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談判
張掌櫃沒應話，隻接著繼續夾菜，沾著蘸料一口一口的吃個不停，看鍋裏沒了肉，也學著樣，往鍋裏一樣樣的放了好些，等著吃。
“倒是新奇。”
整個席間隻說了這四個字，剩下的全程就是一直吃。因為是稍微偏辣的，兩人吃的是滿臉通紅、滿頭是汗。她和於景兩個邊上陪著，這頓飯是一直吃到很晚，酒也喝的少，隻桌上的配菜和蘸料全沒剩下多少，都給吃了。
酒足飯飽之後，小周氏屋裏來幫著把桌子撤下，上了茶。張掌櫃給管事的使了個眼色，於景也眼尖，知道是談事情，就領著管事的別屋去坐。
她不說話隻拿著杯子喝水，等著張掌櫃先開口。
“小世侄，咱剛吃的這所謂火鍋，想要多少銀子？”
倒是直接，“張掌櫃先喝口水解解渴，我呢，請張掌櫃過來吃個飯，就是想單純的吃個飯。至於這生意，就是想讓張掌櫃給梁家當家管事的傳個話。”
“當家管事的？”
她笑著點頭，“想必張掌櫃剛嚐了這火鍋，心裏也有數，這事還是和梁家當家管事的談一談比較好。”
這下張掌櫃不說話，摸著胡子，很是想來好長時間。
“那小世侄想讓我傳話給誰呢？”
“張掌櫃見多識廣，至於傳話給誰，可是要看張掌櫃的意思了。”她看張掌櫃一雙精明的眼睛轉悠個不停，知道是想法子，“對了張掌櫃，這次準備的，可是一點小小的意思，要是哪天張掌櫃得空再過來，我再給掌櫃的弄幾手。”
“還有？”
她笑，“一應要準備的太多，我這人又比較懶，眼下就準備了這些，想著咱一個縣裏住著離得近，掌櫃的什麽時候來都行，就沒大動幹戈。”
這下張掌櫃的又是陷入沉思，想著她把拿手的都拿出來了呢，可是差著遠了。
“對了，還望張掌櫃這生意成不成盡快給個信，我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既然這樣，我心裏也有數，這回去馬上就給東家去信，快的話六七日工夫就能得回話。”
“那就有勞張掌櫃了。”
續了會話，天色實在不早，二人就告辭離去。
“怎麽樣？談的怎麽樣？”於景把人送出去，也把院裏院外的事情安培妥，屋來和她說話。
“挺好，話傳到了，就看梁家怎麽個說法了。”
“同意了？”
“同意啥？”
“分成呀，四六。”
她笑，“小舅這生意可是大買賣，張掌櫃隻梁家一個聚龍齋咱縣的小掌櫃，這麽大的事情他可是說的不算。我讓張掌櫃給他東家傳話了，至於府城梁家怎麽個打算，要等上幾日才能得來信。”
“也是，那為啥咱不直接去府城梁家談呢，還得繞這麽個圈。”
“小舅咱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就是去了，找了梁家，沒個引薦的，估計也是不好見到當家的。咱在縣裏，有個攤子，加上聚龍齋掌櫃的這次來，直接傳話給他東家，咱也省事。”
“而且，他們來找咱們和咱們過去找他們也不是一回事，咱價碼高。”
於景想了想，點頭，“是這個道理。”
眼下這幾天沒什麽事，於景就套車拉著她去其他幾個鋪子轉悠，之前去過，那時還沒開張，現在開張倒是一次還沒過去看看，正好這次有空，可是要好好看著。
她讓秦師兄也跟著，攤子就交給跟了有些日子辦事妥當的小活計，以後於景要出門辦大事，也好先讓秦師兄提前接觸下，有個基礎準備。
幾個鋪子轉悠完，四處好個逛，她是又挑著好看的玩意、有趣的書本買了好些，給她爹娘的，小小的，於瑤於景的，先生的，大花的，還有學堂的每個孩子也都準備了小玩意，大大小小的拉的滿車都是她的小東西。
