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提親(完結)
鎮遠候的事情,樂竟夕和談榕商量之後,決定將此事交給皇上處理。
皇上聽完之後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便讓他們二人退下。
“皇上皇上會如何處置?”走出禦書房後,樂竟夕有些好奇的看向談榕,因為皇上未發一語,她摸不到頭腦。
談榕聞言一把扯過樂竟夕的肩膀,嬉皮笑臉的將人摟入自己的懷裏,神秘蠱惑的說道,“既然決定放手不管,就不要關心這些了。”
“你若是覺得無聊,不如想想我們大婚,喜服也該準備了。”談榕湊到樂竟夕耳邊,輕聲說道。
樂竟夕臉一紅,看了看周圍低頭的宮女太監,一把將談榕推開,嗔瞪他一眼,“你想的太多了,誰要和你大婚了?”
說著,便招呼著子秀先行離去。
皇上原本就在因為平疆侯與鎮遠侯的事情煩心,一旦處置了平疆侯,那鎮遠侯在朝堂之上更是呼風喚雨,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樂竟夕和談榕給他送來了這麽一個消息。
連日陰沉的臉,終於略微見晴,隻是如今還需要尋找一個關鍵的由頭,數罪並發才是。
皇上略微一想便派暗衛去尋找當初知曉鎮遠侯和裴氏關係之人,然後審問了當日天牢的負責之人。
為了讓鎮遠侯減少防備之心,第二日早朝,皇上便責令平疆侯擇日返回自己西南封地,並減少了他的俸祿。
之後,果然不出皇上所料,鎮遠侯見狀雄心大起,少了平疆侯他做事就更順手些,若是什麽時候連睿親王府也給他罷黜了,那就可真是他一家獨大了!
鎮遠侯洋洋得意,沒了湛珩不要緊,反正皇子那麽多,他再尋一個就是了,於是他盯上了三皇子湛昀,守著文妃不諳世事,這湛昀也更好管控一些。
隻是鎮遠侯沒想到的是,早在皇上下旨驅逐平疆侯之日,便將文妃,三皇子湛昀和四公主湛嫤叫到一處,難得的一起吃了飯。
湛昀湛嫤因為文妃在宮中一心禮佛,他們兄妹二人便養成膽小怯懦的性子,見到皇上都像耗子見到貓一般,更遑論皇上若有似無的說上兩句若知曉有人有不臣之心一定要及時告訴朕。
所以,在鎮遠侯找到湛昀的當天晚上,湛昀便嚇得匆匆進宮和皇上一五一十稟明此事。
皇上聞言冷笑一聲,“沒想到他這麽沒有耐心。”
說罷,便直接下令,將鎮遠侯押入天牢,鎮遠侯恕不伏法,最後還是刑部拿出暗衛調查的結果以及從鎮遠侯府搜到了一些信件,鎮遠侯府下人的供詞,鎮遠侯才知曉,自己一敗塗地。
不過這些事情,樂竟夕和談榕都沒有過多關注。
因為想要親自操辦子穎和子扶的婚事,樂竟夕便和皇上說明要住回到公主府中,但是也承諾會時常進宮看望。
皇上本不願意同意,隻是想著南翎傳來的消息,年後會派使臣商談議和的具體事宜,到時候還需要樂竟夕和談榕震懾南翎,便依了她的請求。
時隔三個月,樂竟夕終於能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到公主府後,樂成和樂竟嫻等人欣喜不已,蔣新月這些日子好好將養,如今身子也好了大半。
因為一邊要操持子穎子扶的婚禮,一邊要準備過年,連同子秀子穎等人,公主府全都動了起來,熱鬧了好些日子。
樂竟夕說是為了籌辦子穎和子扶的婚事,其實不過是就個由頭躲出來,子扶平時看著不太靠譜,但是這大婚操辦的卻是井井有條,幾乎不用樂竟夕操心。
所以,樂竟夕除了給子穎置辦嫁妝外,便是吃吃喝喝,和談榕四處逛逛,過了好一段悠閑日子。
正巧那日盤點子穎的嫁妝時,談榕也在,談榕瞧著樂竟夕裝了左一箱子右一箱子的砸吧砸吧嘴,“沒想到你這好東西這麽多。”
“將軍府的東西還有飛鳶閣的東西,雖然不算富甲一方,但是也不會太寒酸,子穎子扶都是自小跟著我的,我還怕這些少了呢。”樂竟夕清點著擺件,頭也不抬的說道。
子秀站在一邊看著直流口水,“哇,大婚可真好,看得我都眼熱了。”
樂竟夕失笑著望向她,“你若是找到你喜歡之人,打算出嫁,我也給你準備這麽多嫁妝。”
“小姐,我可不是眼饞嫁妝,我隻是有些羨慕如今熱鬧的場景罷了。”子秀撅著嘴義正言辭又有些委屈的說道。
“是是是,那肯定的,所以,你也盡快把自己嫁出去。”樂竟夕好笑的搖了搖頭,沒有反駁她的話。
子秀歎息一聲,隨即看向談榕身後木頭樁子一般的言習,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道,“喂,你是不是沒有聽到我家小姐剛剛的話。”
言習身子一僵,不解的看著她,沒有言語。
子秀深吸一口氣,強壓著自己的脾氣,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要不要娶我?!”
