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誓死相隨
從如今的狀況來看，沮授的考慮不無道理。
孫權在陸地上不止是弱，而且這個人還真是信不過。
倒也算是一個真小人，基本上他這個人是可以被人捉摸透的程度。
就好像曹操如果準備和孫權聯盟攻打刃心，請求他出兵徐州，他一定會答應。
反過來，刃心準備幫助他拿下徐州，從而一起合圍曹操，他也會答應。
進而，孫權在戰爭進行到了關鍵地方上的臨時叛變，也同樣沒有什麽懸念。
曹操給了他徐州，他立刻便反過來幫助曹操。
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於自身安全的一些考慮，但也說明孫權並不傻，隻是很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同時占到更多的便宜。
隻能說他是另外一種類型的人，他不一定會有什麽宏圖之類的野心，卻知道刃心不會在意徐州，曹操這樣的奸雄，在這種時候同樣不會在乎一城一池，甚至於一州的得失。
徐州給他了就是給他了，兗州才是最重要的。
兗州畢竟是處於司隸和豫州的一個中心地。
要是兗州一旦一丟，那就相當於代表之後的司隸和豫州，也都一並屬於刃心。
到時曹操才會真正的成為喪家之犬。
刃心這一次的根本目標其實是達到了的。
他最終成功拿下兗州，可成功了也沒有用。
這反而是刃心輸掉的一個地方。
或許以成功拿下兗州作為打敗曹操的一個方略，這樣的根本目標，本身就是錯誤的。
事實上，曹操沒有了兗州，依然是曹操，可刃心沒有了兗州，就相當於這一次的戰爭功虧一簣，什麽都沒有了。
這才是兩人之間的差距，兗州起到的作用，其實不一定便是非常關鍵。
加上呂玲綺如今不在刃心的身邊，他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抗衡曹操這樣的對手。
因而，刃心將目標鎖定為曹操本人，卻把目光放在了兗州的問題上，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
至於壯士斷腕的舉動，更令刃心不得不佩服。
曹操不愧為奸雄，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給刃心，刃心多麽想要卻也是無濟於事。
呂玲綺在徐州一直沒有徹底消滅曹操，無形之中給了曹操和孫權機會，而曹操眼看徐州可能要守不住了，就幹脆順水推舟，做一個順水人情。
反而選擇直接將徐州拱手相讓，“送”給了孫權，這樣一來，不但換到了和孫權的停戰，還有和雙方的臨時聯盟。
呂玲綺能不能夠打下來徐州，其實在刃心攻陷許昌的時候，便已經不重要了。
與其說孫權是看到呂玲綺打不下來徐州，對於刃心這邊顯得有些“失望”，進而選擇了原本占據徐州的曹操，不如吃現成的。
卻倒不如說，是由於刃心在兗州這邊的戰況，令孫權聞訊後“惶恐”。
他手下的有些人，更是聞風喪膽，這才不得不選擇再一次當小人，撕破臉皮，背叛刃心和曹操聯盟。
三年前的那筆舊賬，想來是孫權自己心裏有鬼，他之前和曹操一起聯軍進攻刃心沒成，現今曹操要是一敗，刃心翻起舊賬來應該怎麽辦，這自然是孫權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何況狡兔死，走狗烹，曹操和刃心都在的話，他反而是最安全的話，可一旦哪一個被誰滅了，那可就麻煩了。
顯然孫權能夠想到的事情，曹操手下的謀士團們也可以想象的到，這才敢一下子就冒這種風險，不惜讓出最後賴以生存的本營徐州，回頭刃心在兗州一搏生死。
是的，曹操這樣的人，是不怕死的，尤其是他知道，他應該怎麽活下來。
這就很難得了，這是刃心和曹操，以及孫權最大的區別。
也是托了孫權的福，這一次刃心的南下可以說徹底失去了意義，孫權一旦無法成為盟友，反而成為了敵人，那麽他進攻曹操就顯得沒有什麽意義。
當下也隻有從各處撤軍，準備從頭再來。
隻是說要撤軍，也不是說撤就撤的。
建安九年，四月。
刃心連戰連敗之後，不得不放棄許昌，退回官渡。
卻也就在這時，在烏巢相繼戰退高順和沮授，劉備和關羽合軍後，向官渡洶洶而來，和曹操一前一後對刃心形成前後夾擊，妄圖將刃心消滅在官渡附近。
這個時候，刃心手下能夠掌控的軍隊已經隻有不到千餘人。
至於剩下的，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早就已經亂作了一團，卻是不能指望。
此時正是接近入夜的時候。
刃心所在的這千人部在行軍途中，氣氛顯得別有一些沉寂。
打了敗仗撤退，士氣還如何能夠高昂起來。
