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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挑起怒火

  韓倫火急火燎來到柴守禮府上,往桌上拍出截獲的密信:“你看看,這竇儀是要翻天了!”


  柴守禮接過密信。


  看罷,柴守禮的麵色逐漸陰沉:“這竇儀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對你動手。”


  柴守禮向來以洛陽的實際掌權者自居。


  在柴守禮的認知裏,整個洛陽城都得按照他定下的規矩來運轉。


  西京留守並非洛陽真正的掌權者,他柴守禮才是。


  得到柴守禮認可的十阿父,當然也是西京的統治者。


  現在,區區一介西京留守竇儀,竟然敢對身為十阿父的韓倫動手,這就觸動了柴守禮的逆鱗。


  柴守禮再度看了眼密信,語氣中帶著殺氣:“竇儀派去送信的信使呢?現在在何處?”


  韓倫聞聲,脊背不由有些發涼,他知道,柴守禮這是動殺心了。


  但韓倫轉瞬就興奮起來,他知道,報複竇儀的機會來了。


  韓倫勉強壓抑住激動的心情,以及發顫的雙手,低聲回到:“我一直派人跟著他們,信使共有兩人,若是發覺信丟了,這會應該在趕回洛陽的路上。”


  “將這兩人找個地方埋了,我可以派人幫你。”


  柴守禮這話說得很是輕鬆寫意,聽起來就像是要拍死兩隻蒼蠅。


  “這點小事哪需要你動手。”韓倫臉上帶著笑意,心中暗道:就等你這句話!

  韓倫當然是個心狠手辣之徒,殺起人來從不手軟。


  可若是沒有柴守禮的首肯,韓倫還真不敢對竇儀的人下手。


  竇儀好歹也是當朝三品大員,貨真價實的封疆大吏。


  論品階,竇儀與韓倫的兒子韓令坤不相上下。


  但在柴守禮這位國舅兼皇帝生父麵前,這兩人卻又算不上什麽東西了。


  柴守禮囑咐道:“事情要辦得隱秘些,莫讓閑雜人等看見了。”


  “這是當然。”韓倫點了點頭,又問道:“不過這事情,要讓竇儀知道麽?”


  洛陽開封相距四百餘裏,普通人騎馬來回一趟,少說半個月打底。


  若是韓倫幹淨利落地做掉了兩個信使,那竇儀反應過來時,都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而且這年頭,長途跋涉,在路上發生點意外再正常不過。


  盜匪、天災、疾病、墜馬.……都有可能帶來死亡。


  就算兩名信使在路途上失蹤了,沒有將信送達開封,甚至沒有返回洛陽,竇儀也有可能會認為他們是路上出了意外,偶然喪命。


  這樣,就達不到給竇儀教訓的效果。


  “嗯……”柴守禮眼珠轉了兩圈,沉吟一陣,輕聲說道:“那就將這兩個信使的貼身信物,在夜間丟進留守府。”


  “這主意不錯。”韓倫冷哼道:“竇儀看到那些東西,怕是會嚇得尿褲子。”


  “要是他能安分些也好。”柴守禮歎道:“竇儀畢竟是朝廷委派的西京留守,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與他徹底撕破臉皮。


  若是竇儀就此安分下來,你就莫再與他起衝突,事情鬧大了,到時候我可不好向朝廷交代。”


  基本的政治素養,柴守禮還是具備的。


  柴守禮雖然是當今皇帝郭榮的生父,但他從來都以國舅自居,絕口不提自己與郭榮的血緣關係。


  柴守禮說這話,是想稍稍平息韓倫的怒火。


  雖然竇儀一再相逼,但柴守禮還不想真與竇儀撕破臉皮。


  因為事情鬧到最後,丟臉的隻會是朝廷,夾在中間難做人的,隻會是皇帝郭榮。


  但韓倫卻不領這個情。


  “現在不是我們要與他撕破臉皮,而是他竇儀給臉不要臉!

  竇儀剛進洛陽時,我就給他下過請帖,和和氣氣請他赴宴。”


  韓倫破音道:“可他竇儀是怎麽對待我的?將請帖撕了個粉碎!還將送請帖的信使亂棍打出了留守府!


  撕掉請帖的第二天,這竇儀就開始大肆搜集所謂罪證,要置我們於死地!”


  說罷,韓倫喘了口氣,瞥了柴守禮一眼,接著怒斥道:“而我們呢?礙於他西京留守的身份,給他留足了麵子,一直沒有對他下手!

  現在,這竇儀得寸進尺,竟然要動用竇家的文壇人脈,在開封抹黑我!這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臉!”


  韓倫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左臉打得“啪啪”作響,臉皮霎時就紅了一大片。


  柴守禮看得眼皮直跳,火冒三丈。


  柴守禮當即回想起一個月前,竇儀剛進洛陽城時的種種行徑。


  竇儀難道不清楚,這洛陽城是他柴守禮說了算?


  那竇儀為何還敢對韓倫動手?

  這竇儀哪是在打韓倫的臉?

  這分明就是在打他柴守禮的臉!

  看著柴守禮眼中血絲逐漸彌漫,韓倫心中一陣狂喜:柴守禮的怒意,終於被自己挑起來了!


  自打竇儀赴任洛陽後,韓倫就一直惴惴不安。


  韓倫很清楚,竇儀與他的兒子韓令坤有過過節,竇儀若是要整治十阿父,最有可能先對自己下手。


  現在,韓倫的預感應驗了,竇儀果然要對自己下手,而且還要用最“陰毒”的法子!


  若不是提前布下重重眼線,也許就真讓那竇儀得逞了!


  一想到自己的“光榮事跡”在開封朝野廣為流傳,並傳到郭榮的耳朵裏,逼著郭榮不得不出手懲治自己,韓倫就不寒而栗。


  到時候,別說是韓倫了,就連韓倫在軍中的兒子韓令坤,都極有可能被牽連。


  韓倫的特權,乃至韓家的崇高地位,全都係於他的兒子韓令坤。


  若隻是韓倫一人被懲治,那還算不得什麽事。


  因為,隻要韓令坤一日還在軍中身居高位,那韓倫就一定能夠重拾特權,卷土重來。


  韓倫最害怕的,就是兒子韓令坤的失勢,那才是對韓家的毀滅性打擊。


  而竇儀送往開封的那封密信,以及附帶的幾冊罪證,都足以成為韓令坤失勢的導火索。


  這是韓倫絕對不能接受的。


  既然竇儀想讓韓家死,那韓倫也隻好想方設法弄死竇儀了。


  最起碼也得讓竇儀灰溜溜滾出洛陽,身敗名裂!


  但光靠韓倫和他兒子韓令坤,是沒法將三品的竇儀批倒搞臭的。


  唯有當朝國舅,十阿父之首的柴守禮,才有這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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