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造謠

  深夜時,她也曾見過林品契坐在書房看著已故小姐的舊物悵然若失,久久無語。


  可在她心裏,除了林楚淺的生母,這世上沒人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成為林品契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可以當林夫人。


  她不想那些屬於她已故小姐的東西被其他人搶走,更不想那些應該永遠把她放在心上的人遺忘她。


  桂媽媽為什麽從一開始就對衛寧蘭充滿戒備,不是因為她覺得衛寧蘭居心叵測,而是她敏銳的洞察到林品契對衛寧蘭的不同。


  衛寧蘭對林品契而言,不是府裏數十個丫環其中的一個,也不是邑洲城內十幾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她在他平靜溫和的眼神背後看到她其他的情緒,那是對與眾不同,絕無僅有的。


  **

  回自己的房間歇息了兩個時辰以後,林楚淺便再也睡不著。


  一想到林品契,又想到城外的戎狄人,她就莫名的坐立難安。


  起身去看林品契,發現他的情況依舊開始好轉了,雖然依舊昏迷不清,但好歹臉色開始紅潤起來了。


  而衛寧蘭也沒有愧對她的叮囑,不眠不休的悉心照料著他,嚴格按照齊恒天的吩咐換藥包紮,喂他喝藥喝湯。


  林斐澤一大早過來探望過後就連忙告訴兵營,他興許是真的醒悟過來了,現在悔恨懊惱無用,隻有全力彌補過失才有資格奢求原諒。


  林楚淺看過林品契以後也跟放心,連忙讓桂媽媽把他已經無礙隻需靜養幾日便能痊愈的消息傳出去,不僅要讓府裏的下人知道,外麵的老百姓也得知道。


  首戰告捷,將軍中箭。


  這件事情昨天發生的時候可是有很多老百姓看到了,當時便傳來了,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若是不加以安撫,怕是會鬧出事來。


  林楚淺吩咐完桂媽媽以後,還是心裏覺得不放心,帶著香果坐上馬車出門,打算去破廟裏讓狗子幫忙把消息傳給那些每天當街乞討的流浪漢,以此讓消息迅速擴散。


  趕到破廟,狗子早就因為昨日的事情急的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正好林楚淺就來了。


  “小姐,將軍…將軍怎麽樣了?”


  林楚淺一下馬車,便看到狗子焦急的迎了上來,而一直在他身後的小由也跟著抱上她的大腿。


  一入尋常。


  林楚淺從容的嫣然一笑,彎腰把小由抱了起來。“我阿爹已經無礙了,大夫說隻要休養兩日便能下床了。”


  “那就好。”狗子鬆了一口氣,老實的撓了撓腦袋疑惑的說道:“今天一大早就在聽說將軍中箭岌岌可危,可把我嚇壞了,幸好沒事,不然邑洲城裏的老百姓都要遭殃了。”


  林楚淺聽到這話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這麽快,就有人開始造謠生事了?

  糟了,城裏定是有戎狄人的奸細!


  暗道不好的林楚淺也沒有時間繼續停留,故作若無其事的和小由打鬧了兩句,轉身對狗子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狗子,我阿爹雖然中箭,但沒有傷及要害,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這是城裏的老百姓並不清楚,而且還有他人在故意造謠生事,為了安撫邑洲城百姓的恐慌,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狗子沒有任何推辭,憨厚的撓著頭。“小姐請說,無論什麽事情,隻要我能幫的上,我一定拚盡全力。”


  狗子心裏還念著當初一碗麵的恩情,林楚淺是知道的,所以她對他很放心。


  讓他大肆的林品契身體安好的消息快速的傳播出去。


  叮囑完狗子,她轉身走上馬車,跟在她身後的香果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臨走時從懷裏掏了一塊糕點給狗子,然後頭也不會的跟著林楚淺離開了。


  馬車緩緩前行,林楚淺看著難得不吃東西的香果,不禁笑著打趣道:“香果怎麽今天不跟你狗子哥說兩句再走?”


  香果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認真的回答:“我怕自己說漏嘴。”


  林楚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完以後訕訕然的又收起笑臉。


  “香果,這些年你小姐我沒有白疼你。”


  **

  穿街走巷。


  林楚淺的馬車一路行駛集市,以往熱鬧鼎沸的鬧市竟是冷清了不少,不少百姓聚眾在一起竊竊私語,商販酒肆的生意一落千丈卻無暇顧及。


  林楚淺特意帶著香果下車到以往經常光顧的店鋪和小攤賣東西,麵對店家小販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詢問。


  她坦然自若笑容從容的麵對,十分肯定且直白的告訴他們,林品契一切安好,讓他們無需擔心。


  眾多老百姓聽她這麽說,又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吃吃喝喝,笑容可掬,一點焦慮驚慌的模樣都沒有。


  大夥不由的信了她的話,當下我估計就放心了不少。


  林楚淺作秀般的安撫完百姓以後,坐上馬車直奔城門。


  守城的將士正是穆衝,一看到她便恭敬的上前行禮。


  “二小姐。”


  林楚淺點了點頭,在他的帶領下走上城牆,一邊側頭詢問:戎狄人可有什麽動作?”


  穆衝抿著嘴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臉色凝重的回道:“二小姐上城牆一看便知。”


  林楚淺微蹙眉頭,深感疑惑。


  踏上城牆,早已觀望多時的餘彭和林斐澤正憂心忡忡地望著城外。


  林楚淺轉過頭一看,發現城外的戎狄人迅速集結壓進,開始一步步的把邑洲城包圍起來。


  這是要圍城的節奏。


  “二小姐。”餘彭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連忙過來行禮。


  “餘副將不必多禮。”


  林楚淺上前把他扶起來,微笑的對他說道:“我阿爹尚在病中,軍中一切事務有勞餘副將糞費心了。”


  “二小姐言重了,這些都是屬下該做的。”餘彭鄭重的語氣表達了他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假話,他微微低著頭,關切的問道:“將軍現下可好?”


  “餘副將無需牽掛,我阿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餘彭長舒了一口氣,得到她確切的回答心裏一直提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了。


  “餘副將,我想與阿哥說幾句話,能否請你退避一些?”


  餘彭回頭看了林斐澤一眼,沒有任何猶豫,點頭之後便退了下去。


  林斐澤一直在旁邊別扭的看著,一聲不吭,見餘彭對她態度如此尊敬,心裏既羞愧又無措。


  因為他知道,自己好像如何努力都比不上她。


  無論是在林品契心裏,還是在邑洲城的諸將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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