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射箭天賦
“兩腳前後站開,與肩同寬,身體要正,對!”
張正的手搭在李延慶的肩膀上,糾正他射箭的姿勢,按照張正的說法,再沒有比射箭更好的鍛煉方式了。
反複的拉弓開弓,可以鍛煉手臂和肩腰的力量,每射十支,就來回跑一趟撿箭矢,這樣腿也鍛煉到了。
李延慶手上的這把弓,是一把三鬥弓,也就是用提起三鬥重物的力量,即可拉開,李延慶拉起來並不是很費力。
三鬥大約相當於二十公斤左右,同時三鬥弓也是此時後周軍隊的標配,能拉開三鬥弓的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了。
使用的箭矢則重十錢,也就是大約四十克,射程不超過一百米,張正給他立的正方形靶子在七十米外。
張正鬆開手,示意李延慶先射一箭試試。
李延慶左手握弓,右手一拉一鬆,隨著‘啪’的一聲,箭矢就離弦而去。
然而別說正中靶心了,箭支的落點離靶子還有七八米遠。
張正望了望箭的落點,拍了拍李延慶的肩膀:“三郎身體的底子是很好,可惜手腕的姿勢還不太對。”
李延慶聞言,抽出一支箭矢,繼續擺了個射箭的姿勢。
“握弓的前手,手腕要平。拿箭的後手,手肘要與肩平,對,這樣就對了。”張正將李延慶兩隻手的姿勢擺正。
“兩眼直視前方,呼氣要慢,很好,再來一次。”張正很有耐心地教導著。
李延慶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眉緊皺,眼睛直直地盯著靶心,射出了這一箭。
箭矢射中了靶子的左下角,離靶心還有些距離。
“呼。”李延慶長呼一口氣,看樣子有好老師教導,射箭也不是很難嘛,我莫非是個射箭的天才?
“三郎很不錯,第二箭就中靶了。”張正也讚賞道,微黑的臉上露出笑容。
李延慶這才是第一次用弓箭,達到這種程度,相當不錯了。
趁熱打鐵,李延慶一連又射了八箭,跑了一趟撿回了十支箭矢。
“張叔,你能拉多重的弓?我聽說軍中有壯士能拉開三石的弓,是真的麽?”
“我嘛,能用一石三鬥的弓吧。”張正雙手抱臂,麵露得意之色說道:
“但從未見過有人能拉開三石的弓,連聽都未曾聽說過,軍中能拉九鬥弓的都沒幾個呢。”
看著壯如鐵塔,身高有一米九左右的張正,這樣的壯漢也就能用一石三鬥的弓,想來能用三石弓的,興許是神人了吧,傳奇小說果然信不得。
李延慶改用右手握弓,左手拿箭,又射了十箭,每一箭都能中靶,其中有一箭離靶心相當接近,狀態越來越好了。
撿回箭矢,再次用左手握弓,李延慶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能夠處於一種高度集中的玄妙狀態,心靈和身體能夠完全重合。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似滿月,箭去如流星,弓弦響起,正中靶心!
一箭射出,李延慶感覺自己的靈魂得到了升華。
怪不得射箭被列入君子六藝之一,不但能強健體魄,更能鍛煉自己的精氣神,使之可以進入到一種高度集中的狀態。
李延慶再度連放三箭,又命中了一次靶心。
“幹得好啊,三郎,想不到你竟然在射箭上有如此天賦。”
看著滿臉笑容的張正,聽到他的誇讚,李延慶的臉上也浮現出自信滿滿的笑意:“多虧張叔教得好。”
整整練習了兩個時辰之後,李延慶終於是筋疲力盡了,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如此酣暢淋漓。
鍛煉之後,來上一個溫水泡澡,是極其舒服的。
節度使府上有一間寬敞的浴室,浴池靠著牆壁以條狀青石砌成,浴池墊高,下有空洞,室外有一個開口,裏麵可以燒炭,確保浴池的水溫。
李延慶靠坐在池壁上,一名小丫鬟在他背後,替他洗頭搓背。
感受著恰到好處的水溫,以及一雙柔荑輕輕地搓洗,李延慶舒服地仰了仰頭,大戶人家的快樂,以前實在想象不到啊。
“行了,你先出去吧。”等到搓完背,李延慶示意丫鬟出去,剩下的還是自己洗好了。
從木碗中捏起一坨澡豆,也就是這個時代清洗身體所用的東西了,以大豆粉為主料,輔以各種香料、幹花還有珍珠,碾碎混合而成。
李延慶將這些粉末塗抹全身,搓洗一番,再用毛巾擦幹,隻覺渾身無一處不通透,無一處不爽快。
穿上白色的交領長袍,用一根綢帶紮起長發,踏著木屐,李延慶走出了浴室,已是黃昏時分。
今日早晨,陶文舉這酷吏已經離開宋城,帶著五百殿前軍,禍害南邊的亳州去了。
翟守珣此時肯定已經抵達了開封,將信息傳遞給了父親李重進。
劉從義還在府上養傷,他姐姐劉氏還有那個陳郎中,則已放他們回家了,已經沒有留他們在府上的必要了。
貸款給宋州農戶的事情,交給了吳觀和府衙中的官吏們去負責,所以李延慶才有如此多的空閑時間,來向張正討教武藝。
寧陵縣的水匪之事,則要等待京中的消息,宋州巡檢竹奉璘雖然算不上大官,但屬於宋州的武官體係,不是府衙這些文官能夠管的,宋州隻有節度使李重進有權管轄。
李延慶打算接下來全力以赴,做好武德司的招募工作。
要建立一個全新的,忠於自己的組織,能遍布全國主要城市,同時還要有良好的偽裝。
在這個時代,這個組織借助於糧行或者布行存在,再好不過了。
其它能夠開遍全國的行業,如鹽、酒、鐵等,都是由朝廷專營的,任何試圖染指這些行業的商人,若是沒有深厚背景,是不可能的。
而糧食和布匹,因為人人都能生產,朝廷無法壟斷,也就無法專營,便放任民間自由交易。
李延慶打算接下來先好好考察下,宋城的糧食和布匹行業,取其一作為自己秘密力量的外皮。
同時,寧陵的水匪既然截得是糧船,興許與宋州的糧食行業有關聯,也可以以此為突破口,找到一些線索。
李延慶邊走邊想,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