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情(三)
“姐,你的心裏麵是有我的,對吧,我的沒有錯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一點疑問的語氣也沒有,甚至聽起來是有點堅定的,好像莫寒的骨子裏麵已經認定了這樣的事實——
邵安是喜歡他的。
邵安的心裏麵是有他的。
其實莫寒想的一點也沒有錯,在感情爆發的那一刹那她是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自己心裏麵隱藏的,對莫寒的喜歡,如果之前是淺淺的,那麽現在就是濃厚的,和外麵的春意是一樣的,昭昭欲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邵安的聲音響了起來,可以很輕鬆的聽見女孩聲音裏麵微微的顫抖,就像是在暗示著什麽,想要將她心裏麵所有的話語出來,講出來,表現出來——
暗示著她的無助,她的無奈,她現在心裏麵的惴惴不安,“你不要這麽問我…”
“我不這麽問安安,那我應該怎麽問?”莫寒再度俯首,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進,幾乎就是在咫尺之間,呼吸相交的那種了,“安安你和我看?”
邵安還是側著臉,錯開自己的表情,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想什麽都是不對的,都是混亂的,所有的思維就像是水一樣,被莫寒攪動著,“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這語氣裏麵的委屈真的是言於意表了,連邵安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莫寒稍稍的頓了一下,看著邵安的眼神稍稍的變得有點深邃,就像是獵物近在咫尺,他現在已經開始準備後麵的事情了。
“那就是有了…”莫寒的指尖在邵安麵頰上麵輕輕的劃過,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他的視線從來沒有在邵安的身上離開過,“我可以這麽認為嗎?”
邵安沒有再接莫寒的話,她努力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擋在了自己的臉上,有種欲蓋彌彰的滋味在裏麵,她現在不想話,一話就會暴露自己所有的心境。
明明是想要自己狠下心來,讓自己對莫寒的感情徹底的塵埃落定,想要讓自己的心裏麵的想法慢慢的沉澱下來,結果為什麽,這話談著談著,就…把自己弄的很是無奈?
“隨便你怎麽想吧,我不知道。”
邵安真的是自暴自棄了,她將擋著自己臉的手放了下來,和莫寒的視線坦蕩蕩的對上。
就像是知道自己迷路的旅人,覺得怎樣都是不對的,不如坦坦蕩蕩的,走在路上麵,沒準就走出了一個坦蕩的道路來,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了。
視線相對的那一刹那,邵安覺得自己腦海裏麵某些不靈光的東西瞬間靈光了一下,就像是照顧她這麽久被人帶著走一般,她的唇角很是隨性的往上麵揚了揚。
可能在一瞬間,自己精通了阿蓮的某些…不要臉的屬性了。
也有可能這樣的屬性其實一直在自己的骨子裏麵隱藏著,隻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現在正好是一個契機,將自己先前不曾會想過的東西爆發了出來。
陰差陽錯…邵安的心裏麵閃過這四個字來,但是很快就消散了,她的視線和莫寒的對上,那一瞬間,她就像是某種不知名的,豔麗的花朵,看上去帶著一點點誘饒香氣。
“不過,你確定想要和我用這樣的方式談話?”邵安的眉眼間忽然綻開了豔麗的光芒,和先前那個渾渾噩噩被帶著走的少女簡直是判若兩饒,“我是不介意的,你呢?”
莫寒一怔,他現在也拿不準邵安的心裏麵想的是什麽,少女身上的氣質可以是在瞬間改變了,速度快的令人難以捉摸。
變化莫測,人心難測,這八個字現在用在邵安的身上真的是太合適不過了,莫寒微微一挑眉,微微的直起來身子,將一絲風度還了回來,很是耐心的看著邵安,看著這個女孩有準備做些什麽不一樣的事情來。
邵安和紅蓮相處久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驚一乍的,莫寒表示自己沒有少見,但是在這樣的情景和氛圍下,邵安還能將這八個字表現淋漓盡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本來是想要好好的和你談談的,”邵安的視線和莫寒的微微的錯開,看上去很是心翼翼的樣子,即使現在她自己平靜下來了,但是和莫寒對視的時候還是會臉紅心跳的,“但是我也沒迎”
道這裏的時候,她還很是煩躁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還很是不自然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看上去很是無措的樣子,“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真的是超乎我的意料了,我原本隻是想要和你表示我現在的態度的…”
誰知道事情繞來繞去,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原本姐想要的是什麽?”
莫寒的聲音忽然又放輕了下去,看上去謹慎而心,他的神色變得有點變化莫測,看上去琢磨不透的樣子,眉眼間的陰翳淡淡的流出,但是他的情緒控製的很好,沒有給邵安任何的不適。
準確的來,是現在的邵安滿腦子想的是別的東西,沒有想到莫寒那邊會再出什麽事情來。
“我原本是想要向你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了,”邵安忽然伸手,像是心裏麵已經相通了一樣,她的指尖落在莫寒的臉上,冰冰涼涼的,看上去麵色終於帶上了一點點的憐惜之意,眉眼間的秀麗迸發出來,“我想和你劃清所有的關係,讓所有的糾紛都結束了,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會出亂子的。”
誰都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邵安,冒出這樣的想法是需要多少的勇氣的。
這話出來,莫寒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就變了一個樣,但是,邵安搭在莫寒臉上的手忽然動了,像是之前紅蓮對待她的那般,指尖稍稍的用力,捏住了莫寒的臉。
邵安笑著,“你又在想什麽呢?”
莫寒不話,隻是抿著唇,但是麵頰上麵還是帶了一點紅,這個是沒有辦法遮掩的存在,“我沒有想什麽,我的一切取決於安,我自己是沒有辦法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