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刀尖上跳舞
呂布大軍剛過碭縣，就見一支兵馬迎麵而來，為首一人三十不到，虎背熊腰，正是張遼。
不過眼前的張遼有點淒慘，渾身血跡不說，身後千餘兵馬幾乎人人帶傷。
呂布從軍多年，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吃敗仗了。
果然，來到近前後，張遼跳下馬快步來到呂布身前，單膝跪地，一臉羞愧的說道：“末將出師不利，請主公責罰。”
呂布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張遼苦笑著解釋了一遍，說道：“黑袍軍的裝備太變態了，那什麽陌刀簡直就是騎兵的克星，有個叫鄭屠的，一刀下去差點連人帶馬一起劈成兩半。”
呂布的臉瞬間黑了下去，他也算天下少有的名將，當年將曹操打的差點就退出爭霸舞台，最後還是袁紹出兵，才將他趕出了兗州。
這些年與劉備爭，與曹操爭，與袁術爭，何曾輸過，何曾怕過？
可從遇上曹昂開始，他就有點走背字了，蕭縣一戰損失上萬兵馬都沒攻下縣城，想想都憋屈。
原以為調轉目標能扳回一局，沒想到張遼又……
黑袍軍竟然這麽能打。
這支軍隊初建時他就得到了消息，記得當時還跟部下嘲笑說這是小孩子過家家，誰想到……
更讓他擔心的是，黑袍軍的戰力好像一直在增長，幾場血戰下來，他們已經擺脫了新兵的稚嫩，越來越具備精銳的血氣。
再加上精良的裝備和黃忠，魏延這樣的名將統領，對於打敗曹昂，他的信心越來越不足了。
“公台，你怎麽看？”他習慣性的向陳宮看去。
陳宮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聞言捋著胡須思考許久才說道：“黑袍軍的戰力確實出人預料，不過人數太少，又分兵多處，現在是我們各個擊破的最好機會，我們還有近四萬兵馬，黃忠滿打滿算不到五千，還經曆了一場廝殺，戰力再高又能如何？”
“何況他還帶著緇重，肯定跑不快，吃掉這五千人絕對能讓曹昂傷筋動骨。”
“那還等什麽，追！”呂布一揮馬鞭，赤兔發出一聲嘶鳴，瞬間衝了出去。
半個時辰不到，大軍便追到了張遼與黃忠交戰的河邊。
河的一邊屍橫遍野，斷臂殘肢扔了滿地，就連河水都染成了紅色。
奇怪的是，屍體都是徐州軍的，黑袍軍的屍體一具也沒見到。
呂布臉色難看的能擰出水來，怒視著張遼問道：“別告訴我，黃忠殺了你們近兩千人，自身還是零傷亡。”
“怎麽可能！”張遼答道：“他們至少損失了五百人。”
五百對兩千，一比四的傷亡，這個結果呂布同樣高興不起來，說道：“追！”
……
呂布盯上黃忠的時候，曹昂也沒閑著。
他隻帶了三千多不到四千兵馬，自然沒膽量去跟呂布硬碰硬。
出城之後放慢速度，撒出大量斥候的同時，將柳南的錦衣衛也派了出去，做好了事有不對，腳底抹油的準備。
三千多人晃晃悠悠的剛走到梁國邊境，斥候回報說司馬懿的大軍就在近前。
曹昂聞之大喜，連忙迎了上去。
沒走多久，視線中便出現一支兩千多人的部隊，熟悉的黑袍，熟悉的麵孔，為首的正是司馬懿。
兩支兵馬匯到一處，曹昂直接問道：“仲達，你怎麽在這？”
司馬懿苦笑道：“斥候回報說呂布大軍離開蕭縣直奔碭縣，我怕黃老將軍被堵住，就趕過來支援，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大公子。”
曹昂苦笑道：“呂布都走了，我在蕭縣還待的下去嗎，走吧！”
匯合之後兵馬超過五千，又有司馬懿這個千古大陰人在身邊，曹昂的膽氣頓時壯了許多，再加上擔心黃忠安危，行軍的速度不由加快。
黃昏時分，他們來到了黃忠與張遼交手的河邊，看著滿地屍體，曹昂的心沉了下來。
走了大半天都沒有黃忠的消息，到了這裏卻發現一地屍體，盡管都是呂布軍的，曹昂依然忍不住往壞的方麵想。
黃忠被截住了？
他人在哪？
不會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想到這個結果，曹昂便忍不住一個哆嗦。
那五千人可都是他朝夕相處了好幾個月的兄弟啊，如果全部陣亡，怎麽跟他們的家裏人交代？
至於那五千人全軍覆沒造成的可怕後果，曹昂壓根不敢想。
沒了黃忠，自己靠什麽對付呂布，靠身邊這五千人嗎？
“繼續趕路！”曹昂不顧天黑和將士們趕了一天路的疲憊，下令繼續追擊，沒有黃忠的消息，他這心裏，不踏實。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斥候回報說在北邊發現了黃忠的蹤跡，曹昂大喜，確定之後第一時間調轉方向，找黃忠去了。
一刻鍾後，曹昂一行在一個小山村找到了黃忠。
黃忠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滿身血跡滿臉疲憊，四千多名部下也個個帶傷，怎一個淒慘了得！
“少主，末將有負重托，請少主責罰。”見過禮之後，黃忠羞愧的說道。
“老將軍嚴重了，這事不怪你！”見他沒事，曹昂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笑道：“先說一下你們的情況吧，斥候回報說你們向夏邑縣方向去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提起這事，縱然以黃忠的經曆也暗呼一聲好險。
打退張遼後，夏侯充鄭屠等人非要帶走陣亡將士的屍首，說這是黑袍軍的軍規。
黑袍軍確實有這條規矩，曹昂親自定的，做為黑袍軍主將，黃忠豈能不知。
問題是大家在逃命啊，本來步兵就跑不過騎兵，再帶幾百具累贅，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法吧！
不過黑袍軍上下意誌堅定，黃忠可不敢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得罪所有部下，所以隻好同意。
帶著緇重，帶著攻城器械，帶著陣亡將士屍體，再加上那些重傷的將士，黃忠知道繼續往夏邑縣方向趕，遲早會被呂布追上，索性冒了個險，帶著部下向東行了十幾裏，然後掉頭，又回來了。
這等於是與呂布軍來了個擦肩而過，別說曹昂，就連司馬懿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種玩法，跟在刀尖上跳舞有什麽區別。
要是一頭撞進呂布的懷裏，可就死的僵僵的了。
曹昂掃了一眼村落，說道：“累了一天了，先休息一晚吧，魏延，注意警戒，仲權，埋鍋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