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不幹人事法孝直
擁護劉璋稱帝？
該死的馬壽成，你腦子被人打傻了嗎，這種昏招也想的出來。
“曹劉二人氣勢太盛不可與之爭鋒，父親眼下要做的就是低調行事，切不可表露出對天下的丁點想法，按照曹昂的話說就是猥瑣發育，別浪。”
“涼州底子太薄底蘊太差，根本打不了持久戰，與朝廷作對，戰事順利還行，一旦陷入僵持，耗死的鐵定是我們。”
馬騰就是隨口一提，並不是真的想擁護劉璋稱帝，但被法正如此嚴厲拒絕，心中還是有些不太舒服，歎息道：“照你這麽說，這天下與我馬家無緣了？”
“也未必。”
法正說道：“曹操剛收複中原，尚未消化肯定不會與劉備撕破臉，這次大戰隻不過是表明態度罷了，戰事一旦不利他會立刻撤軍，退回中原休養生息。”
“但曹劉二人都誌在天下，他倆大戰不可避免，咱們也安心發展，待兩人大打出手，實力虛弱之際再出兵奪取關中，占領三秦舊地。”
“還是那句話，涼州底蘊太薄，想要奪取天下就得有耐心，至少得二十年。”
馬騰苦笑道：“就按你說的辦吧，對了，曹劉二人的使者都在路上，咱們是不是該返回武都了。”
“不不。”
法正笑道：“咱們就在敦煌待著，讓馬岱將軍和馬休公子去將他們接來，姿態擺高一些，後麵的事才好談，另外隨行的還有蔣琬和馬良，他倆孩兒還有點別的用處。”
一夜無話。
天亮之後馬岱與馬休各帶一隊人馬回頭去接曹劉使者，法正則帶著馬超出城勘察地形。
敦煌郡下轄六縣，境內多是沙漠戈壁，地廣人稀，可供人生存的綠洲並不多。
法正用了整整七天時間跑遍敦煌全境，將境內綠洲全部標記出來，這才返回敦煌城，召集城中世家百姓，定製律法以及敦煌未來的發展策略。
各種商業規劃在他筆尖信手拈來，連法正自己都沒想到，他幹這種事竟然格外得心應手，仔細想想，還要多謝幾年前那趟許都之行。
比起消息閉塞的巴蜀，許都在某些方麵強出太多，法正在許都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學到了太多，許都那些先進的製度和商業模式對涼州來說，效果太明顯了。
敦煌是他發展商業，重建絲綢之路的重要一環，法正對此非常重視，除了製度之外，還重新歸劃了一下城中建設，準備將土城牆和茅草屋全部推倒，建一座亮瞎那些西域土鱉的新城。
說幹就幹，敦煌地處沙漠不缺沙子，雖然這裏的沙子風化嚴重，沒有河沙好用，但也顧不上了，湊合弄吧。
忙碌了半個多月，劉備的使者閻象馬良和曹操的使者董昭蔣琬一起趕到。
兩撥使者出發時間不同，與敦煌的距離不同，理論上不可能一塊趕到，法正卻使了個詐，讓馬岱馬休故意放慢速度，硬將兩撥人湊合到了一起。
敦煌城外，馬騰帶著馬超法正出城十裏迎接，將兩撥使者恭恭敬敬的請進了郡守府。
大廳之中賓主坐定，馬騰端起酒杯敬了幾人一杯，然後便開始胡扯，廢話說了一堆就是不進入正題。
這種情況下，董昭和閻象也不好將各自懷中的聖旨拿出，隻好陪著馬騰虛以委蛇。
他倆都是文化人，哪喝的過馬騰這個酒鬼，沒多久便被灌的爛醉如泥，拖著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醒來正式傳旨，馬騰將曹操與劉備的封賞全部接受，然後便開始哭窮，說涼州也是大漢的一部分，但是百姓窮困，又常年受到羌族襲擾，百姓的日子連乞丐都不如，朝廷一定要救濟救濟啊。
董昭與閻象知道他在胡扯，但是沒辦法，隻好捏著鼻子認。
可兩人也不傻，知道再待下去非得被馬騰訛死不可，索性化敵為友，一商量決定撤走。
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穩住馬騰，別讓這貨投到對麵去，現在看來，馬騰也沒有站隊的想法，還待著幹嘛。
董閻二人在敦煌待了僅僅三天，第四天一早便向馬騰告辭，馬騰勸阻無效隻能同意，帶著一幹心腹將兩人送出城。
敦煌城外，雙方客套一番拱手做別，董閻二人正要轉身離去，法正突然開口說道：“兩位稍等，您二位可以走，蔣琬馬良兩位公子還得留一下。”
董昭幾人一愣，回過頭來不解的問道：“大鴻臚有何見教？”
法正現在還是大漢名義上的九卿大鴻臚，官職比馬騰都高，董閻二人也不敢怠慢。
見眾人都望著自己，法正笑道：“有件小事需要兩位公子幫忙，如今呼廚泉敗走，涼州十郡重歸大漢，是時候與三十六國建立聯係了，但涼州人才匱乏，實在找不到出使人選，法某沒辦法，隻能請兩位副使走一遭了，都是為大漢效力嘛，相信兩位副使不會拒絕吧？”
蔣琬：“……”馬良：“……”讓我們出使西域，法孝直，你要臉嗎？
董昭與閻象也是一臉懵逼。
用我們的人去辦你們的事，這操作比曹昂都騷啊。
馬良年輕，最是沉不住，當場說道：“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開玩笑，西域那麽遠，路上也不安全，老子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學什麽張騫。
法正抬手一揮，身後鐵騎迅速衝出將他們團團包圍，這才笑道：“這可就由不得兩位了，西域之行你二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沒得選。”
幾人無奈，隻好向馬騰看去，馬騰卻仰頭看天，當沒看見。
得，人家都商量好了。
董昭閻象被馬騰的無恥給氣著了，但人在屋簷下他們也沒辦法，隻好安慰蔣琬和馬良幾句，給兩人留下一隊護衛轉身離去，扔下蔣馬二人在風中淩亂，像被拋棄的孩子一樣看著都可憐。
法正上前摟住二人笑道：“兩位兄弟不用哭喪著臉，想想張博望（博望侯張騫），想想班定遠（定遠侯班超），西域之行大有可為啊，說不定再次見麵，我得管兩位叫侯爺了。”
蔣琬沒好氣的說道：“法孝直，咱們是同科進士，也算同過窗了，凡是人能幹出來的事你特麽是一件不幹啊。”
法正哈哈大笑道：“東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吧，早去早回啊。”
說完率軍押著他們直接去了玉門關，到了關前，將早已準備好的旌節往兩人手裏一塞，又派了三千鐵騎給他們做護衛，然後毫不猶豫的將他們趕出了玉門關。
法正將關門一閉，站在城頭上揮手笑道：“兩位兄弟，一路走好啊。”
蔣琬與馬良對視一眼，看著身後的玉門關，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