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賞月?

  聽起來倒像是他在舞動弄槍的練功。


  緩緩走近一看,果然是在練功,一個人在樹下不知疲憊的揮舞著手裏的長槍,麵無表情看起來十分投入!


  不是吧!

  今天自己阿爹大喜的日子,他卻在角落裏練功?


  要不要這麽可憐。


  搞得自己跟被遺棄的可憐孩子一樣。


  “阿哥。”林楚淺輕聲喊道。


  林斐澤微微側目,並沒有停下動作,也沒有搭理她。


  林楚淺繞過他身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撐著下巴看他把一支長槍舞的虎虎生風,效果跟電視上的武林高手幾乎沒有兩樣。


  她忍不住鼓起掌驚歎道:“阿哥厲害啊,好功夫,厲害厲害。”


  林斐澤被她這麽一誇,一下子就岔氣了,利索的收起長槍,轉過身很是惱怒的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看你練功啊!”林楚淺回答很坦然。


  林斐澤聽了卻一臉不爽,低吼了一聲。“前頭有熱鬧你不去,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好凶啊!

  林楚淺感覺自己莫名成了炮灰。


  “我現在連看你練功都不行了?”


  她這句反問讓他一時語塞,他惱羞成怒的扭過頭,提著自己的長槍抬腳就往外走。


  厚臉皮的林楚淺連忙跟上,盡管吃了他幾記白眼,可她還是腆著臉笑嘻嘻的湊了上去。“阿哥,你要去那裏啊?”


  “我去哪裏跟你有什麽關係?”


  語氣還是很衝嘛!

  林楚淺再接再厲,笑盈盈的問道:“是要回屋裏換衣服到前廳會客嗎?”


  “我不去!”


  林斐澤停下腳步,轉過身臉色陰沉的說道:“我知道你想我和你一樣接受她,可是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衛寧蘭。


  林斐澤和林楚淺不同,他的記憶中是有她阿娘存在的痕跡的,他記得阿娘的溫柔愛護,也記得阿娘的花容月貌,更記得曾經阿爹與阿娘相融以沫的模樣。


  在他心裏,這世上沒有人能代替阿娘的位置。


  他不怨恨林品契要娶衛寧蘭,也不介意林楚淺與衛寧蘭的親近,但要他高高興興的參加婚事,高高興興的看著衛寧蘭成為林品契的妻子,他始終做不到。


  “唉,阿哥。”林楚淺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溫柔的說道:“我沒有說要你接受她,我隻是希望你跟我一樣能祝福阿爹。”


  “做不到。”林斐澤斬釘截鐵的說道,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噯,阿哥,別走啊,阿哥。”林楚淺氣呼呼的又追了上去。“你接不接受頂個屁用,誰管你做不做得,反正阿爹今天是娶定衛姐姐了,你怎麽想誰在乎啊!”


  “你說得對,我怎麽想誰在乎啊!”


  林斐澤此時脾氣也上來了,腳步不停的回頭大吼。“一直以來所有人在乎的不都是隻有你嗎?”


  林楚淺聽到這話當場就愣住了。


  回想了一下還真是,桂媽媽疼她,林品契也偏愛她,唯有這林斐澤稀裏糊塗的長大,挨打了沒人疼,難過也沒安慰。


  也怪不了他心裏有怨氣。


  可是,可是他是男孩子啊,又身為兄長,難道連這點事情也要計較?


  想到這裏,林楚淺也不樂意了,對著他的後背大喊:“誰說所有人都隻在乎我,從小到大身為阿哥的你就一直對我很刻薄啊!”


  自討沒趣的林楚淺也不想搭理他這個幼稚鬼了,扭頭改道就晃去了前院。


  **

  鼓樂喧天,濟濟一堂。


  大將軍的成親軍中的各位將士自然是要賞臉的,眾人皆是喜氣洋洋的看著新娘子從門外款款而來,林品契麵帶喜色的牽過她的手,而後正兒八經的行禮。


  四周叫好喝彩聲不斷,在經曆了殘酷的戰事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眾人歡聚一堂。


  一場熱鬧的婚事,點綴和渲染了原本有些寥落的邑洲城。


  待酒過三巡,眾賓客嬉鬧著敬酒胡侃過後,林品契頂著夜色回到婚房。


  無人敢鬧洞房,見時辰不早賓客開始逐漸離去。


  熱熱鬧鬧的府裏開始冷清了起來,林楚淺在樹下乘涼,望著天上的彎月,心裏還記恨著林斐澤,沒想到他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雖然林品契和衛寧蘭沒有說什麽,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們的失落。


  也是,大婚之日原是喜事,自己的兒子卻不賞臉,實在沒勁。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鬱悶了,托著下巴就小聲的嘟囔道:“香果,你說我阿哥要怎麽才能接受衛姐姐啊!”


  “不知道,估計很難。”站在一旁靠著木梁的香果便吃著從宴會上順的蜜餞,便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


  “我也覺得很難。”


  林楚淺撇嘴,輕歎了一聲。“可是遲早他都得接受的啊,不過早晚的問題,還不如早點接受皆大歡喜嘛!”


  “小姐你這麽想,大少爺可不怎麽想。”香果吐出嘴裏的果核。“聽桂媽媽說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大少爺就十分喜歡黏著她。想來大少爺心裏還放不下夫人,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接受將軍娶新夫人呢?”


  沒別看香果平時隻知道吃,這會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其實林楚淺心裏也清楚的很,林斐澤對他阿娘感情深得很,不像林楚淺,既沒有見過麵,也沒把人家當親娘。


  清楚歸清楚,可她還是覺得心裏不爽。


  摸了摸鼻子,她依舊嘴硬。“誰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話音剛落,沒等香果接話呢,就被另個人接住話茬了。


  “林小姐想知道誰的腦子在想什麽?”


  這句類似繞口令一般的言語,便是從甄尤脩嘴裏蹦出來的。


  他從一旁的樹叢中繞過來,手裏持扇,笑得‘如沐春風’。


  林楚淺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想來他是從酒席上剛離開還沒回房間,也不知道是剛好路過,還是特意來尋她。


  “七王爺。”林楚淺禮貌的上前行禮。


  甄尤脩虛扶了一把,故作責怪的說道:“本王說過了,你我之間不必多禮。”


  “這都是臣女的本份。”林楚淺不冷不熱的回答,極力的撇清關係想以此衝淡他逐漸升騰的熱情。


  甄尤脩此時微醺,低頭一看林楚淺,隻覺得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林小姐可是在此賞月?”


  “是。”林楚淺頷首,身影微動不漏痕跡的退了兩步。“七王爺在宴上似飲了許多酒,可需要臣女讓廚房端上一碗解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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