她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陷入了空前的安靜,樂竟夕和談榕都石化在原地,樂竟夕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提醒道,“子秀啊.……”這可不是兒戲。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言習波瀾不驚的說了一句,“娶!”
“嗬!”談榕倒吸了一口冷氣,和樂竟夕對望一眼,然後都錯愕的看向言習,這是什麽情況?這兩人什麽時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上的?
不管怎麽說,子秀和言習的婚事也成了,子秀本想和子穎趕在同一日大婚,也省了很多麻煩事,飛鳶閣的人也不必來回折騰。
隻是因為子穎子扶的婚事過於倉促,如今再加上子秀和言習便更忙不過來,沒辦法,子秀便把婚事定在了正月十三。
忙活了整整一個新年,樂竟夕才有機會喘喘氣休息休息,隻是閑下來之後,樂竟夕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在籌備婚事時,樂竟夕或多或少難免幻想了自己大婚的場景,心裏默默的充滿了期待,隻是談榕卻一直不曾表現出什麽。
自從當初談榕在皇宮提了那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提過,樂竟夕即期待又羞於主動提起。
隻是後來看見談榕時,談榕除了帶她走走逛逛,便是聊些最近有趣的事情,樂竟夕便越來越提不起多大興趣。
談榕卻像全然未覺她的異常一般,到了春天之後,就連公主府都很少來了。
又一日,冀若瑩約著樂竟夕去踏青,因為太子大婚,不能簡單草率,所以冀若瑩便也趁著大婚前的日子好好放鬆放鬆自己。
這樣一來,冀若瑩和樂竟夕也越發親近,兩人坐在馬車上一起向著紫雲山駛去,“我聽說,小王爺最近忙的很?”
在路上,兩人閑聊著,冀若瑩便無意間提起了這件事。
樂竟夕哀怨倔強的輕哼一聲,“大抵是吧,我也極少見到他,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他一次。”
“不開心了?”從兩人一出門,冀若瑩便發覺樂竟夕心不在焉,如今提起時,臉上更是毫無光彩,輕聲試探道。
“也沒有,隻是有些低落。”樂竟夕想了想抿著唇,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感覺兩個人越來越遠了。”
“怎麽會?!”冀若瑩意外於樂竟夕如此消極的想法,難免訝異地驚呼出聲,“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榕小王爺是把你撞到了心窩子裏的。”
樂竟夕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馬車外人員嘈雜的上京城,幽幽的說道,“那是以前,你聽聽現在大家的討論,幾乎都是我是不是要被談榕給拋棄了。”
冀若瑩順著樂竟夕的視線望過去,果然不少人對著公主府的馬車指指點點,小聲私語,議論的話也有些不堪入耳。
冀若瑩見狀,果斷的拉下簾子,不讓樂竟夕聽,“老百姓嘛,閑的沒事也就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是麽?”樂竟夕自嘲一笑,隨即深吸一口氣,“罷了,不說我了,明明是陪你出來踏青散心的反倒是說起不愉快的事情。”
“對了,你和太子的婚事籌備的如何了?是不是很辛苦?”樂竟夕歪著頭好奇的問道,太子大婚,那場麵絕對無比盛大。
想想自己隻是在子穎和子秀二人的婚禮上幫忙就已經累的頭暈眼花,冀若瑩身為準嫁娘應該更累吧。
“倒是還好,我隻是自己繡了嫁衣,其他的事情都是丞相府和東宮在操持,也用不到我什麽。”冀若瑩淡淡一笑,臉上雖然沒有抵觸,但是也沒有即將大婚的喜悅,更多的隻是平靜。
“這樣也好,省得你勞心勞力。”樂竟夕見她興致不高,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等馬車行至禮部尚書府時,卻聽見一陣嘈雜,樂竟夕再次掀起簾子朝外望去,便見趙蓁蓁在府門前大叫大嚷,“憑什麽不讓我出去?!你們這些賤奴,也想管我麽?!”
