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匡扶漢室
三年。
難道穹重要，呂玲綺，陳宮，高順，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人，就不重要了嗎？
即使這些人是他卡組中的精靈，可這些人都是現實存在，被改變的曆史。
這些人也是有血有肉啊……
這些人跟著刃心四處征戰，現在更是他的左膀右臂，這令刃心更是即使有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尋找穹。
卻始終割舍不下……眼前這樣的情誼……
一時之間，刃心第一次麵臨起這麽重大的兩難抉擇來。
這並不會有所分歧，但輕重緩急之中，一旦發生了改變，卻是令刃心也手足無措。
怪隻怪，時間太久了。
這一打就是打了整整三年，而且以後會更久。
哪怕刃心不會放棄穹，也不得不先兼顧眼前的這些人……
“……”
這一夜，刃心睜開眼。
今天他同樣做了噩夢，隻是他醒來的時候，卻並沒有呼喊。
是他不會說話了，他在夢中不會說話了。
還是，那種記憶已經開始淡然了？
夢開始清醒了？
他睡不著，起身下床。
“咚！”
正在給自己倒杯水的時候，卻不由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雖然受傷的反而是刃心自己，他這一刻緊緊攥著拳頭。
以至於，指甲在情緒激動之下滲透血肉，出了血。
“呼……”
但最終，那隻手還是鬆了開來。
他越是生氣，越是說明，這樣的事情，反而成真。
半夜無眠，刃心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宮殿裏沒有目的的遊走。
他所在的宮殿是沒有宮女和太監的，除了白日來打掃的一些固定人員，這與他個人的習慣有關。
他本來就是來自未來，一個人自力更生習慣了，也就不太喜歡陌生人介入自己的生活。
因而，在宮殿附近，除了潛伏在暗中保護自己的護衛之外，基本沒有閑雜人等。
這樣的一種行事風格，也算是間接的給刃心提供了一個比較好的聲望。
刃心在三國時代，畢竟沒有顯赫的身世，嚴格來說，即使成為一方諸侯，成了大將軍，也隻是區區一介布衣。
這在東漢末年這樣的一個整體環境下，很多方麵包括利益之間的一些矛盾，其實很難得到士族的垂青，也因此，刃心如果想要徹底在河北立足，拉攏傳統豪門是一方麵，對於寒門人士的舉用，也自然不可缺少。
事實上，這也一直都是他在試圖去做的事情。
唯才是舉，這一點，刃心讚同曹孟德的做法。
在亂世，一個人的人格上有一些可以接受的小毛病是沒有什麽的，真正醜惡的人多了去了，反倒是才華難得。
刃心從在平原之戰，於巨鹿奇襲白得手之後，接下來的三年間，隨同高順在一起的南征北戰期間，他的名號也算是響徹了整個河北。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刃心才是呂布勢力的真正“主公”，甚至於，在談及刃心的時候，已經不會有太多人去提到呂布。
尤其是在刃心拜了大將軍之後。
大將軍刃心，現在所有人知道的都隻是這樣的刃心，至於呂布和袁紹，甚至於過去的刃心，也都已然成為了過去式。
即使呂布真正的還沒有出現過，可曆史就是這樣，人們更加看重的是成功者，不是黯然退場的失敗者。
而除了刃心之外，同樣名號響徹整個河北，乃至於整個天下的，卻還有一人。
這一人，卻不是陳宮，不是高順，反而正是呂玲綺。
徐州的那種戰鬥，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打下來的。
以至於到了最後，就連作為對手的曹軍和吳軍，對於呂玲綺的名號，也會不由的心生敬畏。
鬼神之女，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鬼神之女，現在也不在其他的地方。
“玲綺……”
刃心一個人走著，卻是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他所住的宮殿之外。
但同時，也就在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遠遠在對麵殿頂上獨自一人發呆的呂玲綺。
呂玲綺這個時候似乎別有心事。
更加令刃心驚訝的，則是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刃心當了大將軍之後，自然不會虧待呂玲綺，在刃心的手下，現在呂玲綺的官職是前將軍。
呂玲綺現在的官位是要比呂布還要高，在有實權的情況下地位更甚，尤其是現在作為現在擁有整個河北的刃心勢力，僅次於刃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今手握重兵，地位超然的呂玲綺，沒有理由現在還在做如同典韋許褚這種護衛長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可閑暇時間，她還是在有些不放心刃心，在刃心的宮殿外圍做一些安全防護工作。
當然現在的刃心，依然並不安全。
鄴城內部看起來已經平定下來，但也隻是浮於表麵，否則刃心也就不需要陳宮回來了。
事實上，這段期間，刺殺刃心的事件沒有少發生。
隻不過由於有高順和一幹護衛在，好幾次刃心都險中脫身。
也難怪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刃心已經開始睡不安穩。
他這一閉眼，可就有可能醒不來，在這亂世中，能夠相信的人，似乎也隻有自己，對於刃心而言，則還有呂玲綺。
看到了呂玲綺之後，刃心也就沒有在去其他的地方，尋著路便來到了對麵的殿頂上，來到了呂玲綺的身邊。
刃心的腳步很輕，但還是被呂玲綺敏銳察覺。
“什麽人？”
呂玲綺瞬間緊握住身邊的十字戟，但現在才察覺，也說明她剛才的確是有些出神。
“刃心？”
看到了刃心，這時呂玲綺麵上的緊張才有所緩和。
能夠悄無聲息來到呂玲綺的麵前，隻怕也隻有這個男人了。
對於呂玲綺，潛意識裏，她都不會對他有敵意。
隻是看到這一幕，刃心更加有些不忍。
呂玲綺可是一個女人，且如此漂亮的大美女，在這亂世之中，卻硬生生被磨練成了一個時刻敏感的武將。
這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刃心來到呂玲綺的身邊，同樣坐下，卻是不由道。
