢？你是又要來硬的嘍？」澤羅召喚出了自己的那把劍。
「是又如何？」李飛不甘示弱，黑色的火焰在黑爪上熊熊燃燒。
「那就讓我們繼續昨天的戰鬥！看我怎麼把你這個『神』，打下神壇！」澤羅左腳在前，右腳在後，踮起腳尖，用力一點，化為一道帶著血紅箭頭的黑箭，射向李飛，眨眼間就來到李飛面前，揮出一記橫斬。
李飛沒有正面迎擊，而是張開雙翼，飛了起來，躲過了澤羅的斬擊，奇怪的是，佔據了制空權的李飛，沒有向澤羅發動攻擊，卻是沿著街道飛向遠處。
「這附近有人，我不想波及無辜，你若是有膽量一戰，就隨我來！」李飛飛遠，澤羅的腦海中卻響起李飛的聲音。
「怕波及無辜嗎？」澤羅看了看周圍，發現幾棟建築物里，確實有人正好奇地窺探著他，「這李飛，倒是很關心弱者，成全他就是了。」
稍微助跑一段，澤羅沿著一棟建築的外牆跑了上去，來到天台上，藉助天台上寬闊的視野，很快找到了停滯在半空中等待他的李飛。退到天台入口，澤羅收起劍，向李飛的方向狂奔起來，跑到天台邊緣，奮力一跳，平穩地落到了隔一棟壁建築的天台上。
一落地，澤羅不做停歇，立馬又奔向了天台的邊緣，再次跳躍到另一棟建築物的樓頂。澤羅就這樣反覆著，完全無視了兩棟建築物直接的間隙，也虧得李飛選擇的這塊地區，附近都是差不多高的平頂房，這讓澤羅省去了相當多的麻煩。
見澤羅迅速靠近自己，李飛也不做等待，直接飛向了目的地，反正澤羅只要跟著他的方向跑，一定不會錯過他所選擇地方。
跑跳過大半個街區的樓頂，澤羅大老遠地就看見李飛站在地上等著他。由一個房頂跳下，澤羅雙腳落在了布滿裂縫和一簇簇雜草的水泥地上。
「跑了那麼久，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李飛好心提議道，他是想趕走澤羅，但澤羅終究不是真正的敵人，因此，他要正大光明地打贏澤羅，而不是趁著澤羅體力不支，撿一個便宜。
澤羅伸了個懶腰，做了一個深呼吸，「空氣不錯！你很會選地方嘛！這附近空空如也，你是想利用空中壓制？」
李飛選的，是一個位於城郊的大廣場，廣場上空蕩蕩的，僅有的凸起物，就是一個只剩下一個約二十來米高底座，置於一個噴泉中的雕像。
澤羅隨意的一句話，讓李飛犯了難，他倒不是故意找了這麼個空曠地，只是這裡沒有人，空間又夠大，不怕兩個人鬧得太狠，傷及無辜，不想，自己卻忘了澤羅不會飛這件事。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李飛提議道，城裡還有不少地方，可以讓他們來一場公平的較量。
「不必了。」澤羅淡然一笑，「這裡就挺好，你會飛，是你的能力，我不會飛，是我能力不足，沒必要將就我，再說了，會飛，就一定能贏嗎？」
紅與黑的寒光劇烈地碰撞在一起，每碰撞一次，都會迸發出一朵朵黑色的火花，飄散在空氣中。
「能用爪子硬接下我的劍，不愧是『鴉』啊！」劍與爪又一次猛烈地碰撞，澤羅盯著李飛的雙眼，笑得一臉輕鬆。
李飛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心中無名的火大，右爪用力一拉，在澤羅的劍刃上重重地擦過，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劍刃上跳躍出金紅色的火花，參雜在黑色的花瓣中，很是刺眼，「我倒要看看，你這把傳的神乎其神的怪劍究竟有多厲害，等我弄斷了它，看你還笑的出來不？」稍一分開，李飛立馬又貼了上去，爪子不留餘力地拍打在澤羅的劍上。
對於李飛將攻擊的重心轉移到自己的劍上，澤羅看起來毫不在意，一面單手持劍抵擋李飛的攻擊，一面不慌不忙地後退，臉色則依然保持著那讓李飛極度不爽的親切的笑容，「想破壞我的劍嗎？你是X級沒錯，可你也知道，這把劍是『神器』，要是讓你拍幾下就壞了，這『神器』的名號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你說是神器就是神器嗎？」「叮！」李飛用上了「龍爪」的一擊，在澤羅的劍上，彈奏出一聲悅耳的脆響，「神器不過是謠傳，在我看來，你這把劍，沒準只是特地鍛造的堅韌了一些，順便在附加上一些強化持劍者的魔法而已！神器這種東西根本就是誇大其詞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