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開船
烽火狼煙,海風呼嘯,揚帆起航。
這就是刃心的轉變,戰爭的結束並不意味著結束,戰爭的開始則意味著分離,對於刃心來說,他如今的道路沒有盡頭。
船一旦開動,連刃心也不知道他將要去何方,什麽時候能夠停下來。哪怕有的時候他也想要歇一歇,他也渴望那片刻的安寧,以及擁有的溫存,但他沒有選擇,什麽餘地都沒有。
刃心不清楚這種變化是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需要清楚,但說真的他是沒預料到事態的發展會變成這樣。雪姬和呂玲綺的想法刃心現在已經是無從得知,不過這樣看來一定是有人“背叛”了刃心,有人說了謊。但她們無疑猜的很對。
是,刃心現在是已經顧不上兩人,他此時此刻更加清楚的隻能是接下來這一戰,他必須要贏的這一戰。
落日,殘陽,卻是在海麵上。
海天一線的景色頗為壯觀,夕陽西下的時分,這日暮西山之時,刃心卻沒有能夠停下來,在呂玲綺和雪姬第二天開拔之後,刃心和謙信也差不多同時啟程。
朝倉家如果沒有了玲綺的存在,對於刃心而言,那個地方也就根本不是他的家了,因此在呂玲綺和雪姬都不在的情況下,現在的朝倉家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畢竟就連刃心帶來的上杉謙信,這位軍神大人,此刻就在刃心的身旁,不是嗎?
“我需要向刃心道歉嗎?”
大船緩緩航行,諷刺的是,這艘船,刃心用來登陸四國島的戰船,正是出自呂玲綺之手,這讓刃心怎麽忘得掉,他時時刻刻都逃避不開,因此刃心的回答也很是果斷:“不需要。”
上杉謙信不同於刃心,差不多是第一次出海的他,對於這片未知的大海還是挺有興趣,刃心則就不然了,他在剛剛來到這個戰國時代的時候就吃過大海的虧,現在也是心有餘悸,自然難以抱有什麽好感,刃心其實還是一個挺記仇的人。
“誒,被被拒絕了呢。”上杉謙信故作驚訝,他麵上的笑意非常可惡,上杉謙信現在顯然沒有任何同情憐憫刃心的意思,即使刃心的遭遇大半和他有關係,卻聽上杉謙信依然用輕佻的語氣調笑道:“真的不需要嗎?”
軍神大人的同情與憐憫,唯一無法獲得這份“殊榮”的人,大概就是刃心一人了,因為謙信也非常的清楚,兩人之間的底線,刃心需要的可不是這個,因此謙信不會過線,無論如何也不會。
這是刃心最後的底線。
“真的要道歉的話,就不應該問這麽多……”
刃心難得表現出不滿和無奈,這個人可一點也不令人省心,上杉謙信明明和呂玲綺不一樣,但刃心在他身上付諸的精靈,卻無法減少,除了實力之外,還有一些刃心也說不上來的東西,好在他現在的頭腦還很“清醒”。
刃心說著一邊下意識的距離上杉謙信遠了幾步,身後之人則順勢來到他的麵前,發出了令人無法忍受的聲音:“哈……”
他在打著哈氣,伸著懶腰,他以為他是來度假的還是,旅遊觀光?
軍神大人的懈怠令刃心無法忍受,即使出奇的這個人的身體曲線現在看來,竟然是這麽的不違和,事實上無論是作為男人還是女人,上杉謙信都有著非常健美的身材,可以這麽說吧。
“哼哼,被發現了呢。”上杉謙信這個時候回視刃心,在夕陽下,他垂在身後,漆黑的如同瀑布一般的長發,並不能從這裏感受到獨屬於越後之龍的剛強,可能龍也有打盹偷懶的時候。上杉謙信此時打量刃心的目光卻充滿狐疑:“刃心一點也不誠實,原來這麽希望我道歉嗎?”
然而事實上麵前之人並沒有這麽做,刃心的目的沒有達成,自然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船隻航行於海麵不同於騎禦駿馬馳騁平地,刃心掌控船隻始終不能像騎馬一樣隨心所欲,這意味著即使他可以控製這艘船的走向,以及整支船隊,但他身不由己的地方依然是多得很,包括這一刻身邊的上杉謙信,船上就這麽大點地方,刃心想躲都沒地方躲,當然,他沒必要去這麽做。
海麵實則困住了刃心,刃心這隻旱鴨子,此刻卻不是如魚得水,而是有些失了靈性。
“軍神大人的致歉,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吧。”
刃心看到這片大海也是無奈笑道:“這麽有意義的紀念,可不是誰都有這種榮幸。”
海戰,刃心對於這個是真的一竅不通,呂玲綺水路兼並本來是刃心最好的仰仗,然後現在除了這麽一檔子事,刃心自然就隻有依靠上杉謙信,這便是刃心需要的東西,他其實非常需要上杉謙信的“致歉”,而不是無所謂。
卻是有的時候,越是想要得到的東西,反而得不到了,哪怕可能並不重要,在上杉謙信看來。
“哼,沒想到刃心會是這麽壞的一個人。”
讓一個強者屈服,這似乎是刃心非常樂此不疲,對於他來說少有的算是享受的事情,可當這個動機被發現之後,這個“不純”的動機令這位“強者”產生了警惕。對此人心反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刃心當下笑道:“謙信是想說我一直都是這樣吧。”
“我隻是這麽認為,僅此而已。”
刃心大概也沒發現他和上杉謙信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仿佛是成為了可以無話不談的知己,但卻頗有些苦中作樂的意思。
“就算是接受別人的歉意,也需要做一些準備哦。”
上杉謙信突然這麽說道,上杉謙信接著問道:“刃心準備好了嗎?”
他準備好了嗎?
刃心不解,他一時不知道上杉謙信在說些什麽,卻是很快,便聽上杉謙信有些失望道:“不過目前看來,刃心並沒有。”
今天的軍神大人似乎有些奇怪,直到他的麵色發生變化,連同話語也是這樣的時候,刃心開始發覺了異常。
“雖然事實上,我並不認為我需要向刃心道歉。”
上杉謙信一邊說著,他的話語恢複了正常,他的聲音沉冷下來,以至於兩人的氣氛也是這樣:“相反,難道不應該是刃心需要向我道歉嗎?”
什麽?反過來,還要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