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徐昭訓圖謀落空
“多謝良娣關心,婢妾定好好地養著,不叫殿下和良娣憂心。”她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淺淺的梨渦,瞧著好看極了,雖是病態,卻也難掩姿色。
徐昭訓瞧著隻覺紮眼極了。
難怪能懷上孩子呢,生了病還不忘勾引太子殿下!狐媚!
她壓著心中的妒意,端著笑道:“太子殿下也親自來看望魯妹妹,正如蕭良娣所言,妹妹可要精心養護著,來日為殿下添個子嗣,那便是大功一件呢。”
聞言,才舒緩了心情的魯奉儀不禁又緊張起來了。
她原本就身份低微,來了東宮是運道好,她隻想好好熬著,來日若殿下看在她侍奉多年的份上,賞她一個晉位便是了不得了。
子嗣於她而言太過遙遠,也是她不敢想的,可她哪裏能想到,剛進東宮便有了身孕,還搶在了一眾妃妾之前,她夜裏醒來時,越想越慌,隻恨不得沒有懷上。
她可勁埋著頭,道:“是,婢妾知曉了。”
徐昭訓見太子沒有絲毫要說話的意思,不禁暗自責怪魯奉儀。
懷了孩子卻還不得重視,活該你要做奉儀!
她努力將笑容顯得溫柔,福身對著太子道:“殿下,如今魯妹妹懷了子嗣,身份貴重,身邊卻隻有一位近身侍女伺候,很是不妥當,婢妾想著清韻軒附近也還有院落,想搬來與魯妹妹同住,也可就近照料魯妹妹,不知殿下是否能允準?”
太子這才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徐昭訓。
“此事問過蕭良娣了嗎?”
徐昭訓臉色微僵,眼神不由自主瞥了一眼蕭凝挽,下一刻又趕緊收回來。
“並……並未。”
她就是不想請求蕭良娣,這才趁太子來了清韻軒,當著太子殿下的麵說了。
清韻軒雖不如若英閣離前殿近,但若能搬來清韻軒附近,也能利用魯奉接觸觸太子殿下,屆時,還愁沒有出頭之日嗎?
太子皺了皺眉,道:“東宮內事皆是蕭良娣在管,你若想搬,也該問過蕭良娣的意思。”
“昨日見魯妹妹情況不好,妾夜裏輾轉反側,很是擔憂,這才想著來照顧魯妹妹,本想著下午去蒹葭宮請示蕭良娣,沒料到太子殿下和蕭良娣這時來了,這才說了,殿下恕罪,妾非是有意要不敬蕭良娣,”徐昭訓忙解釋,側身對著蕭凝挽道:“還望良娣寬恕。”
蕭凝挽勾了勾唇,這話說得……若是她不寬恕,倒顯得自己氣度不夠了。
“徐昭訓這話倒提醒我了,”她笑了笑,“清韻軒確實人少了些,近身侍女、粗使侍女加上內侍黃門的,攏共也才四五人,魯奉儀有孕,這點人手著實不夠,既然如此,那便叫沈司正選幾個伶俐的丫頭添上來照料魯奉儀,也不叫徐昭訓惦念著病中的姐妹,整日不成眠。”
她饒有興味瞧了徐昭訓一眼,徐昭訓咬緊了牙關,一副想要與她爭辯卻又小心翼翼不敢出聲的模樣。
魯奉儀這時也小聲說了話,“多謝徐姐姐想著我,隻是實在不敢勞煩徐姐姐來照料我。”
她雖然謹小怕事,心裏頭卻是清清亮亮的。
誰對她好,誰想靠她圖謀,她都知曉。
這徐昭訓從前是多麽盛氣淩人、不好相與的人,在她侍寢過後卻與她交好,要說沒什麽圖謀,她是不信的。
徐昭訓臉色又是一僵,暗罵魯奉儀不知好歹。
“你我同為姐妹,這算得了什麽呢,”她看向蕭凝挽,“隻是魯妹妹如今位在奉儀,隨意添人是否不妥?”
她說這話時瞧瞧看了眼太子的反應,然而他不動如山,神色依舊淡淡。
徐昭訓不免眼神黯淡了下去。
蕭凝挽輕笑道:“徐昭訓不也說了,魯奉儀如今有了身子,身份尊貴,不過是添些侍女罷了,等到來日魯奉儀平安產子,晉了位,便也不算違了規製,屆時魯奉儀與你用為昭訓,姐妹同在一個位置上,倒也更全姐妹之情了。”
這話著實戳中了徐昭訓的心。
她腦中閃過的隻有“晉位”二字。
是啊,魯奉儀有了孩子,日後便要晉位了,和她一樣做昭訓。
一個從六品之女也要與她平起平坐了!
此等噩耗,徐昭訓隻覺腦中嗡嗡作響。
“瞧把你高興得,聽聞姐妹要晉位了,竟開心得都沒反應了。”蕭凝挽這聲淡笑,拉回了徐昭訓的思緒。
她忙陪笑道:“魯妹妹若能晉位,婢妾自然高興。”
她內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嘶吼著:一定要在魯奉儀生產之前得到殿下的寵愛!
“既然這樣,那改日便叫沈司正挑了侍女來,魯奉儀也好安心養病養胎。”
魯奉儀高興極了,聽良娣的意思,她日後能做昭訓!還可有多的侍女來照料她,如此說來,她明年興許就能漲月銀了!
如此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魯奉儀聽得激動滿懷。
“多謝良娣,婢妾感激不盡。”她想要矮身下去行禮,一時動靜大了些,竟有弄到了傷處,一時間疼得齜牙咧嘴。
“快些坐著,”蕭凝挽忙叫侍女扶著她,“你呀你,再有大半年便是要做娘親的人了,還如此不穩重。”
魯奉儀忍不住紅了小臉,心下卻很是欣喜。
太子見蕭凝挽也處理好了此事,覺著在此處待得也差不多了,便對著魯奉儀道:“你且好好養著。”
言罷,便負手起了身。
眾人忙起身跪鬆,蕭凝挽對著魯奉儀道:“有何事便遣人來蒹葭宮尋我,我改日再來瞧你。”
魯奉儀乖乖點頭,“婢妾知曉了。”
蕭凝挽淺淺一笑,轉身,跟著太子出了清韻軒。
徐昭訓看著蕭凝挽遠去的身影,眼底既是嫉妒又是憤恨。
她起身,心裏恨透了魯奉儀,卻還是笑著道:“妹妹好生養著,今日我乏得緊,改日再來看你。”
也不等魯奉儀反應,轉身便走了。
魯奉儀也不想與她虛與委蛇,隻等著孫奉儀也走了自己好休息。
沒料到孫奉儀卻是個甩不掉的,愣是拉著她假意噓寒問暖了許久,說了許久的話才離去,弄得魯奉儀很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