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貓追老鼠

  袁紹帶著荀諶許攸等人與五千殘軍西逃，生怕曹軍追來，路上不敢有絲毫停留，直奔西河郡而去。


  張南的萬餘大軍正在西河郡劫掠，與之匯合再南下潼關安全些。


  一路疾行，即將趕出太原，進入西河郡時突然收到消息，張郃南下了。


  袁紹大喜，停在兩郡邊境等候的同時派人給張郃與張南傳令，命他們向自己靠攏。


  等了近兩個時辰張南才趕來，又一個時辰，張郃大軍終於出現。


  看見袁紹，張郃與賈逵將大軍留在半裏之外，下馬小跑上前，躬身拜道：“屬下見過主公。”


  “儁乂（張郃的字），梁道（賈逵的字），你們來的太及時了。”


  將兩人扶起說道：“有了你們這十萬草原鐵騎，我們與曹軍就有一戰之力了。”


  張郃苦笑道：“不容樂觀啊，我從晉陽離開沒多久曹操便率軍追了上來，而且始終與屬下保持著十裏左右的距離，我進他就進，我追他就退，屬下以為他是在等魏延和魯肅的援軍。”


  袁紹蹙眉問道：“魯肅那邊什麽情況？”


  張郃答道：“屬下留了三萬兵馬防守，但守住的可能性不大，頂多也就拖幾天而已，更重要的是，曹操在並州的兵力足有十幾萬，就算沒有魯肅，咱們也未必是曹賊的對手啊。”


  “儁乂說的不錯。”


  荀諶歎息道：“咱們已將並州的百姓得罪光了，再堅守西河，上郡，上黨等郡沒有意義，不如趁魏延沒趕來之前南下潼關，進入關中再說。”


  “好。”


  袁紹沒有遲疑，說道：“曹操手中騎兵不足，而且分散太開，若敢追來，咱們就回頭吃掉他，不過聽說趙雲已經先一步去了潼關，到時肯定會當在我們必經之路上的，有什麽辦法解決沒？”


  荀諶搖頭道：“沒有辦法，隻能殺過去。”


  “那就出發吧。”


  袁紹轉身跨上戰馬，帶著十一萬五千餘騎兵向潼關趕去。


  十裏之外，曹操拿著望遠鏡盯著張郃大軍離去的方向，看了半天除了馬蹄踩出的腳印之外，屁都沒看到。


  望遠鏡倍數有限，看不了十裏之遠。


  曹操將它隨手扔給曹昂說道：“繼續出發，還是和以前一樣，隨時警惕，一有不對立刻投入戰鬥。”


  話剛說完，數匹快馬迎麵趕來，遠遠便喊道：“主公，張郃已與袁紹匯合，向潼關方向去了。”


  曹操當機立斷下令道：“張遼侯成，隨我追上去，徐晃甘寧，你二人率領步兵隨後趕到，不用急著追，在騎兵後麵邊走邊布防，萬一我們戰敗逃回，你們得頂住。”


  “喏。”


  徐晃甘寧同時抱拳領命。


  “駕。”


  曹操揚起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臀之上，戰馬吃痛，快速向南跑去，三萬大軍同樣放開馬速跟了上去。


  趕路的同時郭嘉說道：“主公，袁紹在並州民心盡失，西河上黨數郡已經沒了他的立足之地，他唯一的選擇便是放棄並州退入潼關，高奴又是去潼關的必經之路，地勢複雜，崎嶇難行，騎兵未必施展得開，守住那必能將袁紹圍殲在高奴的深溝裏。”


  “不錯。”


  曹操笑道：“現在就看趙雲的了。”


  他倆在那一唱一和，曹昂卻眯著眼陷入沉思，思索許久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高奴是什麽地方，那不是後世大名鼎鼎的革命聖地延安嗎。


  延安可是陝北地界，那旮瘩山連著山，溝通著溝，戰馬想要過去費老勁了，該死的袁紹，這次看你怎麽逃？

  晉陽到高奴九百裏路程，而且越往南越不好走，袁紹害怕拖下去魏延與魯肅的大軍會趕來與曹操匯合，片刻也不敢耽擱，再加上他統帥的全是騎兵，兩天不到便趕到了高奴城下。


  到了這裏過不去了，高奴城上一杆趙字大旗迎風飄揚，蠻橫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袁紹想要繞開，派斥候打探得知，趙雲並沒有將兵力全布置在城中，而是分散開來占領了南下的各個要道，想要過去隻能硬攻。


  當然，改道從河東郡進入關中也行，可是繞路太遠，他們沒有那麽多的糧草支撐。


  “前有趙雲擋路，後有曹操追趕，我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隻能硬衝，衝過去暢通無阻，衝不過去，高奴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袁紹以劍指天大聲喝道：“任他千路來，我隻一路去，不管高奴，直接進攻通斜穀。”


  “通斜穀？”


  荀諶詫異的說道：“那可是兩座山脈之間的一條峽穀，最窄處隻能容納一輛馬車通行，咱們十幾萬人擠過去站都站不下啊，而且趙雲萬一在山上埋伏？”


  袁紹苦笑道：“顧不得了，我們已經陷入死地，想要活命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張南，咱們還有多少炸藥包？”


  張南答道：“八百多個。”


  “夠了，出發。”


  袁紹大喝一聲，撥轉馬頭向西北邊的通斜穀走去。


  大軍很快趕到穀口，放眼望去，通斜穀很像一頭躺在地上張開口的猛虎，中間的通道是虎口，兩側的山坡就是老虎的上下顎，而他們，怎麽看都像是主動走向虎口的綿羊。


  袁紹蹙眉道：“曹阿瞞距咱們還有多少裏？”


  張郃答道：“不足百裏，不過曹操身邊隻帶了三萬騎兵，後續援軍沒到，單憑三萬人想拿下我們有些癡人說夢。”


  袁紹笑道：“那就好。”


  “但是……”張郃苦笑道：“趙雲有兩萬大軍，這個峽穀最多能容納三千，這邊一打起來，高奴城和其他地方的守軍一定會前來支援，短時間內咱們未必拿得下，時間一長曹軍後續的援軍可能就到了。”


  火燒眉毛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但是二字，袁紹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那就等高奴的守軍趕來了再打，埋鍋做飯，先吃一頓飽的，吃完後燒毀所有糧草，我也給他來個破釜沉舟，不生則死。”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眾將快速行動起來，取水生火，沒多久穀口便飄起了飯菜的香味。


  八十裏外，曹操得知袁紹的舉動當場發出一陣狂笑，笑畢才說道：“袁紹都不急咱們急個錘子，耗吧，耗的越久對咱們越有利，現在已是六點，再有兩個小時天就黑了，埋鍋做飯吧，吃飽再說。”


  曹昂說道：“爹，咱們兵力比不過袁紹，他要轉過身來主動進攻怎麽辦？”


  曹操笑罵道：“還能怎麽辦，跑唄，這事你不最拿手嗎？”


  曹昂：“……”好像是哦。


  見他皺眉，曹操以為他沒聽懂，隻好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耐心解釋道：“咱們後麵還有徐晃甘寧的步兵，有魏延的第三軍，甚至還有魯肅的蒙州軍，袁紹卻隻剩手裏那點家當沒地方補充，將他纏在原地越久，咱們的兵力就會越多，勝算也就越大，懂了嗎？”


  曹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