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煙花之地
那是……
看到眼前的場景,刃心也是一陣詫異。
這個時候,刃心這才明白,什麽是幽辦不到,刃心就可以辦到的事情了。
不是辦不到,而是刃心可以進去,幽卻不能進去的地方。
即使刃心也不知道為什麽幽會想要進去青樓裏麵,這樣的一個場所會有什麽值得幽進去的價值嗎?
她雖然不是成人,也始終是一個女孩,是日後會成為女人的人,為什麽對於這樣的場所有這樣的渴求,刃心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按照律令,幽這樣的未成年人是不可以進去。
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更關鍵的是,現在這個鄴城,是在呂玲綺和高順的治理之下。
那可就不一樣了。
鄴城最大的青樓麵前,這一刻站崗的人不是別人,是軍營中的將士,這就很新穎。
這些軍士可不是幽的人,也不是其他軍中的人,正是呂玲綺和高順的部下。
因而哪怕要進去的人是幽這樣的驃騎將軍,也似乎不是那麽容易,不止是守門的士兵似乎有辦法應付幽。
還有現在幽這些將軍,官職的大小和不受拘束的權利在某種程度上並不掛鉤,尤其是在如今的鄴城。
如果說守門的兩位兵將是擋住幽的主要阻力,不如說是由於幽還不想招惹到呂玲綺,不,以幽的聰明程度,她應該也已經敏感的感覺到了。
這不是一個小小的擅闖事件這麽簡單,而是呂玲綺和高順背後,還有著刃心這個主人的意誌存在著。
這才是他找到刃心的原因,眼前的將士守衛和呂玲綺高順其實都不重要,刃心的意圖這才是關鍵。
且幽既然可以請動刃心,自然也就不會在多做一些無用功了。
呂玲綺和高順某種程度上還是屬於一個類型的人,這兩人治軍都相當嚴格,卻也正是符合刃心的心意。
令行禁止是最基本的一個原則,對於治安方麵過強的控製欲,令軍隊在鄴城的各個重要場所裏麵隨處可見。
基本上,這個鄴城現在差不多是處於刀劍的管理之下。
雖然同時可能也有為了刃心安全著想的一方麵,畢竟鄴城作為大本營一旦內亂,影響還是很大的。
但這樣一來,變得越發“堅固”的鄴城,對於幽來說大概就不是什麽好事情。
鄴城是一個繁華的城池,可作為眼裏進不得沙子的人來說,井然有序的同一時刻,反而少了一些人情味。
幽在鄴城,此刻儼然已經不同於在其他州時無法無天的情形,在這個天子腳下,越發森嚴的鄴都中,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當然了,這種無形之中對於幽造成的不自在其實正是刃心的意思。
呂玲綺和高順始終貫徹的,是他的一種治理城池,乃至於冀州的一個理念。
武力,用無處不在的武力來製約這個鄴城,乃至於整個冀州,甚至於河北全境。
一旦武力可以被這樣使用,也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各種犯罪事件的發生。
且在一個自由的市場貿易經濟基礎上,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法規秩序,並保證這樣的律令可以有效執行。…!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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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或許一個平和的盛世也就可以實現了吧。
這是屬於刃心的美好願景,也算是假設他對於所謂真正和平的憧憬向往。
當然,這樣的道路刃心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之中,現在還說不上來進行到了何種程度。
基本上還隻是一個構想開始實施的程度,可刃心終歸不是三國時代的人,而是來自於未來。
他曾經一定程度上看到了古今往來,這才有著一種超前的意識形態,這個無可厚非算是一種優勢。
尤其是在作為一個主公的個人主張方麵。
如今在刃心手中的河北無論是要走自由民主還是什麽其他的道路,其實自始至終,刃心都會麵臨一個繞不過去的坎。
那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存在的士族階級,這樣得一種數量群體龐大卻效能低下的既得利益者,這種強大的阻力,這才是令整個天下動蕩不安的因素所在。
人心的逐漸腐化,權力的濫用,將隨著曆史的進程,這種漫長時間潛移默化的緩慢推移,從剛開始的看不見,到了最後,直到人們遭受到的壓迫和剝削到達了一定限度之後,再也無法忍受,從而會進行的極限反彈產生的波及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東漢末年的亂世就是這樣一種現象的體現,無數的風雲人物,英雄豪傑,便是因此而在這種特殊時期裏林立群起。
那麽關於兩極分化中的二八定律,如果誰也改變不了,而刃心又不希望單純的使用類似於**樂效應的方法來維持穩定的話。
戰爭似乎是這種壓力最好的輸出口和群體仇恨目標注意力的轉移,這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之策。
將所有的責任全部歸咎於戰亂有些不負責任,但刃心現在卻隻有這麽做。
每個策令都不可能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就如同萬事萬物都有黑白兩麵,長短兩處,而不止是單純的優勝略汰。