“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找到將軍的下落。”
呂玲綺在擔心的事情，不用分說，自然是自己的父親，這是她在亂世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親情。
刃心如今雖然成功吃掉了整個河北，關於最初的目的，呂布的下落如今還是一籌莫展。
“這不怪刃心，刃心已經贏了，隻是父親並不在這裏。”
呂布不在袁紹這裏，這意味著線索一下子便斷掉，即使可以推斷出，呂布不在白的手上，也應該在其他人手上。
隻是這樣一來，到底三年之後，還需要多久才能夠最終得到呂布，又或者最終刃心能不能贏到最後。
這些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說起來，刃心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如今正是刃心和呂玲綺談心的一個好時機，現如今雖是夜晚。
可刃心剛剛升任大將軍，宮殿內的宴會還在繼續，鶯歌燕舞之間，屬於群臣以及整個鄴城的熱鬧並沒有隨著夜晚寂靜下來。
而看著遠處的繁華，相對於這邊的二人，倒也很好的說明了一些什麽。
“接下來……”
呂玲綺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但這一句話語卻是問住了刃心，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刃心麵上有些複雜，心中同樣絮亂。
“玲綺。”
突然之間，刃心卻是再度起身，他遙望著遠處的星空，眼中卻似乎什麽都沒有。
“如今我們已經統一河北，若是向南以爭天下……”
刃心這一刻的情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開始有些迷茫。
“這天下……應該作何歸屬？”
如果失敗了，那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
可刃心現在卻有些害怕成功，隻因就算是成功了，他也同樣心裏沒底。
且以這樣的心態，他如何成功？
這才是他這一刻必須清楚的原因，而關於這個問題，刃心還不想和陳宮，也不想和高順討論。
能決定這件事情的人，隻有他和呂玲綺。
“難道刃心不想……”
實際上聽聞刃心這樣的話語，呂玲綺反而吃了一驚。
男人都有野心，若能有機會稱王稱帝，誰會拒絕？
呂玲綺也一直都是在以這種默認的方式幫助刃心，可現在她才發現，刃心其實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想，我並不希望那個人是我。”
刃心如此回答。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也並不認為他能夠做到那種事情。
換而言之，他並不希望自己的道路是如同既定的道路一樣，如果他南向爭天下成功了，卻又當如何？
從大將軍在升為丞相，進而為公爵，然後稱王，架空天子後稱帝？
哪怕是如同曹操的為周文王矣，也並不是刃心內心想要做的。
他隻是想要終結這個亂世，然後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
“並不希望嗎……”
呂玲綺說著卻是低聲沉吟道，她一瞬間似乎也在思索，可這樣的問題，並沒有能夠難倒她。
很快，呂玲綺已經如同有了辦法，她的麵上再度出現了笑意。
亦如白天一般的笑容，呂玲綺笑道。
“刃心想聽聽我的看法？”
呂玲綺也有些太過於聰明，以至於，轉瞬間便明白了刃心的意思，令刃心由不得不心中讚歎。
鬼神之女絕非浪得虛名。
“玲綺以為應該怎麽辦？”
呂玲綺話說的這麽明白，刃心也就實話實說，當下急切的問道，刃心還是想要知道呂玲綺的看法。
卻見呂玲綺，麵上笑意不減，便是認真道。
“刃心既不想，不如就以匡扶漢室，以正道統為己任如何？”
匡扶漢室？
以正道統？
呂玲綺的這句話可以說一瞬間，將刃心心中的迷霧驅散。
刃心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後，便是不禁大讚道。
“好！好一個匡扶漢室，以正道統！”
刃心有些茫然的眼中第一次出現的光芒，雖然對於他來說，更多的，是由於這句話出自呂玲綺的口中。
“就按照玲綺說的做，這一來，大事一定可成！”
刃心隨即越想越是驚喜道。
這個幾乎不可能達成的事情，在刃心這裏卻如同希望的火種，令他在黑暗中抓住了生機一般的興奮。
這樣的事情原本不會有人相信，可架不住刃心這樣的人會相信。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又是在興奮什麽，但呂玲綺無疑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目標。
無論這個目標，正不正確，或者未來如何。
然刃心如何想的不說，呂玲綺心中卻是清楚。
未來怎麽樣其實根本就是不重要的。
而對於刃心來說，或者對於三國時代的諸侯來說，也不外乎就這兩個選擇罷了。
選擇效忠漢室，或者選擇達成自己的野心。
刃心沒有選擇後者，呂玲綺找到前者的選項給他這並不難，難的是，這句話是從呂玲綺口中說出，這就在刃心這裏有了絕對的份量。
這兩個選擇，本質上，一個是為了自己，一個，同樣是為了自己。
隻不過，後者是為了自己的私利，比較現實的利益，前者，則是理想中的利益。
就如同匡扶漢室，以正道統這樣的想法。
其實和呂玲綺，陳宮，高順等人為了刃心在做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並無差別。
至於目標確定之後，以後能不能達成，反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樣的目標給了刃心一個明確的思路，讓他不再迷茫，能夠振作起來。
無論如何，爭得這個天下再說吧。
就如同諸葛亮的隆中對，三分天下才是根本所在，剩下的事情，隻是規劃一個美好的願景，誰又能知道具體發展到時會走向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