這邊還沒到院子，剛拐彎地方露出頭，就見一個小活計在先生院子跑出來，“可是回來了，可是回來了。”
“怎麽了？攤子出事了？”
“沒，沒，景哥哥，攤子沒事。”小活計喘勻氣，“家裏有人等著呢，三個，大戶人家的打扮，聚龍齋掌櫃的跟著，一早就來了，等到中午你們還沒回，就走了，這不，中午剛過，人又來等著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啥時候回，一早就給你們送出信了，你們這個點回來，怕是沒見到。”
來人了？府城梁家來人了。
車子到門口，她從車上下來，換衣服來不及，她就仔細整理的衣服，於景後頭跟著，去了屋裏。
想也沒想到來的是梁家的大當家的，本來以為派個大管事的過來和她談就算是給麵子了，這大當家的來，她可是沒想到。
“張掌櫃信上說了，是個孩子，正好在這附近辦事，我就過來看看。”梁家當家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人長的倒不像是生意人，一臉的書生氣，氣質也儒雅，沒有一點銅臭味。
“大當家的過來，可是沒想到，本來以為要有些時日才能得信呢，所以四處逛逛，倒是讓梁老爺好個等，可是有些過意不去。”
“既然過意不去，那可是正好，聽說你有門好手藝，正好我也沾沾光，吃上一頓。”
她看了看天色，可是不早，“行倒是行，隻現在準備，要是吃上，怕是要等上好一會了，就是不知道梁老爺等不等得？”
“為了美味別上等上幾個時辰，就是幾天，我也是樂意的。”
有了這話她就當心了，她讓幾個人屋裏喝茶，又從自己這一路淘的書本裏麵挑出來幾本有意思，梁家大當家可能感興趣的送進去打發時間，然後就讓於景幹淨出門張羅新鮮的肉菜。
家裏配料和香料都有，她就開始熬底料。
等火鍋弄完，桌子放上，梁家當家的才從書本中抬起頭，放下書卷，過來細細的打量。
“聞著味到就是特別。”
火鍋又是涮了一晚上，梁家當家的吃飯也是儒雅，每樣都細細的好個品嚐，就連蘸料也都都一一的嚐過，還有底料的湯，更是還喝了好幾口。
“梁老爺怎麽說？”
“這要說怎麽說，可是我要問你才是，這火鍋，你是怎麽個說法？”
吃完飯，喝了幾口人，於景領著其他人外間等著，留下她和梁家大當家的續話。
“四六分成。”她也不繞圈子，直來直去也不耽誤時間，“我出這火鍋的方子，梁家生意做的廣，人脈又多，生意能做到多大全看梁老爺您的。”
“哦，隻出個方子就要四成？”
她點頭，“四成也是少的，本想著五五分來著，但是我懶，不想多操心，而且跟梁家做這門生意，總是要給了禮，那一成，就當晚輩給當家老爺的了。”
梁老爺一看她一本正經的說的和真事一般，笑著摸了摸胡子，“那既然這樣，你個小娃子覺得我答應不答應呢？”
“答應！”本來是十之八九，這剛剛吃完飯，又說了這麽一會話，她是肯定能成了，“想來老爺您也是挑口的，不過這一頓火鍋我看下來，您可是吃的滿意，就衝這一點，怕是梁老爺也不會把這麽好的一門營生讓我和別人合夥做了去。”
“你就不怕我琢磨出來你這火鍋的方子，到時候可是一文不值的。”
“不怕，這口味我是有自信別人做不出來一模一樣的。就是我給了方子，好的廚子照著做，怕是口味也是大不相同。”她不急，這事情眼下是穩了的，“再說這隻十分之一，以後這火鍋的花樣可是多了。梁老爺家大業大，大世麵見的多，我隻剛認字不久的小娃子，就是覺得時機很是重要，先占了時機，再有新鮮的法子，以後跟著起來的，可都是些跟著學樣的，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