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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悠然見南山

  “笙兒啊,高府於你確實是求都求不來的機遇,可有時候機遇也伴隨著噩運,稍有不慎,就很可能萬劫不複。”


  她的意思自然能他能依靠高府的勢力得到很多東西,但是如果他最後還是喜歡上了高子漓,按照劇本,那他最後雖然身處高位,但卻是一個喜歡玩囚禁的偏執反派,一輩子都愛而不得。


  這樣的人生,再多榮華富貴也沒意思。


  隻是她的話進入笙兒的耳朵裏,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以為她是在警告他,高府可以賜予他錦繡前程,可以把他捧得雲端之上,也可以隨時讓他跌回泥坑,變回那個誰都可以打罵唾棄的‘四少爺’。


  ——


  “不談那些沒意思的事情了。”


  林楚淺笑著揉了揉笙兒的頭發,見他臉上凝重,覺得怪違和的。


  笙兒點頭應了聲好,然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好像在等待她開展新的話題。


  林楚淺一陣無語,轉了轉眼珠,狡黠的笑了笑。“最近讀書可用功?”


  “自然。”笙兒很有自信的點頭。


  “上次你秋姐姐送的詩集可看完了?”


  “看完了。”


  “記住了?”她挑眉,笑得不懷好意。


  笙兒不明所以,老實點頭。“記住了。”


  “行,那我來考考你。”林楚淺突然來了興致,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出題道:“那你背一首關於月亮有關的詩來聽聽。”


  這樣的題目,對他來說還是非常簡單的。


  隻見他眉頭都沒皺一個,便毫不猶豫的開口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林楚淺莫名的笑了起來,想起關於這首詩被後來人改成的各種鬼畜版本。


  什麽地上鞋兩雙之類的字眼。


  笙兒見她發笑,撓了撓頭,問道:“我念的不對嗎?”


  “不,你沒有錯。”林楚淺收住笑,沒好意思把自己yy的思想告訴他,輕咳了兩聲之後,故作正經的說:“還有啊?”


  “有。”笙兒點頭,又繼續念:“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林楚淺一本正經的搖頭晃腦,點頭故作深沉的點評道:“這句詩倒是應景。”


  笙兒咧開嘴笑了笑,表示認同。


  “青山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霄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一首長詩下來,林楚淺恍然若失的失了神。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不知道披著別人皮囊生活的她,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樣子的?


  也不知道,以前的她抬頭望著天空時,看到的月亮是不是跟眼前的一樣?

  莫名其妙睡一覺便變成了白晶晶,不知道現實的她是否還存在?

  “娘,娘——”


  見她突然失神的不說話,笙兒連忙輕聲的喊她。


  林楚淺低頭望著他,頃刻間便回到現實。


  好吧,如今她已經是當了人家娘的中年婦女。


  “娘,你剛才怎麽了?”笙兒有些擔憂的問道。


  林楚淺搖頭。“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笙兒應了一聲,然後揚起笑臉說道:“娘,你剛才念的那首詩寫的真好,我怎麽從來沒聽過,也沒從書上看到過?”


  失策了。


  林楚淺見他一臉興奮,忙訕笑的掩飾。“這不,我就是在之前燒毀的手劄上看到的。”


  之前燒毀的手劄?

  笙兒一臉懷疑,他知道原先的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手劄。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麽要這麽說,但她不想說,他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哎呀,時候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


  林楚淺抱著早已睡過去的何明珠站起身,故作輕鬆的回了屋,臨走前還裝模做樣的叮囑道:“笙兒,你也早些歇息。”


  笙兒應了聲好,眼巴巴的看著她抱著何明珠回了屋,好像擔心他會不依不撓的追問,可是他沒有這個打算。


  而且,他也好想被她抱進屋睡覺。


  **

  翌日。


  枝頭上的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林楚淺起了個大早,走出房門,便看到正在桌前用膳的笙兒。


  笙兒見她出來,忙抬起頭打招呼。“娘,你今日起的這麽早?”


  “醒了,睡不著就起來了。”林楚淺笑嗬嗬的回答,走到他對麵坐下,陪著他用早膳。


  院子裏慧兒打水衝衝洗洗的聲音,陽光和煦,一點點的試探著從屋外照進來。


  林楚淺吃著早飯,感歎這歲月靜好般的光景,早起的心情都好上了幾分。


  就在這時,院子輕掩的大門被推開了。


  兩個十幾歲的下人走了進來,正是悠然和南山。


  “四少爺。”兩人恭敬的給笙兒行禮,抬眼時瞥見林楚淺也在,忙又低頭行禮,喊了聲:“白姨娘。”


  林楚淺點頭,笑盈盈的擺手。“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


  悠然與南上兩人應了一聲,便默默的在旁邊候著。


  平日裏兩人都是這個點來接笙兒去高府,很少會碰到林楚淺,所以今日一進門看到她,莫名的感到有些拘謹局促。


  “你們兩可用過早膳?”林楚淺見他們杵在旁邊一聲不吭,便和善的開口詢問了起來。


  悠然是個悶葫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的那種。


  所以她一問,南山便急忙恭敬的回答:“回白姨娘,我們兩來時已經用過早膳了。”


  “噢。”林楚淺點了點頭,把嘴裏的包子咽下去之後,又問:“吃飽了?”


  南山愣了一下。“吃……吃飽了。”


  “那你們兩坐回吧,別光站著。”林楚淺擺了擺手,看見兩十幾歲的男孩子站在旁邊看她吃飯,感覺挺膈應。


  不習慣。


  悠然與南山對視了一眼,有些為難。


  平日裏到了之後,沒一會便隨著笙兒離開了,根本就不曾坐下來歇息過,此時她讓他們坐下來歇息,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坐那裏好。


  兩人躊躇了片刻,便慢吞吞的坐在了簷下,連屋子都沒進。


  林楚淺也沒有強求,她放下手裏熱騰騰的稀飯,開始關心起了這兩個每天陪著笙兒進出高府的小廝。


  “你們兩,一個叫悠然,一個叫南山?”


  “是,我叫南山,他叫悠然。”


  “二少爺給你們起的名?”


  “我們進府時二少爺正巧在背詩,於是便由悠然見南山這句詩替我們二人取了名字。”


  林楚淺點頭,了然於胸。“你們每日送四少爺去高府,可覺得辛苦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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