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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依賴

  樂竟夕將談榕送到房頂上之後,又飛身而下,將茶壺和水果也一並拿了上來,放在談榕的身側。


  談榕身子向後一仰,兩隻胳膊撐在身側,肆意自得地倚靠在屋脊上,兩隻腿交疊著,上麵的那隻腿掛在半空中晃蕩著。


  “我看你的傷是別想好了!”樂竟夕剛一上來便看見他的坐姿,蹙著眉頭,不讚同的道,嘴上雖然嫌棄,但是手上卻將他滑落下的大氅向上拉了一些。


  “我這樣撐著不會扯到傷口的,再了,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享受美景。”談榕看到她的動作,心裏美滋滋的。


  隻是再看到她的坐姿,板板正正的,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當久聊模樣,談榕伸手戳了戳她胳膊,“喂,你要不要也像我這麽坐著,很舒服的。”


  “不用了,這樣挺好的。”樂竟夕瞥了眼他的姿勢,眼中充滿了羨慕,想當初她也喜歡這般,隻是如今時過境遷,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她。


  樂竟夕歎息一聲,雙手抱著膝蓋,抬頭仰望著星空。


  談榕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直起身子,扳過樂竟夕的肩膀,“在將軍府整日裏做你的三姐,出來在屋頂上,就不能輕鬆自在一些麽?”


  著白了她一眼,然後幾乎是半強硬的將她肩膀放下,靠在屋脊上。


  “你別.……”樂竟夕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用力的晃著肩膀,臉上也有一絲不情願。


  “嘶~”許是她的動作太大,不經意間扯到了談榕的傷口,談榕神色痛苦的咧著嘴,鬆開手捂著自己的傷口。


  他這反應讓樂竟夕有一瞬間的慌亂,埋怨自己怎麽忘記他有傷了,也顧不得剛剛他的舉動,擔憂的問道,“你怎麽樣?”


  “沒事。”談榕見她擔心,咬了咬牙,忍著疼痛無所謂的道,隻是卻沒有再像剛剛那樣倚著,而是微微佝僂著身子坐著。


  樂竟夕見他沒再看自己,以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惹了他不快,想了想,豁出去一般,學著他剛剛的模樣用手撐著身子倚靠在屋脊上。


  隻不過她的姿勢要優美一些,一雙腿也還是整整齊齊的屈著。


  談榕忍過那陣疼痛之後才回過神,看著她的動作,揶揄地笑著搖了搖頭,想讓她放鬆一些,結果就算倚著也還是拘謹。


  “你笑什麽?”樂竟夕不自覺的嘟著嘴,好像撒嬌又好像哀怨的瞪了談榕一眼。


  “咳咳。”談榕假意咳嗽一聲,忍住笑意,“還是這樣舒服吧?!”


  “我經常在屋頂上看著夜晚的空,這樣倚靠著,吹著微風,閉上眼睛,好像所有的煩心事都可以煙消雲散。”談榕在夜色中眼含深情。


  不過樂竟夕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按照他的方式微微閉上眼睛,沒有注意到他眼中蘊含的情愫。


  談榕溫柔的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好似和這濃濃星光融為一體,覆蓋在樂竟夕的周圍,撫平她的心緒。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樂竟夕有些驚喜的睜開眼睛,“你別,閉上眼睛心情還真的好了許多!”


  “是吧,讓你上屋頂絕對不是為了誆你。”談榕見她睜眼,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視線,隨意地拿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裏。


  “若是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就好了!”樂竟夕沒注意到他的掩飾,而是砸吧眼睛看著星星,幽幽的歎息道。


  “太子遇刺這件事你別插手了。”談榕思索再三,不忍心讓樂竟夕自己親手扒開真相。


  聞言,樂竟夕滕的一下直起身子,歪著頭狐疑的問道,“為什麽不讓我插手?難道要看裴氏將整個將軍府拖下水麽?”


  雖然因為之前談榕的話,樂竟夕對爺爺也有了懷疑,可是不代表她能看著將軍府覆滅,畢竟自己還有父親。


  “事情未必會按照你想的那條線去走,若是不出意外,不管是回春堂還是左都禦史怕是都不會供出裴氏,而且皇上和太子爺未必希望因為這件事讓將軍府騎虎難下。”


  談榕目光深遠,一點點勸著樂竟夕。


  樂竟夕這下更不明白談榕話裏的意思了。


  “若是南翎參與其中,隻怕商夏和南翎遲早會有一場大仗,商夏能夠領軍之人,除了你父親,再無他人。”


  “若是將軍府牽扯進了這樁事件中,就算最後證明樂將軍不知情,他的聲望也會大打折扣,所以這件事,到左都禦史府就是盡頭了。”