“大小姐,老爺和少爺下令,嚴禁您出府半步,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馬車駛離,樂竟夕便收回了視線,好奇地問道,“趙蓁蓁還被禁足在府中麽?”
冀若瑩聞言眸光微縮,猶豫的說道,“好像是榕小王爺下令,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知曉,隻聽我爹提起過一次。”
“談榕?”樂竟夕略感詫異的問道。
“嗯,是榕小王爺,我還以為你是知情的。”
樂竟夕搖了搖頭,想到之前趙蓁蓁替湛珩傳話一事,目光悵然地說道,“我不知曉,趙蓁蓁也是過於執拗,不知道放棄。”
談榕大概是知曉了當初趙蓁蓁和湛珩勾結的事情了才做如此決定吧。
兩人在紫雲山待了沒多久,便見子扶滿臉喜色,匆匆趕來,樂竟夕見他表情還以為是來找子穎的,不由得打趣道,“子扶,你也太沒出息了,我才帶子穎出來半天,你怎麽就追出來了。”
子扶聞言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雖然小姐您說的是實話,但是我來可不是為了子穎的。”
“嘖嘖~”樂竟夕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才正色說道,“說吧,是又發生了什麽大事,能勞你大駕跑這一趟。”
“是小王爺。”子扶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說道,不知為何,樂竟夕心髒砰砰跳動的十分強烈。
“他又有什麽事?”樂竟夕心中升起一抹期許,但是卻強壓著心跳,裝作平靜的問道。
“小王爺來提親啦,我這才急忙趕過來。”
樂竟夕的心裏咚的一下,好像石子落下,泛起陣陣漣漪,“沒頭沒腦的提什麽親?”樂竟夕雖然話是充滿嫌棄,但是臉上早就漾起笑容。
“夕兒,我們快回去!別讓小王爺等急了!”冀若瑩一聽,甚至比樂竟夕還要激動幾分,急忙拉著樂竟夕便上馬車。
車夫拚命打馬,公主府的馬車一路疾馳回到府邸門前。
樂竟夕還不等下馬車便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公主府門前的街道上,整齊的擺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木箱子,木箱子上麵綁著紅綢,一眼望不到邊際。
談榕穿著一身暗紅色錦袍,手裏拿著兩隻大雁,筆直地站在公主府門前,樂竟夕見那兩隻大雁還在不停的掙紮,心裏又是感動又覺得好笑。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談榕正巧回頭,看到了在馬車裏撩起簾幕的樂竟夕,嘴角揚起最燦爛的弧度,對著馬車說道,“樂家三小姐,談榕前來提親!”
樂家三小姐,樂竟夕的眼淚一瞬間便落了下來,前世她是樂家三小姐,那時的談榕對自己情根深種,自己卻無從知曉。
這一世,自己是樂家三小姐時,和談榕相知相許,當風雲變幻滄桑變幻後,哪怕自己身份變幻,卻還有人記得最初的模樣。
樂竟夕淚眼朦朧,在子穎的攙扶下來到談榕的近前,隻是眼含淚水笑望著他,“向何人提親?”
“自然是我的鳶尾花。”談榕同樣笑望著她,寵溺的說道。
“那這些都是彩禮麽?”樂竟夕仰起頭,繼續說道。
“自然,同樣的彩禮,還有一份送到了皇宮。”
樂竟夕聞言微微一愣,恍然間明白了這些日子談榕都在忙什麽,這麽多彩禮,怕是不好尋得,這一刻前些日子的哀怨瞬間消失。
怕是連樂竟夕也想不到談榕這般周全,“難怪你這些日子這麽忙。”
談榕將大雁交給言習,自己則是拿過樂竟夕的絹帕將她的淚水擦幹,輕輕搖著頭,“這些彩禮是早就準備好的,我這些日是在忙我們去歸合城的事情。”
“歸合城?”
“是啊,你不會忘了當初我們答應了歸合城的百姓,大婚會讓他們共同見證的。”談榕湊到樂竟夕耳邊,輕聲說道。
後來,等他們到了歸合城,樂竟夕才明白,談榕所說的見證是什麽意思。
上京城到歸合城沿路鋪滿了紅綢,談榕在歸合城內設宴三天,樂竟夕從當初他們住的客棧穿著嫁衣出閣,百姓更是百裏相送,場麵盛極一時。
而樂竟夕作為唯一一名不是從皇宮出嫁的公主,更是成為一段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