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想死的心都有
諸葛亮是個細心的人，在曹昂身邊待了這麽多年早就將他的性格摸透了，能讓曹昂冒生命危險去做的事，利潤大的絕對超乎想象。
隻是他想不明白，被雷劈一頓能有什麽好處？
孫乾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說道：“據密探匯報，公輸兄弟不止一次在人前提起，說曹昂準備接引雷電下凡收為己用，為此特意準備了一個什麽實驗，但這事太扯淡，說的人沒當真，聽的人更不會當真。”
劉備冷笑道：“確實扯淡，他曹昂以為自己是誰，雷神下凡嗎？”
諸葛亮卻陷入沉思，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說道：“不是不可能。”
劉備猛的從座位上站起，驚呼道：“還真可以，快說說怎麽回事？”
孫乾也瞪大了眼睛，看著諸葛亮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那是雷電，你們當是什麽，引著玩。
諸葛亮臉色凝重的說道：“臣跟陛下講過蒸汽機的原理，用煤炭燃燒產生的熱量推動物體前進，熱量是一種能量，雷電的力量也有可能是一種能量，曹昂一定是找到了運用這種能量的辦法，否則不可能拿馬鈞做實驗。”
這事聽著太扯淡，可看諸葛亮說的如此嚴重，劉備也有些不淡定，試探著問道：“能模仿出來嗎？”
大爭之世，爭的是一切可以強大自身的東西。
墨家的奇技淫巧以前威力不顯，諸侯們都不怎麽重視，現在卻不同了，水泥路，四輪車，火槍火炮，蒸汽機相繼問世，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戰爭形式，現在曹昂和馬鈞又在折騰新玩意，不管對方折騰出來的是什麽，別人有自己沒有，將來對上想不吃虧都不可能。
諸葛亮搖頭道：“暫時還不行，連人家的目的都不清楚怎麽模仿，隻能等曹昂弄出之後再說，不過咱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實在不行就找個雷雨天，送人上去挨一下試試。”
送人上天遭雷劈，這事……劉備嘴角狠狠抽了幾下說道：“那就找幾個死囚，或者那些黑人俘虜……”最近幾年蔣欽的艦隊一直在海上跑，帶回來許多亂七八糟的人，有南洋諸島的土著，有貴霜的百姓，還有沛州那些黑如煤球的家夥。
發現黑人的大陸廣袤無比，蔣欽跑了幾個月也沒探索完畢，這可是他劉備的功績，怎麽著也得記錄一下不是。
思來想去，劉備將那塊大陸命名為沛州。
他祖先劉邦是沛縣人，稱帝前曾被人尊稱為沛公，他落魄時又在小沛待過，沛字跟他們老劉家有緣啊。
諸葛亮搖頭道：“把死囚和俘虜送上去除了被劈死之外沒有任何意義，要送隻能送臣或者公輸家的巧匠，隻有我們才能感受到那種能量的存在，並且將它描述出來。”
劉備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行，絕對不行，朕堅決不同意。”
開玩笑，諸葛亮可是他三顧茅廬請出來的能臣幹吏，被雷劈死的話自己豈不得虧死。
公輸家的人他也舍不得，那群人可都是難得的人才，他還指望他們替軍隊更新裝備呢。
不過不挨上這一遭多少有些不甘心，劉備思忖許久才橫下心來，咬牙說道：“跟公輸家的人說說，全憑自願。”
“喏。”
諸葛亮躬身一拜，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劉備又道：“嚴密監視曹昂動靜，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喏。”
孫乾也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房中便隻剩劉備一人，他背著雙手望著許都方向，眼中露出犀利光芒，喃喃自語道：“曹孟德，曹子脩，不管你們父子有什麽陰謀，放馬過來便是。”
……許都。
官製改革，各種瑣事紛至遝來，執掌尚書省的太傅荀彧忙的腳不沾地，最後沒辦法了，連毛階的都察院都抓了壯丁，拉來幫忙。
都察院是辦人的衙門，現在不是辦人的時候，毛階等人閑著也是閑著，過來幫幫忙怎麽了？
這天中午，荀彧心心念念的戶部尚書鍾繇終於趕回許都，出城接回後連接風宴都顧不上擺，直接帶去了戶部衙門。
衙門大堂，荀彧坐在邊上端起茶杯呡了一口才說道：“元常，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準備派人去徐州逮你了。”
鍾繇苦笑道：“走不開啊，工作總得交接完不是，對了荀太傅，戶部的事很急嗎？”
“何止是急，簡直火燒眉毛。”
荀彧滿臉無語的說道：“官製改革，工程建設，糧草撥付以及《醫行天下》計劃的實施，全是花錢的事，最最蛋疼的是裁軍征兵，曹子脩這個王八蛋管殺不管埋，將轉業和退役軍人的撫恤弄的賊高，夏侯惇天天堵兵部要錢，說沒錢他的工作沒法幹，國庫好不容易有點餘糧，一次性就被折騰出去了。”
鍾繇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試探著問道：“總共算下來需要多少錢？”
荀彧將手指伸進茶杯，蘸濕後在桌上寫了一個數字。
鍾繇看完倒吸口涼氣，硬著頭皮問道：“國庫現在有多少錢？”
荀彧又在桌上寫了個數字。
鍾繇再也忍不住當場跳了腳，氣急敗壞的說道：“這不開玩笑嗎，這麽大的缺口把我鍾家打包賣了也填不平啊。”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鍋甩出去了荀彧也就不急了，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說道：“稍安勿躁，先坐下咱們再說。”
安撫鍾繇坐下荀彧繼續說道：“沒你想的那麽嚴重，隻要糧食不出問題，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咱們這樣這樣……”聽陸欣講了那麽多的金融知識，荀彧多少有了些底氣，不然也不可能安心在這喝茶了。
唾沫橫飛講了半個多時辰鍾繇終於聽出一絲味道，苦笑道：“還能這樣玩，長見識了，現在怎麽做？”
荀彧說道：“還能怎樣，先給兵部撥一部分款，讓事情轉起來再慢慢想辦法，很多事情一旦動起來，再想停下可就難了。”
“唉……”鍾繇歎息道：“剛上任就遇上這樣的難題，正二品的高官不好當啊，年前看來是別想回家了。”
荀彧非常理解他的苦悶，攤上曹昂那樣專坑隊友的人渣，不苦悶也沒辦法不是。
他苦笑著起身，抓住鍾繇的胳膊說道：“走吧，先去看看戶部的賬冊，看完之後我保證你想死的心都有。”
鍾繇懷著忐忑的心情跟他離開大堂，去了存放賬目的房間，推門一看愣住了。
房間內擺滿了書架，書架上則堆滿了書冊，密密麻麻全都是。
“這麽多？”
鍾繇震驚了。
荀彧苦笑道：“這隻是一部分，還有十個房間呢，每一個都不比這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