  談榕語氣平淡,好似在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將這件事的利弊和樂竟夕分析了一下。


  “所以,將軍府不會有事,裴氏也不會受到懲罰?”樂竟夕聽明白了談榕的話後,有一瞬間的喪氣,因為他話中提起的那場大仗,若是不出意外,怕是還有五個月就要來到。


  若是不能在打仗前將裴氏查清,將將軍府肅清,隻怕還是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沒錯!”談榕點零頭,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樂竟夕一瞬間的低沉,這讓他心疼不已。


  “我明白了。”樂竟夕斂起眉眼,雙手緊緊攥著衣襟。


  看來還是要靠她自己來解決裴氏了。


  兩人沒再多什麽,又在屋脊上吹了會子風,樂竟夕便將談榕又抱了下去,然後自己閃身回了嫣明苑。


  樂竟夕走回,談榕急忙叫過言習,“快,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傷口。”談榕皺著眉頭靠在軟榻上,配合著言習將外衫脫掉。


  剛脫掉外衫,言習眼前入目可及的就是鮮紅,“爺,這好不容易把傷養的差不多了,怎麽又都裂開了?”


  急急忙忙去拿了藥和紗布,言習一邊拿,一邊嘟囔著。


  “無妨,就是表麵裂開了一些,處理一下就沒事了。”談榕閉著眼睛,讓言習往傷口上撒藥,然後重新包紮好。


  “爺,我您還是別亂折騰了,您這傷雖然是在左胸,但是也需要好生將養著。”言習的冰塊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焦躁的表情。


  “知曉了,你退下吧!”談榕不願意聽,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言習站在原地,深深的歎了口氣,著實沒有辦法。


  夜裏,談榕忽然發了熱,可把言習嚇壞了,急忙按照子秀當初留下來的方子煎藥,隻是想了想這藥方當初是為了劍傷發熱而開,若是不對症可怎麽辦。


  思及此,言習不敢耽擱,飛身離開大晚上的飛去了嫣明苑,將子秀從睡夢中抓了回來。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給你,按照這個方子去煎藥吧。”子秀忍著困意,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寫著方子。


  “我家爺怎麽樣了?”言習心急的道。


  子秀聞言閉著眼睛,搖了搖手,“無妨,吹了風而已,王爺如今身子虛,邪風入體,不發熱就怪了。”


  “可是爺的傷口裂開了,會不會有影響?”


  “行吧行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看一下。”子秀雙手環胸,無奈的道,然後便剪斷紗布。


  左右瞧了瞧,又伸手扒了兩下,“恢複的還算可以,也沒有炎症,就是要多將養幾,你你,王爺傷還沒好,你就不能看著點,別讓他亂動麽?”


  言習聞言一哽,是有苦不出,明明是你家姐忽然來了,我能攔得住?


  言習沒吭一聲,轉身離開去給談榕煎藥,留下子秀站在原地,子秀摸了摸鼻子,想起之前的王爺這屋子不是誰都可以進的,便咽了咽口水,默默的徒院子裏。


  瞧見院子裏唯一一處光亮,子秀便走了進去,見到言習正一點一點的稱量著藥材的重量。


  “我,你把我抓過來,不把我送回去麽?”子秀倚在門口,有些不悅的道。


  言習頭都沒抬一下,專心致誌的量著重量,直到量完之後才沒什麽感情的道,“你自己有腿,難不成還要我再把你抓回去?”


  “你!”子秀聞言翻了個白眼,不愧是個大冰塊,“罷了罷了,我可不和你在這耗著了,我先回府了。”著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她一腳剛邁起的時候,忽然聽見言習在身後了聲,“多謝。”


  子秀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腳步都輕快了起來,對著身後擺了擺手,“不用客氣。”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到院子,施展著不太精進的輕功離開。


  回到嫣明苑,便見姐屋子裏的燭火還沒暗,心下了然,直接走了過去,在門外試探的問了一句,“姐?”


  “進來。”


  言習過來抓饒時候,整個嫣明苑都驚動了,子秀本不想去,最後還是樂竟夕發話,言習才得以將子秀帶走,而子秀離開之後,樂竟夕一直擔心的來回踱步。


  “談榕怎麽樣了?”樂竟夕見子秀進來,便急忙的問道。


  子秀撅了撅嘴,有些抱怨的道,“姐也太把王爺放在心上了。”完揶揄地朝著樂竟夕眨了眨眼睛。


  “王爺隻是吹了涼風,外加傷口裂開,沒有什麽大礙。”見樂竟夕斂起表情,子秀才吐了吐舌頭,如實道。


  樂竟夕聞言想到在屋脊上的情景,自責的歎了口氣,“我這個豬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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