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太子遇刺
“陛下好端端的,作甚說這般不吉利的話,什麽放心不放心的,陛下自個兒拿著才能叫天下安定。”姚皇後此時說話也沒了從其的冷靜。
嘉順帝苦澀一笑,“蓉兒,人都有那麽一遭的,這幾年來總覺得身子疲乏得緊,許是也該休息休息了。”
“有相閣大臣們在,陛下盡可安心,宋醫令如今找了好藥來問陛下調理身子,陛下莫要再說。”姚皇後不忍他說這樣的話。
近年來,陛下雖身子大不如前,但總歸是年紀漸長的緣故,絕不是病入膏肓了,定然還有醫治的可能,宋醫令神通廣大,定然有法子的!
嘉順帝看著姚皇後的麵容,心裏亦是淒苦萬分。
從前他做混賬事之時,不曾有這般光景,而今他想與蓉兒相守,卻是……
“蓉兒……”
“陛下好生用膳,臣妾先回宮了。”姚皇後頭一次不顧規矩,打斷他說話,轉身疾步離去。
嘉順帝輕歎一聲,望著紫宸殿的殿門,久久無法回神。
“陛下,這……”文德還捧著聖旨,見姚皇後就這般走了,有些焦急。
嘉順帝抬了抬手,“先放著罷,日後尋個時機再給她。”
“是。”文德低眉應聲,心裏也很不好過。
如今隻能盼望太子殿下早些回來,否則,江山動搖,不堪設想。
陛下如今這身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終究是從前太過專注政務,沒得過好歇息,這才導致今日苦果。
千古帝王,居功至韋的,從來都是勞苦一生,難能安歇。
.
一月後。
河南河口。
“保護殿下!”隨著元昇一聲大喝,近衛們紛紛拔刀護在太子周圍。
才是午後,因著陰雨連綿的緣故,天空陰沉沉的,遠處山巒間雲霧繚繞,瞧著很是變化莫測。
四麵八方的敵士朝太子等人奔來,眼中盡是凶悍之光,好似要將太子等人趕盡殺絕一般。
太子容色不改,沉靜著臉站定,水滴從發梢悄悄垂落。
因著此行凶險,太子近衛都是些資曆極深的,不過一刻,對方邊覺有些吃力,很是抵抗不住。
正在這時,又從前方湧來了許多蒙麵之人,瞧著是與敵士們一個陣營的。
近衛們見對方數量之多,不由驚詫,轉瞬,卻又凝了心神與敵人搏鬥,將太子死死護在中央。
唐尚見對方終於祭出了殺手鐧,唇角一勾。
隻聽得一聲“保護太子”令下,蒙麵人們身後湧上來了眾多兵士,領軍的是千牛衛中郎將何止。
那數量,竟是蒙麵人的雙倍不止。
頓時,形勢逆轉。
蒙麵人首領正與近衛們搏殺,本是勝券在握,如今見著這場麵,哪裏不知曉自個兒身陷險境,剛想命令屬下撤離,卻是如何也來不及了。
“一個不留。”太子看著人群中慌措不安的蒙麵首領,冷冷出聲。
近衛們本還想著留活口好給太子審問,如今得了這命令,頓時不再留手。
不過片刻,敵方便被清剿殆盡。
元昇上前將那蒙麵首領的麵巾掀開。
“殿下,是陳綏。”
“陳綏?”龍武軍兵曹參軍事,這樣不起眼的官階,會和什麽人關聯?
何止忙上前拜見太子,“殿下,此人或與燕王府有聯。”
太子眼神微凝,扭頭看了眼這位千牛衛中郎將。
何止道:“陳綏是燕王府諮議參事馬清的私生子,此事,極少為人知曉。”
太子頷首,表示知曉了,對著他道:“清理好場地,別叫旁人瞧見了這兒的血腥。”
.
晚間,太子在臨時驛站中與各位同行大臣商議庶務。
商議畢,眾大臣離去,獨工部尚書周瑞被太子留下了。
“殿下預算得精準,流民暴亂乃是受人引導故意而為,幸而殿下早日叫臣等留心著,如今那些暗中操作之人已被押解。”
聞言,太子臉色好上許多。
河南的災情還在風口上,如今若有流民作亂,隻會叫工期無線延長,若再有連續的暴雨,河南將不堪重負。
想及此,太子不由想到了蕭凝挽,頓時眉眼都柔和了下來。
挽兒做那樣的夢,想來也不是毫無預兆。
也叫我多了幾分警惕。
“殿下?”周瑞見太子竟然走神了,不禁很是驚詫於此。
太子麵色不改,看向了周瑞。
想了想白天的事,詢問道:“何止此人,周大人可知曉些?”
離開京城時,嘉順帝特命人在千牛衛中挑選人,而何止,是千牛衛將軍親自舉薦上來的人。
提起何止,工部尚書頓時便有千言萬語了。
“何止乃是禦史大夫的庶子,因著出身的緣故,並不受禦史大夫重視,早些年因嫡母的逼迫無緣科舉,便隻身去關外參軍,西越與南映那場戰役他亦是在的,因受賞識,大軍班師回朝時他也跟著回了,如今在千牛衛任職。”
千牛衛與神策軍同為大邕最強勁的軍隊。
隻不過千牛衛負責守衛,大多在京城,而神策軍常年在關外抵抗外敵。
一個不受寵的庶子,能到今日這境地,也是難得。
太子想了想,便放下了何止的事,詢問周瑞河南築堤之事。
.
霜降之節,河南傳來嘉報。
“河南雨水漸小,防固的堤壩已然加固好了泰半,這樣的局勢下去,殿下應很快便能返程了。”李承徽聽聞這喜訊時,正在蒹葭宮,頓時臉上便是喜意洋洋的。
“雨水小了,河壩便好疏通了,修築堤壩也省事許多。”蕭凝挽淡淡笑言。
“隻是……殿下若要回程,隻怕也得好一番磨難。”李承徽臉上有了些憂色。
這兩月來,總不時聽到殿下遇刺的消息傳來,幸而太子安康,否則,這偌大的東宮,不,不止東宮,天下都得亂上一亂。
“有千牛衛的人在,殿下的近衛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必定不會出事。”燕王等人也是這幾年嘉順帝身子不好了,才敢暗中有些動作,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良娣所言極是。”李承徽這顆心又漸漸放下來,與蕭凝挽說旁的事,“京中漸漸冷了,東宮裏頭好些妃妾都吵著碳火不夠,吵得耳根子都不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