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慌亂的曹丕
黃昏時分偵察營長周憲趕回大營，進入帥帳拜道：“將軍，軍師，屬下奉命跟蹤蔣石，被他帶著繞了好幾條街，最後發現他進了郡守府，不知跟二公子說了什麽，在裏麵待了半個時辰才出來。”
“二公子？”
黃忠驚呼道：“怎麽可能？”
若是曹丕幹的事情可就大條了，這不就意味著曹丕也惦記上了世子之位，準備有所行動了嗎？
仔細想想也說得過去，如今中原一統，曹操權勢無雙，改朝換代隻剩下時間問題，那個位置誰不心動？
“當然不可能。”
龐統眼中閃爍著睿智光芒，臉色嚴肅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二公子就算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能力，他可弄不來數萬匹戰馬給黑袍軍填窟窿，別自己嚇自己了。”
“蔣石離開郡守府之後去了何處？”
周憲答道：“回了客棧再沒出來。”
龐統蹙眉道：“沒有離開鄴城？”
周憲搖頭道：“沒有。”
“那就更好辦了。”
龐統冷笑道：“不離開就證明事情沒有幹完，沒幹完就肯定會有行動，相信他已經知道自己被我們盯上了，所以隻能待在客棧吸引我們注意，將剩下的事交給同夥。”
“周憲，將偵察營的將士全部撒出去，給我盯死了蔣石手下的每一個人以及客棧的所有人，包括做菜的廚子，倒泔水的雜役和店中的旅客，他們每天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都要記下並向我匯報。”
那得盯多少人，周憲苦著臉說道：“這工作量也太大了，屬下怕忙不過來啊，要不讓錦衣衛幫幫忙。”
“可以。”
龐統說道：“但有一點，把錦衣衛冀州千戶魚幹給我盯死嘍，放過蔣石也不能放過他。”
錦衣衛千戶也要盯？
這下不止周憲，連黃忠都驚住了，問道：“魚幹可是自己人。”
龐統冷哼道：“鬼知道是自己人還是藏在自己人中的敵人，錦衣衛這幾年擴張太快，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咱們裁軍才幾天，對方就知道了裁軍人員的姓名籍貫以及退役福利，沒人提供消息打死我都不信，軍中人員流通不大，最有可能的就是錦衣衛，盡管去幹，出了問題我承擔。”
“喏。”
周憲除了領命還能說什麽。
送走周憲沒多久，傳令兵來報說曹丕求見。
黃忠與龐統對視一眼，心裏泛起一絲明悟。
“讓他進來。”
沒多久曹丕進帳，行禮之後直接說道：“黃將軍，龐軍師，今天有一個名叫蔣石的來到我府上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意思相信你們也能猜到，我過來就是想跟兩位說一聲，此人我真不認識，而且我對父親和大哥忠心耿耿，兩位可一定要明鑒啊。”
曹丕很慌，非常的慌。
他不是蠢人，相反非常聰明，蔣石剛一登門便察覺到了不對，再聯想到軍中傳回的消息……他不怕別的，就怕黃忠和龐統誤會，再傳到曹昂耳朵裏。
這可是要命的事啊。
說句心裏話，他對魏公世子也有過念想，但也僅限於念想而已，曹昂是什麽人，地位是他能撼動的嗎？
這次軍政改革，曹昂之所以如此爽快的讓出司空，交出兵權，就是因為他心裏清楚，他是曹家嫡長子，這些東西交出去隻是暫時的，曹操百年之後依然會回到他手裏。
曹昂一向信奉的都是我的東西可以送你，但你不能伸手的理念，他若安分守己，作為大哥，曹昂自然會給他這個弟弟應有的待遇，但他若稍微露點不該有的想法，曹昂收拾他跟玩似的。
他那位大哥平時不發火，一旦發火那是真嚇人啊。
所以送走蔣石他便迫不及待的過來解釋，希望不要引起黃忠和龐統的誤會。
龐統耐心聽完，這才苦笑道：“二公子，你不該來的。”
曹丕愣了片刻才問道：“什麽意思？”
“戲唱不下去了唄。”
龐統捏了捏嗓子，朝帳外吼道：“命令秦華，帶人過去將蔣石一行及客棧中所有人全部抓回，分開審訊。”
黃忠嚇了一跳，忙說道：“現在下手是不是早了點，你不是說要將計就計，放長線釣大魚的嗎？”
龐統苦笑道：“蔣石知道我們在跟蹤他，故意將周憲引去了郡守府，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對二公子產生懷疑，借此挑起魏公世子之爭，二公子不上當他們不就沒戲唱了，或許還有其他後招，但我不想再等了，先打草驚個蛇看看。”
“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千戶魚幹若真是他們的人，見蔣石被抓必然會有所反應，他若動事情就好辦了。”
黃忠苦笑道：“我依然不能相信魚幹會投敵，你懷疑的毫無根據，無法讓人信服。”
龐統兩手一攤，無所謂的說道：“我也不信，試試總沒錯吧，大不了事後我親自登門向魚幹道歉。”
曹丕沒有回去，留在帳中與他們一起等待。
與此同時，副軍長秦華帶人出發，將蔣石所在的客棧團團包圍，將裏麵的人不分男女尊卑全押了回來，然後連夜審訊。
本來守在客棧附近盯梢的周憲見沒他什麽事了，隻好轉移目標，去盯錦衣衛千戶魚幹的梢。
蔣石的護衛加上客棧的住客雜役足有三百多人，其中九成九都是冤枉的，問題是真正的嫌疑人臉上也沒寫嫌疑二字啊，想要分辨必須通過審訊，如此一來就隻能對不起那群無辜的倒黴蛋了。
晚上閑的沒事幹，龐統背著雙手走進審訊室，來到用鐵鏈吊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蔣石麵前笑道：“蔣將軍，滋味不好受吧。”
蔣石艱難的抬起頭，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到龐統臉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好心給你們送戰馬，你們卻如此待我，魯刺史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龐統擦掉唾沫冷笑道：“我跟魯肅早年就認識，他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挑撥離間你還嫩了點，繼續行刑，隻要整不死就往死裏整，直到願意開口為止。”
士兵上前，皮鞭烙鐵老虎凳，各種刑罰在蔣石身上輪番施展，折騰的蔣石慘叫不斷。
龐統還在一邊添油加醋的說道：“蔣石，暫時就這麽稱呼你吧，以你的年紀，應該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吧，若是死在這，父母孤苦無依，晚景淒涼，但也未必，或許你還有其他兄弟，可你孩子總沒有第二個爹吧，你死了，自然會有別的男人補上，睡你老婆打你孩子花你錢，唉，想想都覺得慘。”