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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徒勞

  時間悠悠而逝,轉眼就是四天過去。


  “嘚”的一聲,一支箭矢直中靶心。


  李延慶看著微微發顫的箭羽,滿意地放下手中的長弓。


  “可以啊,想不到三郎你不但能拉開這九鬥硬弓,還能一箭就中靶心。”李延順站在李延慶身旁不遠,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之情。


  此時軍中能拉九鬥弓連射十二箭的,那就是第一等一的士兵了,即便是強壯如李延順,也就能用用一石三鬥的弓,再高他也吃不太消。


  “大哥,使用這九鬥的弓對我來說,還有些勉強了。”李延慶揉了揉微微發疼的右手大臂。


  李延慶之前練習射術時,一般都是使用六鬥弓。


  這次是看到李延順在使用九鬥弓練習,一時手癢,想要試試,沒想到一箭就中了靶。


  “你才十六歲不到,能射上一箭已經很不錯了,我像你這般年紀時,也才剛用上七鬥弓呢。”李延順從三弟手中接過長弓,順便還用力拍了拍李延慶的肩膀。


  李延慶齜牙一笑,大哥這手勁,真是吃不住。


  “也不知道嫂子那嬌弱的身子骨,是怎麽頂住的,也許用了些特別的體位吧.……”李延慶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好了,大哥,我今日練習完了,就先走一步了。”


  李延慶剛剛才用六鬥弓射了一百發,已有些疲憊。


  “去吧去吧。”李延順已經張弓搭箭,準備開始練習了。


  “對了,你明日也要練習射術哦,阿爹特意囑咐過我,要我多加監督你。”李延順不忘補上了一句。


  李重進兩天前從宋城捎來信,讓兩兄弟最近一個月多加練習射術。


  當今天子喜歡讓武將和衙內們比試射術,新年集會時定然會現場考校衙內們,李重進可不想在郭榮以及眾多同僚前丟臉。


  李延慶此時已經走到了演武場的門口,轉過頭回道:“曉得啦,我不會懈怠的,大哥就放心吧。”


  就算沒有李重進的來信,以及大哥的監督,李延慶也會每日練習射術的,自張正教他射箭開始,射箭就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就算學業和事業再忙碌,李延慶也會抽點時間來演武場練練。


  鍛煉的好處李延慶是深有體會的,身體上的健康自不必多說,即便經常學習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他也能夠擁有充沛的精力。


  剛出演武場,李延慶就見到了等候在外的鈴兒:“有事嗎?”


  “郎君,方誌和剛到,正在書房中等候。”


  若是方誌和有急事,那肯定會向鈴兒說明,並到演武場來麵見李延慶。


  如今隻是在書房等候,那應該就不是什麽要緊事,估計就是些日常的工作匯報,李延慶想了想,回道:“行,我現在就去。”


  但即便是簡單的日常匯報,李延慶也想要第一時間聽到,烏衣台目前算是他的命根子,本想著鍛煉後去泡個澡,現在看來隻能先延後了。


  李延慶剛剛推開書房的們,方誌和就迎了上來:“郎君。”


  李延慶點頭示意:“今天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方誌和轉過身,站到了一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那個羅五和他的無名,仍然在打探鄧二的消息。”


  李延慶走到書桌後坐下:“今天他們又發動了哪些勢力?”


  羅五與他麾下的刺客組織“無名”,這幾天拿著鄧二的畫像,發瘋似地在開封城內外查找鄧二的蹤跡。


  “無名”不愧是能混跡開封城近二十年的刺客組織,旗下不光有好幾十號人可以調用,還能串通開封市井中的各路勢力協助查找。


  之前的三天裏,光經烏衣台打探到的,就有四五家腳店、十餘家茶鋪,以及近二十家石匠木匠鋪在協助“無名”查找鄧二。


  但是烏衣台開封辦事處得到了李延慶的授意,早已將散布在外的人員盡數收回,所以難以打探到協助過無名的店鋪具體有多少,隻能估算個大概出來。


  而在羅五麵前暴露過的鄧二,早在三日前被李延慶派去了宋城辦事處,“無名”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


  方誌和也是親眼見到了“無名”在市井中的龐大力量,再也不敢對羅五有所輕視,認真地答道:“據兩位弟兄在腳店吃飯時打聽到,估計有七、八家青樓妓館也加入到了查找鄧二的行列。”


  “謔,這陣仗是愈來愈大。”李延慶不由感慨:“看來鳳鳴館背後的勢力是鐵了心要查個水落石出。”


  “幸好郎君料事如神,早早地就讓鄧二離開了開封。”方誌和最近也學會了奉承。


  “說這話作甚。”李延慶瞥了方誌和一眼:“說起來,你最近怎麽也開始說漂亮話了?是誰教你的?”


  “是一個弟兄教我的,在下聽後,覺得很是在理,就跟著學了幾句。”方誌和倒也不隱瞞。


  李延慶輕輕點了點桌子:“漂亮話雖然好聽,但無用,你可千萬別學,回去以後也警告下那位弟兄,在烏衣台內部不要搞這些官場上的做派。”


  “是。”方誌和當即低下了頭:“在下回去之後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


  “嗯。”李延慶點了點頭:“將今日的報告留下,你就先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

  開封城外一處偏僻但占地極廣的別院中,花間社正在此舉行例行集會。


  “今日將諸位召集到此處,是因為鳳鳴館近日發生了點狀況,未來花間社的集會都會在此處舉行。”馮吉端坐在木質案幾後,向與會的眾人宣布了這一消息。


  馮吉身前的案上擺放著一隻白瓷酒壺,以及一口小巧的瓷杯,潔白的壺身上綻放著一朵豔紅的曼陀羅。


  與會的眾人在聽到這一消息後,紛紛交頭接耳,花間社本就不是一個地位分明、紀律嚴格的組織。


  畢竟隻是馮吉一時興起組建的一個詩社,雖然目前在馮吉的帶領下,擁有了明確的政治綱領,但之前自由散漫的風氣積累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更何況,鳳鳴館作為花間社召開集會的地點已長達四年,期間從未有過改變,社員們有所驚詫也是正常的。


  這也在馮吉的預料之中,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小口小口地抿著,任由社員們互相交流。


  眾人商討了一陣,一名老者忽然問道:“能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嗎?”


  馮吉放下酒杯,閉上眼,又睜開:“有人在監視鳳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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