刃心現在還不能夠讓他統治的晉國民眾喪失意誌和戰鬥力,這個天下還需要這個國家的軍隊,這樣的戰鬥力量去平定,因此,刃心現在所能夠使用的策略也隻有暫時保持現狀。
至於剩下的事情,也隻有一邊走一邊看。
而在這樣的道路上,卻隻有一點,刃心會堅持相信,那就是無論是這個三國時代也好,人們也罷,或許始終會迎來沒有戰亂的和平,這樣的光明未來。
“是幽將軍啊……”
刃心注視著幽再次前往了青樓的門前,當然,幽也再一次被攔截門口的將士攔截。
那個繁華的煙花之地,不允許幽這樣尚未成熟的成年人進去,這樣的事情,無論多少次,也不會有所改變。
將士害怕幽,但想來會更加害怕呂玲綺和高順。
“很榮幸幽將軍可以臨駕此處,那麽想來上一次約定好的事情,還希望幽將軍沒有忘記。”
守門的將士說出了照常應付幽的話語,眉頭間卻還是閃過一絲困擾,幽的到來怎麽說也是令他頭痛的。
卻見這一次的幽,倒是似乎勢在必得的樣子。
具體的話語刃心倒是也沒有太在意,就隻看到她一個人一邊對著兩個守衛眉飛色舞說著什麽,一邊手舞足蹈。
然後最終將手指指向了刃心這邊,並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又向那兩位將士說了一些什麽類似於威脅還是安慰的話語。
總之結果就是,等到幽回過頭,笑著向刃心做出成功的手勢和鬼臉時,她已經當先邁步走了進去,而且那兩位將士還直連連點頭反而一臉逃過一劫的樣子。
這反而令刃心有些好奇起來,這兩位將士和幽約定好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她又到底是怎麽樣說服了兩人進入裏麵的。
幽實際上也隻是拿走了刃心隨身的一塊玉牌而已,那玉牌雖然可以證明刃心的身份,但對於幽來說,算是“助紂為虐”了。
不過刃心卻也沒有在這裏苦思多久,他如果想要知道,最直接的辦法應該是去問幽本人,他沒有這麽做,也說明他內心其實不是那麽想要知道這種事情。
“啊……晉……這位公子快快請進……”
隨後,在幽當先進入之後,刃心裝模作樣,卻也在一會兒之後緊接著進入。
守門的這兩個人應該是認識刃心的。
這時看到竟然是刃心來到這種地方,自然會比較驚訝。
且不說膽戰心驚,卻也是驚慌不已。
說到底,刃心英明神武的名聲不假,但他的名聲始終是英明神武,而不是仁慈善良。
英明神武,英明在前,後麵的神武才是不可忽視的一個評價。
神武代表的威嚴,也說明刃心實際上在所有人的眼中,雖然算是一個好的主公,卻不一定是一個好人,更不是善人。
這一點卻是刃心自己也無法否認。
“哼,兩位辛苦了。”
刃心抱以笑意,便是徑直入了裏麵。
他可不是急著想要看看這個風月場所,而是怕他不在,幽又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這一次幽惹出的麻煩,刃心是要買單的,畢竟他現在是上了賊船,想要下來也不容易。
“哈哈哈哈……”
刃心還沒有看到幽,隻見裏麵已經亂作了一團,並且這個時候幽的笑聲不斷傳來。
“誒呀,這裏怎麽混進來一個小女孩!”
“這是怎麽回事?”
“啊……不要過來……”
幽一進到裏麵倒是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一時瞧瞧這個,又是摸摸那個的,左顧右盼之餘,反而嚇壞了裏麵的不少美人們。
一時之間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裏。
但也由於幽“凶惡狠毒”的模樣,竟然一時嚇到了裏麵的大部分人,反而沒有人敢出來阻止她。
而真正的轟動,與其說是她隨意而不檢點的行為,倒不如說,不是她的瘋狂,而是因為她作為小女孩的出現。
小孩子不讓進來青樓這是規定,更不用說外麵還有軍隊的人把守,這樣幽都能夠進來本來就令人好奇。
加上幽雖然是便裝,但衣著卻不普通,不少人還是可以從中看出一些貓膩的。
這個小家夥並不好惹,她年輕小,有點功底的人卻都能看的出來,她的身手一點也不稚嫩,反而隻怕異常老練狠辣。
更不用說,這一刻青樓裏麵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認識幽,也就自然沒有人強出風頭。
看到如此情形,不禁令人感歎,這樣的地方將放幽進來,如同一下子將一匹狼放入了羊圈一般的感覺。
這更加令刃心追悔莫及,卻也僅僅隻是局限於刃心嗅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之前。
嗅覺?
“咳咳……所有人都給我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卻是幽那邊高聲道,她又不知道要幹什麽,卻是一句話令場中頓時鴉雀無聲的安靜下來。
刃心則是也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說不定他今天來這個青樓來對了地方。
隻因他的確是在裏看到了熟人,不,不,是感應到了熟人的氣息,或者說是他想要見到的人。
“本將軍可是奉詔來查案的,不是沒有事情才來到這裏。”
幽裝腔作勢道,一時還真的唬住了所有人。
刃心現在的心思反而根本就不在幽那邊,此刻的話語也壓根沒有進入刃心的耳朵裏。
幽這個時候笑意更甚,卻隻當刃心是默認了,反而變本加厲的用手中馬鞭拍著桌子道。
“你們當中誰是管事的,給我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