且這些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跟隨刃心，自然大部分都已經是屬於死忠。
“為什麽？我們已經這麽努力拚命作戰，最後還是輸了？”
遠遠的，發泄的聲音傳來。
聲音是從眾多垂頭喪氣，情緒低迷的將士之間發出。
然而這聲音，卻與眾不同的異常激動。
隻見黑紅的長須隨著話語聲在劇烈抖動，下方則是刃心看完手中的信件之後，將其撕成粉碎的瘋狂行為。
嘩！
紙屑被刃心用力扔出，隨風飄散。
但信的內容卻已經深入刃心的心中。
這份書信不是其他的書信，正是呂玲綺的來信。
她已經再度在青州境內聚集了五千人的兵馬向官渡這邊日夜兼程趕來，不日便可抵擋，以備接應刃心突圍。
同時高順和沮授也從黎陽和延津再度發兵，火速趕來支援刃心，目標也正是劉備，從劉備軍後方撕開一個口子，幫助刃心突破這股大軍的封鎖圍困，是當務之急。
畢竟，無論如何，這場官渡之戰輸了就是輸了，現在是事實，過去的事情也成了小事，可刃心卻是不能夠出事的。
他要是死在這裏的話，那可就才是什麽都沒有了。
刃心當然也知道現在不能夠意氣用事，可人都有火氣，在兗州與曹操的火拚，刃心無論是兵力還是糧草都占有絕對優勢。
可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隻能說，刃心和沮授不是沒有料到曹操善於用兵，而是沒有深刻體會到。
這個善於用兵，這四個字的價值和含義。
如今，刃心算是體會到了。
但這樣的四個字麵前，兵力和糧草什麽的，大概都隻是浮雲，刃心需要追趕的不是兵力和糧草，而是經驗。
在戰場上統兵作戰的經驗，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河北打的一直都很順利，有高順的幫助之下很少失敗，這一次卻是在兗州嚐到了苦頭，也吃到了足夠的教訓。
“哼哼……刃心先生難道是要放棄了嗎？”
官渡之戰這樣的失敗，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的。
刃心同樣不能，這一次他不僅損失了將近十五萬的大軍，而包括很多其他看不見的東西，之後會有更多的麻煩事情接踵而來。
可就這時，他身邊悄然響起的女人聲音，卻令刃心不由下意識驚覺。
“貂蟬……小姐……”
刃心反應過來，隨即便是立刻道。
“不，怎麽會呢。”
刃心強笑道，這才發現，他這一次似乎也並不是一無所獲，他的身邊已經不是多了這樣一個女人。
不止是作為“S”階的精靈，貂蟬現實中展現出來的武力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不比呂玲綺低的，呂玲綺更多還是一個全方麵綜合能力數值比較高的人物。
是萬金油一般的統軍將領，每個方麵不一定算是最頂尖的，卻能算是一個全麵手，基本上可以勝任任何職位。
這樣的人才，刃心使起來當然順手，也差不多是最適合刃心的一個得力助手。
但也因此，呂玲綺在行軍打仗方麵會比一流的軍事家曹操稍微差那麽一點。
反過來，在貂蟬這裏也是同樣的。
呂玲綺很漂亮，但說實話的話，還不如貂蟬這麽誘惑人，是誘惑人心。
女人的魅力與心計方麵，大概貂蟬相對於呂玲綺，也會更勝一籌。
以至於，其實刃心平時是不敢多看這個女人一眼的，他還怕他的魂也同樣被貂蟬勾走，那可就糟糕。
眼前的女人，這是一個不會令人男人說不喜歡的女人，但這樣的“喜歡”，隻能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要說刃心真正的內心歸屬，這個啊……
“我不會放棄的，隻要這一次能夠活著回到冀州，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就可以成功了。”
刃心堅定道。
卻是貂蟬的一句話，已經將刃心的怒氣全消，又或者說，是刃心“不敢”再生氣了。
除了貂蟬，始終還是有呂玲綺，他這一次不是沒有一點收獲，還是要考慮他身邊人感受的。
本來他之所以會生氣，也是因為覺得打輸了之後無顏麵對呂玲綺。
但卻有人似乎不怎麽想。
“勝敗乃兵家常事，將這一次的失敗當做曆練未嚐不是一件壞事。”
此刻一身紅衣，騎在馬上的貂蟬，卻反而遠比刃心要淡定的多。
她的麵上保持著淡淡笑容，目光注視向前方，緩緩笑道。
“刃心先生一定可以活著回到冀州吧，下一次，就等著看下一次的結果好了。”
貂蟬說著，卻是突然回過身來，注視向她旁邊的刃心。
兩人目光在一瞬間相對。
“無論結果如何，小女願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